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恩公
“是我,是我。主人!”
“原来是你。”剑已拔出一半,按着剑鞘的手又松开。
“这地上是什么?”蜂蜂随辛晴所指看去,细细端详。
“看来有人来此光顾过!”蜂蜂很肯定地回答,辛晴也有同感点头。
这个竹林就在大青山附近,大青山有点偏僻,谁会来此?
“江湖无常,是何人来此造访,绝对不是莫无双掌门。是一男子!”辛晴肯定。
老君仙山十方道场即将迎来三年一遇的女弟子收徒大会。
玉清宫男弟子的收徒大会五年一遇。不是同一时间。
也许看年限,会觉得收徒年限过于频繁。要知道虽然收的多到最后修成的寥寥无几。
真正出家求法的女弟子比不得男弟子,人是不多的,所以收徒的时间周期短一些,频繁一些。
洛阳城内,秋风瑟瑟,温度适宜。
道路上零零落落地会看到有些别样装束的女子在行走,盛世的仙山吸引着众多的寻道之人慕名而来,他们络绎不绝地前往仙山,期待着出现改变命运的时机。
一个神情忧郁的女子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东张西望,远处跑过来一个道门小弟子。
“在下是广成子门下小弟子,敢问姑娘可是周锦雯?”那个小弟子额头上出着汗,兴许是跑得急了有点喘。
“不错,在下正是,掌门有何吩咐?”姑娘有些疑惑。
“姑娘,你随我走吧!”那小弟子前面带路,女子一路追随而去。
阴森的中鼎翠峰大殿内广成子正在闭关修行。三尺关台,他在上面凝神运功。
自从踏入到这座仙山道场开始,广成子就深深仰慕着天尊道祖,被道祖那精深的道法和举手投足之间的君子之风深深折服。
在仙界,先有仙,后有神,玉帝属于神。而太上老君作为众仙之祖,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之中,道家有三清四帝,三清在前,四帝在后;三清为师,四帝为徒。
这么多的岁月悠悠而过,他一直渴望自己也能像道祖那样领悟至道之要。
“掌门,周锦雯已经来了,她就在龙吟阁候着。”小弟子禀报。
“锦雯,你来了。”
“掌门,这一路让我找得好辛苦!”
“你又何苦来此寻我,难道也要像我这样,一如道门深似海。那么多的清规戒律要一一遵从,何苦呢?”
“自从你当年救下我们父女,我就一直想报答恩公!”
“我当年在仙山脚下采药,路遇你父亲被那树精的藤紧紧缠绕,也是看不过眼,只是稍稍用了一点点法力救了你父亲。”
那个夏日的黄昏,锦雯忘不了,正当砍柴的父亲被一根树藤紧紧缠绕时,一个衣冠锦绣、龙眉凤目的男子从天而降,挥舞着手中那把锋利的剑,砍断了紧紧裹在父亲身上的树藤。锦雯和父亲千恩万谢,一定要让恩人去寒舍休息。
那广成子着实拗不过,只有跟随父女二人而去。周父准备了山野间最纯粹的吃食答谢恩人。
土蛋炒地皮;蘑菇炖山鸡;清炒竹笋……外加自酿的米酒。
那一顿饭,吃得广成子啧啧称好,当月儿高挂时饭局已接近尾声。周父收拾碗盏,锦雯也在一旁帮忙,广成子看插不上手,一人踱着方步来到小院中。
明黄的月亮高高地挂在黝黑的夜幕中,月亮的圆盘大而圆。再仔细看,圆盘的周围竟有一圈血红色的光围绕,和明黄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金黄、金红的颜色。旁边还有一朵云彩笼罩在圆盘上,也被映照上了金红色,像一团棉花絮絮地铺在上面,点缀着。那颜色占据了圆盘半边,有点使人惊鸿一瞥。
小院里有锦雯在山中采摘的各种花花草草,不时有暗香拂过。
自己一心修仙,早已摆脱了红尘的束缚。这种真实的人间烟火离他已经太过遥远,如今又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心中暗起波澜。
在时光的过道里,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的是什么仙;求的是什么道。修成了又如何?难道在那云海汹涌的仙界有人间一样的真情吗?求一个长生不老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地活着吗?
想着想着居然还落下两滴清泪。
周锦雯悄然立于他的身后,她万没有想到广成子站在自家的院子里会流泪,不知何故。刚刚在席间,父亲一直在问恩人是何方人士,可他万般不知所云,父亲看恩人欲言又止,再追问就会让人感觉勉为其难了,不好再追问下去也就不再问了,锦雯在一旁不吭声。可是这样遮掩却在锦雯的心里留下了大大的问号。
锦雯不说话,广成子看着她也不说话。一阵沉闷。
“姑娘,我该告辞了,多谢款待!”广成子双手抱拳告辞。
“恩公,家父可能在房中静坐歇息,可否和他一别?”
“姑娘,你不必为今天的事情挂念于怀;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就此别过。不想再打扰你的父亲了,你帮我传递一声问候吧,就让我悄悄地走吧!如有来日,也许还可以相见。”
“恩公,我家就在此居住,你这也知道地方了,希望你没事的时候常来坐坐。”
“会的,我还会来的。”广成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打算再来的,这里有人间的饭食和真情,肯定是还会来的。
广成子就此转身别过。
锦雯远远地看着,直到看不见了方转回屋内,别样的月色映照着锦雯别样的心事。
此后,那广成子也没有食言,总是不时地也没打招呼地自进自出过周家几次,有两次吃过饭在周父专辟的房间里休息,他也在那里打坐运功,锦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等到他走出房间,才凑上前去问道。她很好奇。
“恩公,你刚刚在练功吗?练得是什么功?”
广成子不好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能教我吗?我也想练功夫,以后出去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你就叫我锦雯吧!”
“哦,锦雯,是这样……”广成子觉得再编不出什么理由回答她。心一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