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话,而是实话,但往往实话才最伤人的,司微语嗤了一声,懒得去看他嚣张狂妄的样子,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她会放心,但绝对会伤心,一辈子不得安生。
司微语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在电脑里写着什么,唐婉站在她面前站了快一刻钟了,她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厉琨进来,响声太大,才把她惊醒,抬起头来时,见两人站在面前,靳寇刚刚进来。司微语忙站了起来,道:“怎么了?”
四个人围着沙发坐下来,厉琨和靳寇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低头沉默,唐婉上下打量她一圈,道:“昨天没来得及问,你,还好吧?”
一声询问,才三个字,可暖了司微语的心,这便是伙伴,不是吗?司微语笑着在三个人的脸上巡回一番,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来得正好。”
三个人忙正襟危坐,听司微语说道:“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这边的事,给你们安排一下,我不在期间,整个景豪的事就由唐婉全权处理,若有处理不了的,你们三个商量着办。涉及到百万以上的支出,由你们三人共同签字处理。”
司微语话还没说完,厉琨便不乐意了,打断道:“你要出去多长时间?若是出京,我和靳寇必须跟着你,我们不可能留在这里帮你守摊子。”他说完,看着靳寇,争取靳寇的声援。
司微语也看着靳寇,希望他能够制止厉琨,可靳寇连头都没抬地道:“不错,你走到那,我们要跟到那,这次就是最大的失误。”他说的是司微语受伤,他抬起头来,看着司微语的目光很认真,“我们不是职业经理人,只是你的保镖,作为职业保镖,让雇主受伤,是很丢人的。”
司微语还要说什么,唐婉也开口了,“你到底去哪里?尘少知道吗?”
司微语有些哑口,这人,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徐默尘派来监视她的,掌控她行踪的?司微语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想想再说。”
司微语有些心烦,看了看电脑里做出的那些安排,想动手全部删除,却又放开了鼠标,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最后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拨通了何意的电话。
何意昨晚上的是夜班,医生恐怕是这世上最辛苦的职业之一,总是要倒班,越是那些大牌的医生,越是还要随叫随到。而对于何意这种在妇产科上班的人来说,更是苦命悲催得很。有个段子怎么说的?“金眼科,银外科,最苦最累妇产科。”说的就是何意这样的人。
“谁呀?”何意有些不耐烦,以为是上班的姐妹在问她交接班的事,谁知竟是司微语,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喊道:“微微?”
“是我,把你吵醒了吧?”司微语语气里带着些歉意。
“没事,怎么了?”何意是听爷爷说过司微语和徐默尘发生的事,边问边从床上起来,趿着鞋子,从架子上取衣服,道:“你在哪里,我去看你。”
司微语沉默了一下,道:“胜利路那边有家星巴克,我在那等你,怎么样?”
“嗯,好,你不急,我半个小时就到。”
胜利路离何意很近,离司微语却很远,半个小时有些赶,但司微语并没有要她推迟时间。好在,路上的车不多,司微语赶过去时,何意也刚刚到,两人在停车场会面。何意一把拉过司微语反反复复打量一遍,还未说话,眼圈儿就红了,“你是怎么搞得,让大家都那么担心。”
“我没事,不是好好儿的吗?”司微语笑着,揽过她,往星巴克门口走去。
两人各要了一杯红茶,司微语想问的话,始终都问不出来,倒是何意伸手握着司微语的手道:“你和尘少的婚事,也该办了吧?这么多年了,尘少等得可是辛苦了。”
司微语别过头,半响,才笑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何意的眼,道:“小意,你告诉我,是不是子宫受损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何意一下子呆住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司微语是不会随便问这样的问题的,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司微语才流产,而且是在打斗中出的问题,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徐家就徐默尘一根独苗,是不可能让徐默尘无后的,何意只觉得一颗心一下子被拽得很紧,紧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不想让他去做什么选择,相爱的人,不需要去考验对方。”司微语扭过头,她眼中干涉,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子宫受损,会影响受精卵着床,通常很难受孕,就算怀孕了,也容易流产。”何意道。
“我知道了。”司微语点点头,道,然后就不再说什么。
“你是不想让他知道?”何意问道,其实不用问,也知司微语这样性格的人,是断然不会让徐默尘知道的。未婚先孕必然是徐默尘打的主意,只怕这次流产,徐默尘便已经很自责了,若是再让他知道司微语受的这等伤痛,只怕他宁愿与家族决裂也是要娶司微语的。
只是,那样的婚姻,绝不是司微语想要的,她是那样追求完美的女孩子,怎么会要这样残缺不全的婚姻?
司微语低下头想了很久,才摇摇头,道:“一定会有别的办法,我想想再说。”眼下,她做不出与徐默尘断绝的决定,回来后,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一直没有时间和徐默尘好好在一起,只是,五一,这个时间好仓促,好近。
“是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总要检查后听医生怎么说,若是单为这么一个诊断而武断放弃的话,将来会后悔的。”何意问道。
“嗯,我知道。”司微语道。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何意才会处处尊重她的意思,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何意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从来不会给她拖半点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