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瑶踏进正厅大门的时候,早已上桌的众人正围着老夫人嬉笑着讲故事,看到池玉瑶进门,除了池玉凤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其他人脸上倒是一片平静。
“玉瑶?来来,坐到姨母这里来。”老夫人看到池玉瑶眼睛都要亮起来了,急忙伸手让池玉瑶坐过来。
池玉瑶瞅了一眼老夫人左边还空着的位置,紧挨着也是一张空位;而自家姐姐却坐在姨母的右边:“姨母,今天是家宴,玉瑶是外人怎么可以坐到姨母身边呢?”
池玉瑶知趣倒是让老夫人很满意:“胡说,玉瑶怎么会是外人,过来坐。”
“玉瑶,老夫人都发话你就坐过去吧。”说话的正是贺承业的生母刘氏。
“是啊,玉瑶,老夫人这么疼你。”最外头坐着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脸上满满的笑意,她应该是贺承悦的母亲秦氏。
“那玉瑶恭敬不如从命了。”微微欠身而后走到姨母身边,小心的坐了下来。抬头冲着周围的人笑。这姨母倒是跟两位姐妹相处融洽,贺府老爷贺方早已过世,如今贺府的家业都是老夫人一手创立的,待她儿子贺承允成年她就把大权交给了儿子,至于贺承业跟贺承悦,仅是贺府的二少爷跟三小姐。
今日,家宴之上却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池玉瑶心里嘀咕,看来今晚这场饭应该是自己跟贺承允的相亲宴。唉,对面的金澜正在不停的对自己瞪眼,自己还要堆起满脸笑真是活受罪。
“承允这下也快来了,翠娘传菜吧。”老夫人吩咐一声,身后的一直伺候的翠娘点头,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盘盘的菜不停的往桌上送,池玉瑶瞧了一眼,全都是荤菜,完全没有一点素菜。
不过摆盘跟菜色的搭配还是可以的,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虽然她在现代是个洗碗工,但每日在厨房也没少看厨师炒菜装盘,这点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母亲,我来晚了。”一声爽朗的男声从门口响起,老夫人一喜站起来:“承允回来了。”
看到老夫人起身,一桌子的人都就起身,池玉瑶低头也起身,努力让自己缩下最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母亲,二娘,三娘。”贺承允一一对几位长辈打招呼,他目光移向自己的正室:“玉凤,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了。”
池玉凤一听脸刷一下红,颤抖回答:“不、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
贺承允一笑,声音悦耳动听:“金澜,也辛苦你了。”
金澜娇滴滴的声音:“不辛苦,都是姐姐的功劳。”
三人郎情妾意的模样,让在场的长辈们看的很欣慰,承允是个知冷暖的人,可偏偏没有子嗣唉,这终究是心头大病。
“好了,都坐下吧,来承允坐这里。”老夫人挥手让大家坐下,依旧精明的眼睛看着自家儿子,“这位是玉凤的妹妹。”
贺承允笑笑,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走到池玉瑶身旁坐了下来:“玉凤的妹妹,那可要好好招待。”
池玉瑶一听,连忙起身:“玉瑶入府打扰多日全凭姨母爱戴,平日里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姨母精心挑选的,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贺承允因池玉瑶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却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很有好感,听她声音娇娇弱弱的,就如同小白兔一般,语气当中还带着一丝胆怯。
他长期在外打量自家的绸缎生意,平日里难得有空回家,虽然他娶了两房但是他总感觉缺少什么,池玉凤是很早定下的娃娃亲他跟池玉凤一直过得相敬如宾,金澜热情但总是仗着自己的宠爱使小性子,长期下来他也觉得乏味。
不过,今日看到玉凤的妹妹,他一听她的声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望向母亲的眼神,母子二人相视了然于心。
“来, 来,别拘谨,吃菜吃菜。”老夫人招呼大家一起用膳,眼睛却飘向儿子跟池玉瑶,刚才儿子的眼神她可都看在眼里,看来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抱孙子了。
池玉瑶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老夫人夹给自己的鱼,皱眉,这鱼好腥一点都不好吃。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贺承允看到池玉瑶吃了一口鱼便放下筷子不再有动作,不忍询问。
池玉瑶一惊方忙抬头,惊慌的模样落入贺承允的眼中,原来她是如此娇美,粉嫩的脸颊樱桃小口,衣领当中露出一丝雪白肌肤,让贺承允一股热流直往上冲。
“没,玉瑶,胃口小。”低头,双手搓着垂在衣摆上的衣角,草泥马,刚才贺承允的眼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那喝碗汤?我帮你盛。”贺承允放下筷子,端起池玉瑶的碗就要给她盛。
“啊,姐夫,不用,我、我自己来。”池玉瑶急忙伸手,却不料双手覆盖上贺承允的大手上,憋气好不容易让自己脸红起来,池玉瑶快速收手低头,“玉瑶,茹莽了。”
贺承允只觉得一阵柔美接触到自己的手上,还未细细品味她就收手了,他低声笑开。
“玉瑶,不必介怀。都是自己人。”
两人的举动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三位长辈笑的和蔼,池玉凤却笑的艰难,不知为何看到妹妹跟夫君的举动她的心有点刺痛。
至于金澜喷火的眼睛就要烧到池玉瑶的身上,她紧紧扣住瓷碗的边缘,牙齿轻磨,池玉瑶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一顿晚膳,吃的众人每天心头都是百般滋味,老夫人留刘氏跟秦氏喝茶,留了池玉凤跟金澜伺候着,却让贺承允送池玉瑶回去,这意图明显得就差明天成亲后天抱孙了。
漫步在月光洒满的羊肠小道上,池玉瑶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她都快成斗鸡眼了,这顿饭她光顾着演戏了,没吃多少东西这下饿得她前胸贴后背。
“玉瑶,可以这么叫你吗?”贺承允如同初次跟女子相会一样,轻柔的问。
“可、可以,姐夫。”池玉瑶停下脚步,还是低着头,她好怕贺承允今晚就把自己给办了,草泥马,那自己肯定捅死他,戳上八个十个的大窟窿。
“你跟玉凤的感情很好?”出人意料,贺承允问了这么一句。
池玉瑶微微点头:“长姐如母,虽然姐姐出嫁早,但是我一直惦记着姐姐。如今看到她生活的如此美好,我很开心。”唯一就是姐姐没有孩子,这是不光是姐姐的心病,更是贺府的大病。
贺承允一听心中一喜,看样子池玉瑶很是听她姐姐的话,如果让玉凤劝说玉瑶嫁给自己想必玉瑶是绝对不容拒绝的。
“甚好,这样一来到了却不少麻烦事。”贺承允嘴里喃喃自语,耳尖的池玉瑶可都听到了见贺承允这幅德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让自己嫁给他?痴人说梦。
“姐夫。”池玉玉俯身,“前面到了,姐夫就送到这里罢,您于姐姐跟金澜姐姐许久未见,她俩肯定有许多话跟您倾诉。”
多么贴心的可人儿,贺承允看到池玉瑶如此乖巧懂事几乎就想把池玉瑶拥入怀中,只是为了顾及池玉瑶的名声他还是克制了自己:“也好,那玉瑶我们下次见。”
“姐夫,慢走。”池玉瑶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贺承允,直到贺承允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草泥马,终于走了,这贺承允跟贺承业不愧是兄弟简直一个德行,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都要眼巴巴的嫁给他们?她池玉瑶不稀罕,早晚有一天她要逃出这个牢笼。
“姑娘您回来了,奴婢可您打了热水洗洗手罢。”丫鬟彩月看瞧着自家姑娘一脸疲惫的神色,就知道这家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不用,不用。”池玉瑶瘫坐椅子上,“彩月,咱小厨房可还有剩余的饭菜?”
“姑娘,饿了?这小厨房平日里就用来炖些补品,眼下这时辰怕是早就熄火了。”彩月送里头端出一盆糕点,“姑娘,吃点垫垫,奴婢去大厨房看看有什么宵夜?”
“唉,彩月别去。”池玉瑶伸手把彩月唤了回来想了想,“我还是自己去小厨房看看吧。”
“姑娘,小厨房多脏,姑娘去了……”彩月还想说什么,看到姑娘有些低沉的脸止住声低头不安。
“无事,你先替我准备洗澡水吧。”池玉瑶回神叮嘱。
要是让彩月去了大厨房,那就是搞得贺府上下都得知池二小姐晚膳用的不舒坦,旁人不了解会嘲笑几句池二小姐贪嘴,而了解的人,不用想池玉瑶都知道,她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手提着灯笼,沿路往小厨房走去,池玉瑶居住在贺府西边的凝玉居,这原是老夫人一处修身养性的地方,后来池玉瑶到访老夫人喜欢,就做主让她居住在此。
因为老夫人以前时常在凝玉居小住,所以有个小厨房时常做点小点心给老夫人享用,现在池玉瑶住过来,这小厨房除了前些日子给池玉瑶煎药以外,真还没用过。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剩余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