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池玉瑶的手艺自然能顺利通过余大厨的考验,于是府上有专人带着两人前往下人房。两人在屋内换上领来的下人服装,池玉瑶用一块花布把头发全数塞了进去,然后从袖口中摸出特意买来的灰色胭脂,让脸上细细摸了个遍用点上几颗红痘痘,确认无误之后才走了出去。
身子还故意微微弓装成有些驼背的样子,另一间房内小风也换好衣裳,看着池玉瑶的样貌,虽然之前见过,但如今要天天看着,这冲击力还是不少。
“你们两个,可有名字?”领头是一位青衣丫鬟,眼角微微眺起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
“有有,我叫阿兰,这是我弟弟小风。”池玉瑶上前一步道。
“恩,阿兰,你日后呆在厨房,做余大厨的助手;至于你弟弟,他要去内厅。”
内厅?池玉瑶着急:“这位漂亮姐姐,奴婢的弟弟还没从发大水的阴影中缓过来,他现在还不能开口讲话,要是去内厅伺候会给姐姐惹麻烦的。”
青衣丫鬟皱眉:“不能说话?那怎么办?这内厅还缺个人打扫呢。”
“姐姐要不这样,奴婢每日厨房忙完就去内厅打扫,保证不耽误姐姐办事。”池玉瑶上前拱手,出主意。
青衣丫鬟上下打量池玉瑶两眼:“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可以,不过你干的可是两个人的活?”
“没关系,只要能给奴婢姐弟两人一口饭吃,就已经很满足了,工钱给一份就行,真的,姐姐谢谢了。”池玉瑶摆摆手,一脸紧张望着青衣丫鬟,生怕她不同意。
青衣丫鬟想了想,觉得这阿兰还是蛮老实的,而且脑子也灵活:“算了,看你姐弟二人也不容易,每日申时前往内厅,记得里里外外都要打扫干净,打扫的时辰最好在半时辰内结束。”
“奴婢知道了,多谢姐姐,真的多谢姐姐了。”池玉瑶拉着小风连连道谢。
青衣丫鬟在池玉瑶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地位感,也不好再为难只是又叮嘱几句,而后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小风望着青衣丫鬟离开的方向,眼眶中写满了不甘他握紧双拳,都怪自己是个哑巴。
“小风,虽然我还不能告诉你,我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要记得,我不会害你,我们现在不管有多苦,都要呆在一起,你不会说话万一被人利用了,或者我找不到你,我会担心的知道吗?”池玉瑶摸了摸小风的头顶,“所以,你要跟姐姐呆在一起,哪也不许去。”
小风仰头望着一脸凝重的池玉瑶,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用力点点头,一双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跟着姐姐,不能乱跑,更不能给姐姐添麻烦。
就这样,池玉瑶跟小风正是在金驰府中当上下人,由于武林大会召开之际,金驰几乎每天都会去内厅招待前来的客人。
而每日池玉瑶带着小风在厨房忙完,然后匆匆赶往内厅打扫卫生,每次姐弟二人都趴在地上一块块砖的擦拭过去,卖力的样子让青衣丫鬟看很满意。尤其池玉瑶还会做上几个小点心,每次都像得了好宝贝一样,献给青衣丫鬟。
这相处日子虽然不长,但短短五天之内青衣丫鬟对池玉瑶跟小风态度上算是有很大的转变,但只有池玉瑶内心清楚,她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要找机会进书房。
距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三天的日子,这一日前院大管事特意来到后院管事商讨事情。同时过去参加的还有余大厨。
余大厨不在,池玉瑶就闲了下来,她带着小风蹲在厨房后院的地上,自己用树枝正在教小风写字。小风不会说话,唯一会写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池玉瑶就想着多教会他些,这样日后沟通起来也不会那么困难。
“阿兰教弟弟写字呢?”厨房葛大娘是余大厨的娘子,平日对阿兰认真努力都看在眼里。尤其葛大娘知道自己相公对助手的要求有多挑剔,一开始她还担心这么瘦小一个丫鬟能干得好吗?事实证明,阿兰这小丫鬟不光干的好,而且经常让自己的相公喜出望外。
“葛大娘好。”池玉瑶露出笑容,“小风,快跟葛大娘打招呼。”
“啊……啊……”小风点头,冲着葛大娘啊啊两声,这葛大娘,满脸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吓得不能说话了呢?”
“大娘,你别担心,我这弟弟以前可多话了,现在当个小哑巴,我这耳根子还清静呢。”池玉瑶笑嘻嘻,摸着小风越来越顺滑的青丝很是满意。
小风微微抗拒,不过还是拗不过池玉瑶的蛮力,只能蹲在地上低着头红着脸任由池玉瑶如同摸西瓜一般,抚摸他的头顶。
“你这丫鬟,心态可真好。”葛大娘笑骂一句。
“嘻嘻,那是,我要是心态不好,可怎么跟着余大叔学做菜。”
“说什么,喜上眉梢的。”这刚说到余大厨,这余大厨就迈着两腿走了进来。
“没啥,管事把你叫是啥事?”葛大娘上前,她现在关系这个。
葛大娘这刚一问,余大厨就皱眉:“别提了,这前院管事,让我做个有特点的宴席,说是要放在盟主金盆洗手的那天。唉,我老余一辈子只管做菜,哪里会花花肠子啊。”
余大厨连连叹气,瞧着葛大娘也是眉头紧锁:“这府上大大小小的宴席,你不说做了百次,那也有五十次,你就不能在多想想?”
宴席?池玉瑶眼珠子转了转,古时候的满汉全席、康熙年间的万寿宴、千叟宴那可是自家师傅一直津津乐道的话题,不过这个时空不对,有很多食物香料都没有出现,断然不可重复以上的宴席。
金盆洗手?池玉瑶摸着下巴思考半天,突然想到了,现代的时候不是有全鱼宴,那她就来个全金宴,顾名思义日后盟主的生活金光闪闪,无限活力?
“阿兰这丫鬟,怎么一个人在傻笑?”葛大娘出声问。
“咳咳,余大厨,刚才听您一说,我想到一个点子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池玉瑶稳定情绪道。
“什么点子,说来听听?”余大厨有点激动。
“盟主金盆洗手,肯定是想告别以往操劳烦心的生活,还想安安紧紧过个晚年,不如我们就来个全金宴,碟子碗筷统统采用金红色,菜色也以金色为主,这样寓意盟主日后的生活更加金光灿烂,如同天上高高挂着的金色太阳,永远在武林闪耀着光芒。”池玉瑶简直是胡诌了一段。
“好,好,好,这个好,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余大厨连连说了三个好字,面色通红显然对池玉瑶这个提议十分满意。
“这样,这场宴席你全程配合我,我就知道你这小妮子肚子藏了不少东西。”余大厨指着池玉瑶鼻子,脸上的肉微微抖动,嘴角翘得老高。
“成,我一定全程配合余大厨。”池玉瑶站起来,回答的响亮。她有种回到现代跟着师傅一起专研厨艺的那种激情感。
武林大会上各个地方的人群都会前来,俗话说重口难调,而且这些侠客一般都是极为挑剔之人,如何做好这一场全金宴,余大厨要比平时花上更多的精力,可偏偏前院大管事只给自己三天的时间,菜单要今天就要出来,还要送去给大管事过目。想到这个,余大厨又是一阵头疼。
“余大叔,你把以前来府上客人的口味稍微说上几分,这菜单我来初写,然后您在审核最后送到大管事那里。”池玉瑶的沉重冷静,倒是让余大厨一下子安静下来。
“说的对,来来进屋,我给你说说。”余大厨拉着池玉瑶进了屋,葛大娘带着小风也进了屋,四人就在小小的屋内,开始着手拟定全金宴的菜单。
余大厨大约断断续续说了有一会儿,池玉瑶闭了闭眼脑子一一过了一遍,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下每桌八个冷菜十个热菜五道点心三道汤羹的菜单。从天上飞的路上跑的水里游的,池玉瑶都一一写上了,还根据各自食物的特性纷纷搭配好配菜。
“余大厨,江湖侠客一般喜好酒,所以这酒一定要选最好的,度数要高浓度要纯,闻起来要香,这样他们才会喜欢。”池玉瑶说道,想起现在已经来不及酿酒了,索性让余大厨出去采购一批,反正金驰那老头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银子。
“好,好。”余大厨捧着菜单激动说不出话来,才多大一会儿工夫,这丫头就给自己写出这么大一个宴席的菜单,还把所有菜品搭配都考虑上去了,阿兰这小丫头如果说自己是御膳房出来的他都信。
葛大娘跟余大厨十几年的夫妻了,还从未见过自家夫君如此激动的模样,葛大娘识字不多但冲着那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就觉得阿兰这小丫头不简单。
“余大厨,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内厅打扫下,很快回到。”池玉瑶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跟余大厨说自己要去内厅。
“去吧,去吧,记得快去快回。哦,我要先把这单子送给大管事瞧瞧。”余大厨有点激动的糊涂了,一拍脑袋瓜子,快步出门。
“行了,你姐弟俩赶紧去内厅,这里有我呢,快去快去。”葛大娘挥挥手,反正这时辰厨房里也没多大事情。
“那谢谢葛大娘了,我们先走了。”池玉瑶拉着小风谢过葛大娘之后,也匆匆往内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