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还在默默围观池玉瑶一行人,有几个一直观察着水面的人,突然指着前方硕大的客船喊起来:“船来了,船来了。”
众人立马回神,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包裹行礼,拿出船票你推我往的想在船靠岸之际抢到一个绝佳位置。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总是有一些不文明的现象出现,池玉瑶轻轻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而池玉瑶叹气的样子,正好落入那位先前跟师妹聊天的男子眼中。
男子微微打量池玉瑶几眼,这女子长相可人,身上穿的带的绝非凡品,只是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跑商,难免有些让人怀疑。
“姑娘,可是去往何处?”男子思考一下,笑容满脸的朝池玉瑶问道。
池玉瑶被男子的突如其来的问候声吓了一跳,她微微警觉,而两边站着的涵春跟涵秋立马上前一步挡在池玉瑶跟前,一脸戒备。
“两位姑娘,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家小姐心情不太好,所以前来问候下。”男子摆手,显示自己没有恶意,可他身后的小师妹面色可不太好。
大师兄就喜欢这种看似清纯实际骨子里狐媚相的女子,小师妹拉了下男子的衣角:“二师兄,你又勾搭女子,小心我告诉师傅。”语气的娇憨,若是旁人听得觉得这女子天真可爱,可是在池玉瑶听来,这女子也绝非等闲之辈啊。看来这一趟江南之行,还没到就已经拉开序幕了。
“哪里来的臭丫头,模样倒是不错,说的话可就不好听了。”现在的仇曦玉气场已经转变成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仇妖女模式,说话也是一针见血。
“师妹不得无礼,这位姐姐,我这位小师妹口直心快,但并无半点恶意,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男子低声呵斥师妹,而后又充满笑意的望着仇曦玉。
想占便宜的人仇曦玉见多了,但公然又无耻又想占便宜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男的故意跟池玉瑶搭腔,无非就是想迷糊池玉瑶,好借机搭上客船。方才,仇曦玉可看的真切,别人手中都有船票,这两位师兄妹可什么都没有。
“这位公子,是去何处?”池玉瑶努力维持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姿态。
男子欣喜,连忙上前一步:“姑娘,我们要去往宏泽码头,不知是否顺路?”要是能拿下这个女子,去往宏泽码头还用得着什么船票?
“呀,真是好巧,小女也是一同前往。”池玉瑶微微一笑,含笑眼眸看的男子是一阵激动。
客船慢慢靠近岸上,等踏板一放下,所有人都在蜂拥而至努力挤上客船,也看着客船的人就要满了,男子着急:“姑娘,怎么不上船?”
池玉瑶故作惊讶:“公子,你为何不上船?”
男子自然不能回答,自己没有船票还在自我清高道:“不急,等姑娘上了,在下跟师妹再上也不迟。”
“哦。”池玉瑶轻轻点头,脚下却半点未动。笑话,炎煌谷一行人出门会跟人挤在一条船上吗?闻陌早就准备好了私船,只要等最后一班客船开走,他的船就会马上到。所以池玉瑶一点都不着急。
“开船咯,还有没有要上船的人?有没有?”船夫站在岸上喊了一圈,见无人应答,跳回船上收齐踏板准备开船走入。
“哎,大师兄,船、船走了。”小师妹急的干跺脚,都怪那个女子,要不是她跟大师兄搭腔,他们怎么会错过客船,现在好了又要登上一天。
此刻夜色渐渐转黑,码头上除了几个还在忙活的船夫,其余人要么就是坐船走了,要么就是催头丧气准备明日来早再坐船。渐渐的,刚才还热闹的码头就剩下池玉瑶一行人还有那对不肯离去的师兄妹。
池玉瑶站在一处不动,慢慢望着被烛火映照着的波澜湖面,很快从远处的湖面上缓缓的驶来一辆中等大小的私船,上面两个就穿着一件麻布背心的船夫快速把踏板稳稳的搁在码头的地面上,而后船上的船夫都快速下船走到池玉瑶跟前行礼:“给大小姐,请安。”
整齐洪亮的声音,让准备离开码头的人都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一艘私船?这年头除了皇亲国戚大户人家能有一条私船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看样子这位小姐一定身价非凡。
“几位辛苦了,赶紧把东西搬上去吧,别在耽搁时间了。”池玉瑶微微颔首,让后面人把包裹统统搬上船,几位负责去采购干粮的手下也赶了回来,正帮着一起装点上船。
“大小姐,都搬好了,屋子也给您整理干净了,您上船吧。”船上有一位总负责的船头弯着腰恭敬给池玉瑶说道。
“恩,有劳了,走吧。”池玉瑶点头,迈开脚步准备往船上走去,可还没迈开几步,就被刚才那位男子给叫住。
“姑娘,请等一下。”
池玉瑶慢慢回头,微抬下巴看着那男子:“公子?有事?”
那男子露齿一笑:“姑娘,可否带我们一程?你放心,我们只要呆在外头即可,等到了宏泽码头,我家大师兄会来接应我们。”他跟师妹必须今晚就走,他现在就剩下几个铜板,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了。
池玉瑶冷冷看了男子一眼:“我为何要帮你?”
“你这个女子,说话好不客气,我家二师兄如此低声下气恳求你,真不知好歹。”那小师妹性子刚烈,她就是看不惯池玉瑶那股子清高样。
“小师妹,别这样,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家,吃点亏算什么。”男子拉着小师妹的胳膊,“抱歉,我这小师妹脾气耿直,如果姑娘听得不舒服,我代师妹给你赔个不是,当然我也真心实意恳求姑娘能带我们一程,等到了宏泽码头,我家大师兄自然会付银子给你。”
听男子口气,好似今天池玉瑶不带他们一起上船,他们就不放自己走咯?池玉瑶默默跟仇姐姐对上一眼,而后道:“既然公子说的如此诚恳,那我就做一回好人,上船吧。”
那男子一听,立马惊喜道:“多谢姑娘,姑娘,在下是方航,这位是我的小师妹,顾月儿。”
方航本以为池玉瑶礼尚往来说出自己的名字,可闹了半天,人家直接无视他,朝着船上走去。算了,他一个大男子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敢在今天上路就已经不错了。
“你们就呆在这里吧,大小姐心好,给你们夜晚休整的地方。”船夫把方航两人带到船头一间小货仓,里面放着一张床铺,还有一个小窗口还算整洁干净。
“咳咳,二师兄,这里的味道好难闻。”顾月儿掩着鼻子说道。
“师妹,将就下吧,在客船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房间呢,反正就一晚,今天你睡床上我打个地铺。”方航拍了拍顾月儿的肩膀开始解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裹。
“师兄,我想洗澡。”顾月儿有点害羞,她今天一路跟师兄奔波,现在停下来就觉得身子瘙痒难耐,很想用热水洗洗。
“洗澡?可这里没有热水,师妹你要不将就一晚,等明日一定给你开间房,让你洗个痛快。”方航到底是男子,三五日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小师妹一日不洗澡有多么难受。
“问那个女子要一点,她是大户小姐,这船上肯定有烧水的地方,要么就讨点热水来洗洗,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热水。”顾月儿见方航不给她去找热水,索性耍起大小姐脾气来。
方航无奈叹气,这小师妹平日里娇生惯养,要不是这次去参加武林大会,以小师妹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外出。
“那成,你现在里面坐着,我去问问船夫可有热水?”方航叮嘱几句,掀开门帘而去。
出了门,湖面上到处是漆黑一片,只有船上四处挂着的灯笼,微弱的照亮前方的路。这船虽说比平时的客船要小上一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甚至闻到从伙房传来的饭菜味。想想,今天一下子都跟师妹呆在码头,根本没时间吃饭。
“这位公子,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事?”一个船夫端着准备给大小姐房内送去的饭菜,刚出来就看见方航了。
“这位小哥,是这样的,我家师妹出了些汗水,想讨点热水洗洗,顺便我们晚上还没吃饭,能不能……”方航恳求的眼神对上船夫,希望船夫能怜悯下他们。
可船夫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公子,抱歉,这船上本来预备的清水就不多,所以热水也只是用来喝了,真没多余的热水了。不过饭菜倒是可以给你,你自己去伙房问师傅要几个馒头吧。”
没有热水?只有馒头?方航一听,气打一处来,瞧着船夫端着盘中明明有肉有菜,怎么不肯给自己分一点呢?那位大小姐不是大户人家的吗?怎么心生的如此狭隘。
“你家大小姐,在不在,我自己找她说去。”方航面有怒色,以他们门派在江湖的地位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呢。
“哎,公子,您不能过去,公子。”船夫端着菜,不能伸手拦住方航的去路,他一着急连忙跑回伙房,去通知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