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曦玉左脚已经迈出去却又收了回来,她慢慢回头面色平静,瞧了池玉瑶半天而后低低笑开,笑得凄惨很多年以前她走到这里的时候也想回去,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仇……仇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池玉瑶扶住仇曦玉,她的身体在颤抖仇姐姐到底怎么了?
“小瑶儿,就剩最后一道门了,来了可千万别放弃。”仇曦玉努力稳定心情,最后一扇她一定能打开。
“轰隆隆。”最后一扇门,被仇曦玉打开,呈现在池玉瑶眼前是……一个完全没有色彩的空间,黑色的屋子,黑色的石板路,就连小溪都是黑色的,这到底是谁这么变态把这里的一切装饰的如此压抑。
池玉瑶一下子踏了出去,烦闷无助更多是压抑,仿佛找不到出口一般让她窒息。
“沙沙……沙沙。”密密丛丛的黑灌木丛中钻出几个黑影,同样的是一身黑色衣衫带着黑色面具,两只眼睛黑漆漆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他们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池玉瑶惊恐后退一步。
“他们是这里的守卫不必害怕,你带着玉佩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仇曦玉冷笑一声,这些人对沈夙煌还真忠心耿耿,甘愿一生一世都被囚禁在这里。
池玉瑶面色复杂瞧着这些陌生人,到底是什么信念让他们如此执着的留在这里当杀手?金钱?地位?这些他们怕是早就得到,或许更多是失去对世间的信任他们见过太多黑暗跟肮脏,他们的心早就枯竭剩下只有苟延残喘。
池玉瑶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第一天来古代想着自己发家致富的梦想当个安静的小商户可如今的生活越来越偏离轨道,大概她的人生从第一次在贺府的小厨房遇到黎荣轩开始,她池玉瑶就注定跟江湖有缘吧。
“仇姐姐。”她轻轻喊了一声陷入沉思的仇曦玉,仇曦玉困惑对上池玉瑶闪闪发光的眼神。
“小瑶儿,怎么了?”
“你说的对,来都来了怎么不见见沈谷主,我的大哥。”那一瞬间,仇曦玉觉得池玉瑶身上一股子意气风发。
“仇姐姐,这扇门里的东西虽然都是黑的,但……”池玉瑶踩着黑色石板路一步又一步,那几个黑衣杀手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
“但头上的天空还是有色彩的,这点怎么都抹不掉;仇姐姐,你说对吗?”她转头笑靥如花。很多年以后,仇曦玉想起池玉瑶的那一刻的笑容内心还是充满了感动。
池玉瑶从头上摘下一枚碧绿珠钗,她走到一位黑衣杀手跟前,她看得出这位是一位女子。
“黑衣姐姐这个送你,女孩子不能打打杀杀,也要懂得打扮。”几乎是硬塞给人家的,也不等人家开口池玉瑶拉着仇曦玉就往里走。留下几个黑衣人望着那枚珠钗愣愣出神。
终于,炎煌谷最核心的地带出现在眼前还好这里是有色彩的,这里几乎是个大宅子一般,前院后院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多间,迎接她们是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
“仇师姐。”玄衣男子名为陆杨,长得高大帅气剑眉虎眼,对仇曦玉很恭敬。
“谷主呢?”仇曦玉问。
“谷主还有三日才可出关,闻先生前些日子已经飞鸽传书,已经准备好上房,要不仇师姐跟这位姑娘先去休息?”陆杨话中里里外外都对仇曦玉格外恭敬,倒是对池玉瑶忽视的很,虽然挺闻先生说她是谷主的妹妹,可怎么看都不像。
“恩,走了些日子也累了,小瑶儿先跟我去休息吧。”仇曦玉带着池玉瑶去了客房休息,派来一位丫鬟伺候着,仇曦玉就回到自己以前的住所歇息去了。
给池玉瑶准备的房间中规中矩,池玉瑶也走累了爬上床就是睡个昏天暗地,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那位丫鬟小燕已经端了饭菜来。
“池姑娘,请用膳。”这位丫鬟小燕一板一眼的样子,还有她端茶倒水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丫鬟的料,不用猜肯定哪位杀手客串的。
“呵呵,谢谢了。”池玉瑶坐在桌前,望着眼前一碗稀如水的米粥,还有发黑的咸菜她吞了吞口水,“小燕姑娘,你们平日就吃这些?”
“不吃。”小燕回答的干脆,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就加了一句,“食物只是用来果腹的,这里山上有许多可以食用的野果,我们平日就吃这个。”
呵呵……玩她呢,是不是?整个炎煌谷的人都是山顶洞人不成,天天不是喝溪水就是啃野果?当杀手要消耗多大的体力,营养跟不上怎么能行?
“那厨房……厨房有吗?”池玉瑶生怕这位小燕姑娘一皱眉说,厨房?那是什么。
不过幸好小燕想了想道:“有。”
“那带我过去瞧瞧吧。”池玉瑶觉得到哪里,她都要自己丰衣足食。
映入眼帘的厨房又大又宽敞,但灶台干净一看就没用过,打开柜门空空如也。这真的比她在贺府那个小厨房还萧条。欲哭无泪,她真的要饿死在这里吗?
“池姑娘,这山上有很多野兔子,姑娘要不要?”小燕偶尔的出声瞬间让池玉瑶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兔子?你说的是真的?”
小燕点头,以前在山上试炼的时候,常常饿的受不了她们就会逮上几只兔子,烤了吃。
“那给我抓个两只,嘿嘿。”想起烤野兔,池玉瑶口水流下来了,哦对了看看有没有调味品。
食盐、这是什么?池玉瑶对着烛火望了望一些熟悉的小颗粒,难道说这是花椒?她快要喜极而泣了,在这个山顶洞人居住的地方居然看到花椒的身影。
“小燕,你要不再去瞧瞧山上有没有蜜蜂窝,给我搞点蜂蜜来。”她要来个蜜汁烤野兔。
小燕抓着两个肥硕的野兔子进门的时候,池玉瑶已经把仅有的调味品全部弄好,就等着兔子的到来,指挥小燕把兔子扒皮放血去内脏晾干之后,她把野兔放在已经调制好的调味品中细细腌制片刻,然后跟着小燕升起篝火,待火烧起来,把兔子放在火堆上烤制。
由于池玉瑶已经腌制过,兔子一上火烤制一股浓浓的肉香就扑鼻而来,小燕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她潜伏已久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小瑶儿,你在干什么?”仇曦玉睡醒去池玉瑶住所找她,却不见人问看门的人说去了厨房,她还未走进厨房就闻到一股子肉香。
“仇姐姐?”池玉瑶跳起来,“仇姐姐,快来我在烤野兔,我还让小燕给我搞了些野蜂蜜等下等兔子烤出油脂来,然后涂上蜂蜜再烤到熟那味道。”
“烤野兔?”仇曦玉随手搬来一张小板凳,就坐在火堆前开始祈祷兔子快点熟。
小燕见仇师姐坐下来,一开始内心还是有点惧怕,不过兔子肉香实在让人忍不住,最后池玉瑶三人都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等着兔子熟。
“噼啪、噼啪”兔子已经烤出油脂,油脂在不停的往下掉,池玉瑶掏出野蜂巢把蜂蜜均匀的挤在兔子的每个地方,蜂蜜的香气混合肉香,说不出奇异味道在厨房传开。
“再烤一会儿就差不多了。”池玉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这种纯天然的野兔子她自己也还是第一次吃。
火架上的兔子外表一层皮已经焦黄香脆,油脂也已经全部渗出野蜂蜜已经完全渗透进兔肉里面,池玉瑶把兔子架在一旁用小刀戳了戳,恩熟了。趁热撕下两只兔子腿,一个递给仇姐姐一个递给小燕,小燕诧异望着兔子腿不敢接。
“拿着,别客气。”
“小瑶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仇曦玉翘起兰花指,兔肉香气不断飘进她的鼻腔,在池家住的这段日子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舒坦的日子,刚才房内下人送来她吃了十几年的饭菜她居然难以下咽,脑海里回忆的都是池玉瑶过得各式好吃又好看的食物。
“对对,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日子,啧啧,要是有酒就更好了。”池玉瑶用小刀把兔肉一块一块都切下来放进盘中。自己嘴里叼着一块,恩,兔肉紧实香气十足没想到第一次烤兔子就这么成功,等回到余安城她要跟方大哥提议御福楼加上这道大菜。
“酒?”仇曦玉眯眼,好像带来的酒都在路上喝完了,炎煌谷向来严禁杀手们饮酒。
一旁的小燕很很稀奇的瞧着仇师姐跟池姑娘畅所欲言,印象中自己见过仇师姐的次数板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每三年的试炼大会仇师姐作为最后第二道守关者,要向前来过关的试炼者发布任务,只有过了这道关才能最终进入谷主的关卡。
“小燕,你干嘛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池玉瑶见小燕盯着仇姐姐出神,出声提醒。
“哦,谢谢姑娘。”小燕回神,把疑问埋在心底,她只是一个基层杀手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一只肥硕的兔子很快就进了三个人的肚子里,池玉瑶吃的满嘴流油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真的是好满足。不过吃饱就就容易困,仇曦玉见池玉瑶困得都睁不开眼睛,就让小燕先带池玉瑶回去休息。仇曦玉熄灭了火堆,又让人打扫干净厨房之后也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