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广播电视一体化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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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电视诗歌与散文(1)

要创作电视诗歌和散文,首先必须要养成良好的阅读习惯。因为“阅读”是一种独特的文化接受方式,创作者借助文字符号,将抽象的信息和自己的情怀表现出来,接受者通过阅读,将符号转化为形象片段,再将形象片段整合为特定的总体情境。这中间始终需要读者的充分联想和想象,需要悉心的投入和再创造——创造出每一阅读个体独有的另一种现实——一种任何现实存在都不可能替代的内在的现实,并成为外部现实的灵性和真正生命(《经典阅读的不可替代性》,宋生贵)。在阅读的过程中不难发现,诗歌和散文有许多共同之处,其一,都是有感而发的真情流露。其二,都具有形象思维的文学风格。其三,都富有音韵节奏。其四,都短小精悍。其五,是磨炼电视工作者功力和提升文学品格的最好舞台。因此,在一体化教学中,电视散文和电视诗歌创作对于硬件设施相对不完备的教学单位而言是一种较便捷的途径。下面就二者进行阐述。

第一节 电视散文

从文学意义上讲,除了应用文之外都可称为散文,这是大散文概念。显然电视散文与这一概念无关。电视散文的定位,首先应是美文,是满足受众听觉与视觉审美需求的一种新的艺术样式。其要求是:语言美、音韵美、节奏美、画面美、意境美、色彩美、光影美、线条美。一句话,追求“美”。那么,何为美呢?正如艺术大师罗丹所言:“美,无处不在,缺少的就是发现。”电视散文的创作者要有发现美的眼睛,美的心灵,美的修养,只有具备了较高的文学艺术修养和审美意识,才可能创作出引起受众共鸣的美视、美文。因此,在选择或创作散文的过程中,必须充分调动感知、想象、联想、情感、理解等各心理因素,对感知对象的定型及其意味进行充分体验和认识。要把握一个原则,即以情为线,以情为戏,以情为点。情,贯穿于始终。当一件事、一个形象、一种景致、一种情绪以直观性定型化的表现形式,通过屏幕呈现在受众面前时,就再也不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了,屏幕上直观而又固定化的形式,实则是以一种规定性的现实存在替代了无数个心灵创造,这种规定性与指向性是电视工作者创作的精神之果。这果能否引导受众与创作者共同品尝,无疑是对创作者功力的检验。电视散文,我们把它分为两类,一类为抒情性散文,一类为叙事性散文。两类散文提纲挈领的是情,不同的是以抒情为主的散文,创作者思维更加活跃,可浮想联翩,可借物抒情,可天马行空,借题发挥的对象是“物”,抒情中的“我”是“本我”。而叙事性散文创作者一般都有一条明晰的情节线,抒情往往有一定的度,叙事中的“我”是散文中的“他我”。但无论是“本我”或“他我”,电视散文的创作追求都是“真我”,当然电视散文的文本创作要分自我创作和选择文本两种,但无论哪种表达都应是真情实感。

凡是人都有情,有情就要抒发,抒发需要相对的对应物,这对应物就是情感的载体,也是电视散文塑造形象的依据。从先秦诸子到晋代的谢灵运、陶渊明,乃至唐宋八大家均属此类。当徜徉在花间月下,行走在祖国的山水之间,一山一水,一草一树,常常勾起我们的情愫,此时便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继而将自己融入其间。当文思泉涌的时候,情感随着笔端化成一行行优美的文字符号,此时眼中的山水,是山不是山,是水不是水,而是人格化的载体。抒情性的散文创作大抵如此。笔者曾经创作拍摄过几篇这样的散文,如第一次到贡嘎山的海螺沟,海螺沟的美,勾魂摄魄,于是就有了《晨曲》、《林中抒怀》、《人间瑶池》等系列电视散文的问世。

晨曲

听朋友介绍,贡嘎山下的海螺沟值得一游,那里有世界最低的冰川,有最齐的瀑布,最原始的森林,最绝的温泉,这一切构成了壮美的山水画卷,如果到那里你是画家,你是诗人,你是摄影家,你或是旅游者,不管你是谁,都可以找到感觉,于是初夏时节,我登上了海螺沟的旅程。

贡嘎山是金的,你信吗?贡嘎山是银的,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贡嘎山就是这么神奇。天刚拂晓,我就选好了机位,去捕捉那瞬息万变的金银山。听林中的小鸟已经唱起了一天的第一支歌,看山岚从林间升起,又顺着山势慢慢地散去,似乎有一种天籁之音,在沟里回响,海螺沟晨曲开始了。

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我想用最美的词语来描述这神奇的海螺沟之旅。忽然间,我才发觉思维一片空白,在语言的修辞中不管是比喻、形容,还是夸张、描述,任何语言在这大自然中都显得苍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看,静静地品味,感悟这神奇的海螺沟之晨。

林中抒怀

有人说海螺沟是一幅珍藏数千年的画,一旦展开就会让世人惊羡,若到此旅游,你就是画屏中人;也有人说海螺沟是优美的抒情诗,细细品读就能咀嚼出它不尽的韵味,若到此旅游,你就是诗行中人。踏进海螺沟直至冰川脚下,两百平方公里保护区,犹如进入了“幽奇何事仙人寨,只草名花遍地新”的人间仙境。初步统计,海螺沟内观赏植物数百种,可大体归为:花、附生植物、群落和造型四种。花约百余种,主要观赏花有:木兰、杜鹃、兰草、报春、龙胆、百合、野桂花等。常绿阔叶林、针叶阔叶混交林和暗针阔叶林等高大乔木上的附生植物构成了奇异的景观。

每年五月当山下麦熟时,海螺沟的春天才姗姗来迟。从冰川上淌下的溪水唱着欢快的歌蹦蹦跳跳地顺沟而下,向两岸的森林传递着春的信息,于是各种各样的报春花给海螺沟抹上缤纷的色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最让人惊叹的是那重重叠叠的杜鹃花,沟里沟外,坡上坡下,树丛中,小径旁,水池边,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争奇斗艳,把海螺沟装扮成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古树如箭,直刺青天,枯藤似蟒,绕树盘环,听鸟儿鸣啼,看山花斗艳,采一捧喷香的鲜菇,折一枝滴翠的绿叶,你纵有千般烦恼,万种愁绪,也会化作一腔躁动的情愫,或泼墨涂彩,或低吟浅唱,在这毫无人工雕琢的境界里,寻找自然的真我。

其实画也好,诗也罢,都是一种心境,一种感觉,无需引导,无需赘言,人在海螺沟,心境一定会好,感觉一定很美。

又如,那年我到四川射洪县,梓江边的一个名叫“双溪”的小镇去采风。顺江而下,那古朴原始的野趣,纯净的空气,让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我毅然抛弃那平淡无味的描述,而将自己的感情融入镜头之中,将第一次的感觉真切化为可读、可品的文字。在此,提醒一下有心创作的同仁,第一感觉非常重要,它往往是最鲜活、最美、最令人感动的,抓住第一感觉就有了好的开篇。

碧水双溪

徐先贵

小艇逆流而上,浩渺的江水激起阵阵波澜。天,灰濛濛的,江面飘起薄薄的雾幔,远山隐隐,近水涟涟。马达声惊起群群水鸟,岸边浅草,垂柳,竹林,小桥,农舍,还有一只只乌篷船,这一切都勾画出一幅幅令人心旌摇曳的风情画卷。若不是时间紧迫,真想摇一叶小舟在这江面荡漾,享受和自然亲近的大快乐。

只只野鸭飞起,和鸣着涛声,桨声,协奏出一曲曲天地人和的交响诗,诗行中有你,有我,还有万物的生灵,顿时,让人感悟到何为意境。

小艇缓缓地向双溪行进,袅袅炊烟,像一根指向天穹刻度盘的指针,告诉旅途中人,晌午了。

青山悠悠,碧水悠悠,犬吠、鸡鸣,双溪镇渐渐地离我们近了,近了。

双溪镇静静地躺在江边,水缓缓地流淌着,在向游人讲述着小镇古老而又年轻的故事。

电已通了几十年,电视机,洗衣机,甚至卡拉ok,酒吧间对小镇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这水边的洗衣妇却执著地用最原始的洗衣槌敲打着江岸。

黄桷树下,几位老妪在谈论着她们的热门话题,也许说的是儿子孝顺,媳妇贤惠,也许说的就是油盐柴米。

小镇的古街古巷已很鲜见,古老的习俗却沿袭至今。晌午了,劳作半日的渔民也归来小憩。

双溪的山是青的,双溪的水是绿的。山上有野味,水中有鲜鱼,青山绿水就是双溪人的储蓄所,环绕双溪的梓江日夜不停地生长着,流淌着财富。江中生活着鲤鱼、鳜鱼、鲶鱼、桂鱼,还有四川人喜食的黄辣丁鱼。于是,双溪人不仅会务农,又擅长捕鱼。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双溪人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水中,世世代代,祖祖辈辈,耳濡目染,言传身救,循环往复,沿袭至今。

鱼鹰是双溪人的宠物又是财富,每到水碧鱼肥时,双溪人或孤舟,或成群,把这浩浩的梓江闹得人欢鹰鸣鱼跃起,勾勒出一幅独具情韵的梓江渔歌图。

临别双溪,乡长告诉我们:双溪要利用这人文和自然的优势开发旅游,这真是一个既令人高兴,又令人担忧的消息。高兴的是,双溪人愈来愈浓烈的商品意识和对外交流的渴望;担忧的是,若真是涌来一群群旅游者,那明日的双溪人又将是什么样子?双溪还有今日的宁静么?唉!鱼肉和熊掌两者不可兼得。但愿,但愿,现代文明的侵扰,别破坏了双溪的山,双溪的水。

与抒情性散文相类似的叙事性散文,在文本的创作和选择中,更注重人物、事件、情节。无论在叙述中是否以第一人称为标识,都应当有“我”的存在。用庄子的思维方式,将“鱼之乐”变为“我之乐”。《庄子》外篇《秋水》中有这样的叙述: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用今天的白话文来解读《秋水》:庄子与惠施,同游于濠水的桥梁之上。庄子说:“这里的鲦鱼,悠然自得,从容不迫地游着,这里的鱼儿是多么的快活呀!”惠子说:“你又不是鱼,从哪里或如何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又不是我,从哪里或者又如何能知道我不知鱼儿的快乐呢?”惠子说:“是的,我不是你,也就不能了解你,知道你,那么,你不是鱼,你也不可能知道鱼,了解鱼。这个道理不是很完整很清晰地已经展现在这里了吗?”庄子说:“让我们从头捋起,你问我,你哪里会知道鱼儿的快乐?你这样问,就是已经承认我是知道了鱼儿的快乐的,知道了我知鱼,你才会问我从哪里知道鱼嘛,很简单,我就是从我们脚底下,从濠水之上知道的”。从庄子和惠子两位先哲濠上论鱼,让我们感受到庄子的机趣、智慧,更看到了庄子的触景生情,有同“梦蝶”般的艺术效果。庄子移情于濠上之鱼,体味到鱼之快乐,也就是人之快乐,这给我们创作电视散文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路径。遵循这一路径,我们在电视散文的拍摄中将自己的创作思维移情于任何物和人之中,塑造最美的艺术形象。笔者曾用散文的笔调创作了不同类型的两位画家,一位是女画家——许起华;另一位是中青年画家史忠贵。在拍摄之前,大家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朋友之间坦诚相见。笔者把他们的人生经历、创作思想都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画家画画理所当然,司空见惯,如果文章用常规来写,肯定一般,因此不妨以画家对传统的认识与把握,对生命的感悟,对艺术的追求为出发点。将自己对生命的体验和对艺术的追求移情于他们的创作中,将画家的画作作为生命的符号,以人为主体,以情为连接艺术成就的线。于是这部作品,女画家许起华从传统女性角度切入,中青年画家史忠贵从生命体验入手,才有了独特之处。

主持人:人生是一个过程,一个追求和奋斗的过程,女画家许起华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奏响了她生命的乐章。

女画家许起华的人生三章

【第一章】天职

女人就是女人。

——编者

也许,上天太不公平,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给她定义为女性;

也许,上天太偏心,从她来到这人世间,就分配给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角色——女人。

她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经历着人生的每一过程:女儿、妻子、母亲……

她的血管中流淌着东方女性特有的血质:温柔、善良、朴实。

她的脉动,合着悠悠古国传统的节拍。

在父母膝下,她是一个孝顺女;在丈夫面前,她是一个好妻子;在女儿心目中,她是一位好母亲。

太普通了,日常生活,琐琐碎碎,买菜做饭,洗衣拖地,相夫教子,凡是一个女人做的事,她似乎都本能地去完成,女人就是女人。

一个和谐、温馨、幸福的家庭,是她辛劳的收获,也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满足。

她知足了,但她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