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瑶跟黎荣轩相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池玉瑶干脆头也搁在床头,这样深情款款的黎荣轩她还真不习惯,啧啧,怎么说,自己多少有点动心吧。
“喂,你叫我瑶儿,我叫你阿轩好不好?”突然池玉瑶想到,日后两人的称呼问题,可不能让这家伙尽是占自己便宜。
阿轩?记忆中只有他的娘亲曾经如此唤过他,他目光闪了闪给了肯定答复:“好。”
“恩,要不,你在睡一会?我去外面瞧瞧?”池玉瑶抬右手指了指外头。
“不行。”黎荣轩又加上一分力道,要是放开她,她就离开殇雀门了。
“阿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又不是远走高飞一去不回,我就是搬到镇上居住。我可以不顾笑话大摇大摆住在这里,可是我不能顾及姐姐的感受,这殇雀门都是一群男人,姐姐久住终究不好。”
池玉瑶离开这里的有小一部分,是为了姐姐。虽然姐姐可以永远躲在房内不出去,可是她就永远的封闭内心不与外人交谈。她很希望姐姐能自己走出来,能大胆自信的走在阳光下,更重要的是,她的姐姐还会遇到一段更加美好的姻缘。
池玉瑶的话说的有理,黎荣轩如果在强求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他可以保护池玉瑶,却不能越轨干涉她的姐姐,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看来,玉瑶对自己的姐姐十分上心。
“那你、什么时候走?”黎荣轩问的很小心,他很想再跟她多呆一会。
“恩?当然等你活蹦乱跳了我再走,还有我要坐马车去,就茹雪那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起床的。”池玉瑶唧唧喳喳的抱怨,而黎荣轩就安静听着。
原来,欢喜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算对方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但你还是觉得很温暖,很想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呆下去,时间就在此刻静止。
可偏偏这种温馨时刻,被打破了。没错,闯下大祸的正是让黎荣轩再也不想看到的疾风。
“主子,主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疾风太关心自家主子了,完全忽略主子跟池玉瑶紧握的双手,还有主子快要射穿他的眼神。
“呵呵……呵呵。”为何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疾风嘿嘿干笑几声,脚步不由自主的在往后退。
“你家主子醒了,怎样我的偏方管用吧?”池玉瑶想站起来,但手还是被黎荣轩握得紧紧的。
当然疾风的焦点终于落在重点位置,手!天那!他看见什么?主人居然,打量几眼池姑娘,又不怕死的看几眼主子,呵呵呵……疾风咧嘴笑,表情有些傻气。
“他没事吧?怎么笑得一副傻像?”池玉瑶凑到黎荣轩旁问,得到黎荣轩一记白眼。
“我现在是病人,你应该关心我。”
听听,这话说的真是理直气壮,让池玉瑶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叹了口气。
“那大爷,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咱先把手松开成不?”就是哄着一个刚刚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终于黎荣轩撒开手。
池玉瑶瞧了一眼被握得快成猪蹄的手,但脸上却带着笑意去厨房给黎荣轩煮点粥。至于疾风嘛,他还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瞧见自己第一心腹笑得如同痴儿一般,黎荣轩随手就把枕头丢了出去。
“嘶,主子,呵呵……你醒了。”疾风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谄媚笑容。
“沐浴、准备衣裳。”黎荣轩言简意赅,他还没从被疾风看光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只要一想到,他就恨不得掐死疾风。
“属下这就去准备,属下告退。”这会儿疾风不装傻了,速度领命逃出门口。
呼,还能看到美丽的天空,真的太好了。如果自己不装疯卖傻逃过一劫,那么现在他早已是主子的刀下魂,不过话说回来,池姑娘能跟主子在一起那也算好事,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改口叫池姑娘为夫人了。带着这样的想法,疾风迈着步子朝着训练场走去。
另一边,白烈笙派去丫鬟把池玉凤带到客房稍作休息,彩月搂着自家小姐一脸警惕的瞧着外头,生怕有陌生人进来吓着小姐。
刚才那位白公子脸上好可怕,就把二小姐带走了,她生怕大小姐再出事,所以一直紧紧的护着。
“彩月,你也坐,玉瑶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池玉凤拍了拍彩月的肩膀示意她放松些,想当初贺府有那么多丫鬟婆子都为她马首是瞻,到头来却只有自己的丫鬟彩月对自己不离不弃,忠心耿耿。
“大小姐,您说二小姐都去这么久了?真的不会有事吗?”彩月放开池玉凤的胳膊,还是选择站在池玉凤身后,她是丫鬟,主子坐着她就要站着,这是规矩。
“如果她有事,那现在我们也不安全,可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呆在这里吗?”池玉凤淡淡一笑,今日她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那还是池玉瑶硬给涂上去的,笑意化开有着一种知性的美。
“可是,那位白公子真的对二小姐好凶,他会不会欺负二小姐?”彩月嘟着嘴巴,还是一脸不放心。
“那位白公子虽然衣着艳丽,也是一位及其修养之人,他对玉瑶兄,也是关心他的朋友,虽然玉瑶不曾告诉我他们的身份关系,但我知道,白公子很在乎那位姓黎的公子。关心则乱,彩月你记得这四个字。”池玉凤轻轻摇头,彩月脾气越来越像玉瑶,那刻如何是好,一个咋咋呼呼的玉瑶就够她头疼了。
关心则乱?刚想敲门的白烈笙听到最后四个字,内心猛地震动了下,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跟门主的关系。
他、白烈笙自从当上殇雀门的副主之后,就一直对黎荣轩采取,大事听听,小事不听的原则。在外人看来,他跟黎荣轩正副两主关系和洽,是殇雀门的支柱,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对黎荣轩不是很服气。
可今日,他却听到一位对他们都没有见上几面的女子,如此评价他们的关系,他的内心如何不震动。
“咚咚。”白烈笙还是选择了敲门。
彩月一惊,带着一丝笑慌张瞧一眼大小姐,池玉凤点头,彩月才去开门:“白、白公子?”
难不成二小姐被他关起来了?他现在要抓大小姐跟自己吗?飞快跑到大小姐身前,双开手臂拦住:“你、你、不许带走大小姐。”努力挺起腰板,让自己显得有气势点。
“彩月?”池玉凤就看到彩月快速拦住自己跟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彩月的举动搞得白烈笙尴尬,他朝着池玉凤拱手:“池姑娘,先前语气冲些,还望见谅。”
不是抓他们的?那就好,彩月松了一口气,退到大小姐身后。
池玉凤扶着椅子起身,盈盈一拜:“白公子不必如此,玉瑶天性茹莽,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要说见谅,应当是我。”
池玉凤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丝对生人的疏离感,也许因为自己的变故,让她逐渐变得淡漠。
白烈笙记得第一次见池玉凤,那是她刚刚休夫,是池玉瑶瑶让自己代为照顾她姐姐,那个时候她全身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两眼无神,面上依稀有斑驳的泪痕;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她不吵不闹而选择默默承担一切,往后在殇雀门他也是偶尔见过一两次,那时的她双眼中已经多了一丝坚强,淡淡的,但他看得到。
“公子?公子?”池玉凤见白烈笙出神,半天不回答她,忍不住开口提醒。
白烈笙回神,笑笑:“池二姑娘在厨房给门主做点吃的,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我看我先送姑娘回房,等过几日再走也不迟。”
白烈笙是谁,殇雀门的副主,黎荣轩的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他不去跟黎荣轩核实,他也要把人留下来。唉,他人长得比较秀气,说话也秀气,本来是他的一种伪装,可如今倒成了真的一样。
池玉凤一听白烈笙说完,眼角微微上挑,怕是猜对了,这样也好也减少她对玉瑶的愧疚之意。
“那就有劳白公子了。”
“池姑娘,请。”
外头阳光毒辣,白烈笙怕池玉凤晒着,就走在外道用自己的身高优势给池玉凤挡去点艳阳。彩月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一米的距离。
池玉凤走得慢,白烈笙为了配合她,每次只迈半路。不过可能两人还未熟悉,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光走路。
“白公子。”突然,池玉凤出声。
“恩?”白烈笙头下弯一点,“池姑娘?何事唤我?”
池玉凤停下脚步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这帕子没有花样,白公子用来擦汗也合适。”说完,双手递给白烈笙。
今日气温偏高,就连池玉凤额头都渗出细细的汗珠,更不要说身为男子的白烈笙。
他转身跟池玉凤面对面,她的手中一方素净的帕子,不过他的重点不在帕子上,而在她的手。细长纤瘦,再瞧瞧她的脸,竟然比他第一次见她要清瘦许多。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经历过那么大的变故,如今却笑盈盈递给自己一方帕子,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他突然很想了解她。
“谢、谢谢池姑娘。”白烈笙伸手接过,胡乱擦了几下,而后右手拽紧帕子。
池玉凤却不再瞧他,低声道:“面前就是原来借住的地方,白公子就送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