苏莺带着景歌沿着蜿蜒小路一同探寻,沿途的鸟儿们叽叽喳喳围在他俩身边鸣叫,引得景歌稀奇地时不时侧目停驻。
“怎么?你没见过鸟类啊?”苏莺忍不住好奇地问。
“见过……只是没见过在笼子外头的……”景歌不觉喃喃了一句。
苏莺则杵着木棍将路边的石头往外踹了踹,随口问道:“难道宫里的鸟儿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头的?”
景歌微顿了一下,别有意味地道了句:“宫里的什么东西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呢……”
然而苏莺却并未挺清楚他这句话的含义,只背着篓子继续自顾自的在前头探寻:“嘿~这里的环境可好了,待会就让你吓一跳哦!”
“是吗?”景歌深吸一口气,扫视了一眼漫天遍野的飞鸟,随即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喂!是你走太慢了好不好!”
在一片嬉笑声中,两人终于来到了那片山腰上的茅草屋前,苏莺很利索的就是撬开门栓,从屋子里头拿出了一件破旧的麻布衣,往他面前抖了抖:“快将这件穿上,免得着凉。”
“可是……这个尺寸太小了呀!”景歌往自己身子比划了一下。
苏莺这才想起衣服是她自己穿的,对景歌来说的确是不太合身,便索性又翻出了一件衣服,然后将两件衣服的袖子分别围在了景歌的脖子上和腰上,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就这样凑活吧!”
景歌扫视了一眼眼前这简陋的茅草屋,好奇地问:“这茅屋是你搭建的?”
苏莺则自豪地拍拍胸膛:“是我和我娘搭的,平时专门用来当做秘密基地的地方,本来是从不给外人见的,今日算是给你破例了。”
“真的嘛?那真是太荣幸了。”景歌笑眯眯地四处打量起来,随手就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一个记事本,不由愕然了:“新爱妃……这上头的字我怎么看不懂?”
苏莺慌乱中赶紧将记事本夺了回来,顺手就塞到了抽屉里:“这……这个是我家乡的字,你当然看不懂了……”
里头可是苏莺用简体字做的笔记,景歌看得懂就鬼来了。
“家乡的字?”景歌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新爱妃的家乡是在哪儿啊?”
“我的家乡啊……是……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呢……”苏莺犹豫着扯谎道。
景歌则微眯起双眼,托着下巴认真打量起她来:“早就听闻爱妃的母亲是一位民间医女,没想到那位医女竟然还是位世外高人呐?”
苏莺的母亲当然不是穿越来的,不过苏莺倒也不介意他这么误会:“那是当然,我母亲医术可高明了,对了,我的医术也很高明,你信不信?”
“真的嘛?”
“走!我给你去看一样东西!”
说罢,苏莺就拉着景歌绕到了茅草屋的后方,一片平坦的田地霎时印入眼帘,无数条拱形的小棚悬浮在田地的上方,形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景象。
“这……新爱妃……你为什么还给菜搭帐篷啊?”景歌霎时疑惑不解。
苏莺则绕着弯子道:“嘿~这可叫做温室种植法。”
“温室种植法?”
“没错。”苏莺跟着蹲下身子,开始逐一检查起里头植物的生长情况:“用特定的温度、特定的水分来种植植物,这样就能更好的掌控自然规律,在我们家乡都是这么做的。”
景歌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所看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苏莺则跟着逐一的介绍道:“告诉你,还有更特别的呢,这一排全都是嫁接的植物,这一排全都是杂交的草药,我可是花了好长一阵功夫培养出来的呢。”
“嫁接?杂交?”
“嫁接,呃,就是像你们古书所说的‘连理枝’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是认为的将两株植物的根茎叶全都安插在一起,然后它们不知不觉中就能都长出一种植物,而另外杂交呢,则就更复杂一些,就跟马和驴杂交能生出骡子一样,只不过植物之间也是可以杂交的。”
“植物和植物杂交?”
“呃,对……也许你不会相信,不过在我们那里,呃,有一位姓袁的仙人,他呀可厉害了,能杂交出一种生长期又短产量又高的水稻,还能种出一种有碗口那么大的大米。”
“碗口那么大啊?”景歌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这果然是仙人才能做到的啊!爱妃你的家乡莫非是在仙境里?”
苏莺脸红地摸了摸脖子:“也算是吧……”
景歌霎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所以说新爱妃是仙境里来的?那就是仙女了呀!”
苏莺被他这番夸张的语气弄得有些收不了场,干脆顺水推舟道:“嘿嘿,没错!我就是从天上来的,你可小心啦~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羽化成蝶飞走了,再也不会来咯!”
“呜!不要!新爱妃不要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乱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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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莺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白天时竟会耐着性子给这个傻太子说那么多?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都有些憋坏了么?想来也是吧,将心头的秘密压抑了这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未曾坦白过,只埋头研制着自己认为能救人的药理,却从来都无人能够与她分享,其实她一直很想要找个人倾诉一番吧?
如今恰巧碰见了这个痴傻的太子,竟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将话语倾吐,她便不知不觉卸下了心防……
夜里,苏莺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寻思着挪动了一下身体,试探性的冲身后轻声唤了句:“睡了吗?”
半响后,却并未得到那身后之人的回答,苏莺这才估摸着他应当是睡下来,想来白天陪着她爬山采药应当也很是劳累了,苏莺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对着月光抬手看向了自己的掌心,蓦然回想起了白天被景歌所救的情形。
对了,那时候景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而她却隐约发现了他那只宽阔有力的手掌心似乎有些奇怪之处……
一个养尊处优的傻太子,手上为何会生着那么厚的茧呢?
难道,是弹琴或者是玩什么乐器弄的吗?
苏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