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视财如命,为了钱可以铤而走险,连命都不顾的人,竟然能够拿出全部家当?靳寇只觉得他是在说笑呢,他想笑,但脸部表情显得有些僵硬,道:“你别拿出个十万八万的,到时候反而让我们倒贴安置你吃喝拉撒?”
厉琨白了他一眼,正儿八经地道:“这卡里要是少了一个亿,我的头剁给你!”
一个亿,对于厉琨这种将头颅挂在裤腰带上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他这么些年,用命换来的钱,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字。司微语顿时觉得这卡,重得她有些拿不住,正要推让,靳寇便一把抢了过去,又搭上自己的卡,道:“我也正好是一个亿,司总的是三个亿,股份分成三份,我和厉琨各占百分之二十,司总占百分之六十,还是我们的老大!”
司微语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后退两步,靠在栏杆上,道:“以后都是老总,就叫我微语吧,我们之间,就不分什么上下级,不要总啊,总地叫!”
军工厂的事,商定了之后,三人又合计了洛川这边的事,司微语一向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便道:“既然他不出来,我们就引了他出来吧,十日后,在FZ市举行一场斗茶会,我要参加,同时,邀请乔三爷捧场!”
“是!”
厉琨和靳寇从司微语那里出来,两人走在走廊上,看着远处那十来号人训练得热火朝天的场面,厉琨突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他对自己的一生,从来没有规划,只想着攒点钱,找个喜欢的姑娘,就金盆洗手,将来出去做点小生意,这一生就这么过了。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会将本钱拿出来,去做这么大的买卖,风险之大,不敢想象。只是,冲动之下做出了这么大的决定后,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
“会不会怪我?”厉琨扭头对靳寇道。
靳寇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顺手揪了一片开得正艳的映山红,笑了一下,道:“刚刚我还很怕你骂我呢,我正在跟微语说,军工厂的事,我和你入股,我也还怕你最后不同意,我不好向她交待。”
厉琨倒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此前还有这一节,深深地庆幸自己及时赶了回来,没被这臭小子给坑了,就算是入股,也要是自己主动的,心甘情愿的,表明心迹地去入股啊。怎么能够被人拉着,让司微语害怕自己是不情不愿地去入股呢?
请柬被送到乔离的桌前,他从文件后面抬起头,扫了送文件的人一眼,冷声道:“你怎么进来了?”他的话透过门板传到守在门口的人耳中,那人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心里实在是懊悔不该放她进去。
“三爷,您都好久没去看玫儿了,玫儿太想念你了。”
女子扭着水蛇腰,绕过办公桌,朝乔离摇过去,见乔离连头也不抬,便在他身侧三尺远地地方立定了等着。
她不是别人,是乔离的远方得不能再远方的表妹胡玫,一直养在家里,原本是个小透明一样的存在,不过是比寻常家的孩子多了一份衣食无忧的保障,一直到三年前,爬上了乔离的床,情况才算好点,而今,她的目标便是乔离枕边的那个位置,一家主母的宝座。
原本,她还每个几天能够得乔离召幸的,谁知,自从两个月前,乔离从大陆回去后,便不再翻她的牌子了,后来一问,乔离竟然一个人独寝了这么多天。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乔离独寝,这意味着乔离原来也是可以守身如玉的,只是,他这么多日都没有去找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便拉远了。
乔离修长的十指飞快地打开信笺,还没开始看,一眼瞅到最下面的签字,整张脸就笑开了,俊脸上如立时便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晃得在一旁看着他的胡玫竟是眼都有些花了。
这么多年,胡玫几乎是从来没有见乔离笑过,他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眉头时时皱起,除了在床上做那事,从来不容人靠近他周身三尺之内。她为了看那落款是谁,一直靠到他身边一尺之内,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司微语”三个字落入她的眼底的时候,胡玫几乎是全身血液都往上冲了,一时间头晕眼花,很显然这是个女子的名字,那娟秀飞扬的字体也可以显示出这女子是怎样的自信非凡,绝不是她曾经打交道的那些女子。
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你还没走?滚!”
最后一个字,如当头一棒,将胡玫震醒,乔离铁青着脸,却是小心地将那张请柬放在桌上,他站起身,气势外放,偌大个屋子里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压抑,整个空间变成了真空,又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拽住了她的肺,让人无法呼吸。
胡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还没走到门边,门便从外面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乔离的左右手和兄弟,是跟着他一起打江山的人符落,是个个子不高,短小精悍的男子,虽貌不惊人,但身手却是仅次于乔离。
他自知自己做错了,也可以说是犯了乔离的忌讳,但对于胡玫,他必须有一次还报恩情的时候,曾经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是在街上乞讨,有一日因偷了包子店一个包子,被人打得半死的时候,是胡玫出手救了他,扔了一个泰铢给了那人,将他解救出来,就为这一个泰铢,符落就必须要还报她的恩情。
这是仅有的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了。符落在乔离桌前三米远的位置低下头来,等着乔离的发话,寻思着如何向他解释,正在纠结是实话实说还是什么都不说的时候,便听到乔离的声音传来:“洛川的人到哪里了?”
“洛川?”正将门带上的胡玫,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司微语,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再见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