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瑶指着黎荣轩半天,最后化作一声叹气:“算了,你的决定我无从过问。”
“瑶儿,怎么了?你是要我做什么吗?”黎荣轩赶紧问道,为何瑶儿呈现出一阵无力感?难道是他哪里又说粗话,又做得不对。
“你不要做什么,我在宫内许多是对皇帝有一些感情,他对我很好很像一个父亲。”池玉瑶看着黎荣轩,“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生父这一点你逃不掉。”
池玉瑶从来都不是娇滴滴的女子,大局当前她不会耍小性子。
“皇帝手中的虎符是在我手中,而且日后不光有太子的人追杀我,甚至更多人。我之所以来到边关寻找誉王,就是希望借着誉王的力量彻底把皇宫内的恶势力给铲除,还皇宫一个清静。说实话,那个皇宫除了皇后看我不顺眼,其他都对我不错。”
池玉瑶的一番话,让黎荣轩内心更加愧疚:“瑶儿,是我连累你了。”
“那也是我有意瞒着你,结果被太子钻个空子,说到底还是我想的太好,这牙齿都舌头还会打架,况且我处处不说,你难免会起疑心。”
池玉瑶轻轻吐了一口气:“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怪你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可池玉瑶这番话听得黎荣轩很不是滋味,他宁愿瑶儿跟他发脾气,跟着哭闹也好过她如此冷静跟他说明情况,这样的瑶儿让他内心一阵恐慌,他不想再次失去她。
“瑶儿,你听我说……我……”
“好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池玉瑶一把打断黎荣轩,“黎门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现在的情况,我们要尽快找到出路,不能冻死在这里。”
池玉瑶起身开始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留下黎荣轩一人愣愣出神。
瑶儿……没有原谅他,还是怪他,他做的还不够……轻轻闭上眼睛,刚才瑶儿那番话还在脑海中回荡,她是瞧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平静,说出的话是那样的冷静。
比起黎荣轩满腹心事,池玉瑶内心就想着怎么出去,她偷偷望了一眼黎荣轩……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冷静跟他说话,明明他的道歉他的真情实意听得多让人动容,可自己还是出言伤了他,或许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日后他就是皇子,两人身份地位必定悬殊与其将来痛苦倒不如乘着现在快刀斩乱麻。
过了一会儿,黎荣轩的内心慢慢恢复平静,他起身走到池玉瑶身边,嗓音低低的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他们应该会来寻来……”
“这里夜晚很冷,我去找些木柴来。”
池玉瑶转身去附近找木柴,等到两人围坐在燃烧的木柴前,默默不语。
以往恨不得每天都在一起的两人,此刻天地之间剩下他们两个,但不知从何说起,黎荣轩望着篝火嘴唇闭着紧紧的,或许方才池玉瑶的话让他收到了打击,所以这些他一句话都不说使池玉瑶内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为了打破沉闷的环境,池玉瑶开口问:“我……姐姐,她怎么样了?”
黎荣轩一听,轻轻开口:“她很好,茹雪说了只要调养好身体,假以时日玉凤姐就能在有孩子。”
池玉瑶点点头:“那就好。”
问完这个,池玉瑶又不知说什么了。
“呼……呼……”寒风呼啸,吹动篝火,池玉瑶连忙上前蹲着去添加木柴,不让篝火熄灭。
“黎门主……”池玉瑶的脸被篝火映照着有些红彤彤,“等我回到军营,你就回余安吧。”
黎荣轩抬头:“为什么?”
池玉瑶被他问得一愣:“没为什么,你门中有那么多事务要处理,不应该呆在这里。”
“门中有白副主。”黎荣轩语气淡淡道,“我自愿留在这里,所以你不必赶我走。”
“我没有赶你走。”池玉瑶垂眸,“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心存内疚。”
黎荣轩一听这话,顿时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双眸瞧着垂头的池玉瑶,为何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分?
“没有,我留在这里是为了查明一些事情,我不会妨碍你的,你放心好了。”
黎荣轩如此一说,倒是说的池玉瑶没有任何反驳的话来,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池玉瑶起身开始在周围寻找可以出去的路,可举着火把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出去路,这里四面都是山仰头就是高高的悬崖顶部,再加上天黑视野极差所以要想找出一条出路还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见池玉瑶不停寻找,黎荣轩起身从她手中接过火把:“你休息一下吧,我上去探探有没有路。”
还没等池玉瑶作答,黎荣轩举着火把就往前走去,池玉瑶嘴唇蠕动几下,但关切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默默回到篝火堆前,抱膝望着摇曳的烛火内心很是复杂……
半响,黎荣轩踩着些许疲惫的步子回来了,池玉瑶起身:“可是找到路了?”
黎荣轩点点头:“恩,前方几公里处有一条通常山上的路。”
“那我们快走,坐在这里只会越坐越冷,倒不如一路上山说不定就能找到军营的方位了。”
池玉瑶的提议黎荣轩也赞同,他脱下外衣包裹在火把上来延长火把的燃烧时间,又带上几根干木柴,然后两个人就着微弱的火把光芒一路朝着山上出发。
但山路岂是那么好走,一路坑坑洼洼不说,不时还从一旁的树丛中钻出一些受惊的小动物,而且池玉瑶双眼的夜视能力不如习武的黎荣轩,走了半个时辰池玉瑶就感觉双脚疼痛无比,在火辣辣直烧。
“怎么了?是不是脚伤到了?”黎荣轩回头见池玉瑶停下脚步,他立马上前关切道。
池玉瑶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没事,可能太久没走了,起泡了。”起身活动活动双脚池玉瑶笑的一脸轻松,“走吧,要尽快上山才是。”
可黎荣轩不说话,只是把火把塞到池玉瑶手中,然后半蹲身子在池玉瑶跟前:“上来!”
“什么?”池玉瑶一愣。
“上来,我背你。”
如果换做以前,池玉瑶不用黎荣轩说自己就万分自觉跳上去,可如今池玉瑶犹豫了。
“别犹豫了,再耽搁下去就算天亮了,我们也到不了山顶。”黎荣轩在往池玉瑶身前近了一步。
池玉瑶看着微蹲的黎荣轩,鼻子一酸但还是强行忍了回去,她身子往黎荣轩背后靠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那……就麻烦了。”
黎荣轩伸手托住池玉瑶的膝盖,一用力就把池玉瑶给了背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只是闪过四个字,瑶儿瘦了。
是啊,如果仔细看池玉瑶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如从前来的精神气佳,黎荣轩心想肯定军营生活得不好,瑶儿吃穿都比以前差了好多,这人的状态也跟着不好起来,可黎荣轩不知池玉瑶身上的鞭伤才刚刚养好几日……
“黎门主……”
“瑶儿,我们之间真的就这么生分吗?”黎荣轩打断池玉瑶的话,他很不喜欢她喊他门主,这样就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阿……阿轩!”池玉瑶张张口还是喊出来,“我还是想说,你还是回余安吧。”
“你为什么非要我回余安?我对你做过太多错事,难道你连一丝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吗?”黎荣轩不懂,为什么瑶儿非要赶他走。
“阿轩,你已经知道皇帝是你的生父,就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池玉瑶深吸一口气,“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唯一的亲人最后被那些争权夺位的人给陷害吗?”
黎荣轩停下脚步,声音透过风传到池玉瑶耳朵里:“我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父亲……他生死与我无关。”
“你不认他,但你们之间有血缘的关系,这一点你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池玉瑶回想起跟皇帝相处的日子,抛开他皇帝的身份,他只是需要一个阖家欢乐的老人。
“我知道,以我的立场不应该对你说三道四,但我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黎荣轩没有回答池玉瑶,只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而黎荣轩背上的池玉瑶不知不觉困意来袭最后她支撑不住缓缓靠在黎荣轩背脊上,沉沉睡去。
黎荣轩感受池玉瑶的依靠,他嘴上淡淡勾去一抹孤度,不管瑶儿嘴上如何说但内心还是对他存在一丝感情,这一点他就很满足了。
希望这个夜晚,停留的久一些,长一些,这样他跟瑶儿呆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一些。
“瑶姑娘!瑶姑娘!”
也不知走了多久,黎荣轩的耳朵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声,他抬头一望,看到前方闪烁的光亮,他内心顿时激动,起来终于看到人群了。
他连忙回头:“瑶儿,有人来接我们了。”
可池玉瑶没有给回应,黎荣轩以为池玉瑶睡得熟,连忙蹲下身体把池玉瑶从自己后背放下揽在自己怀中:“瑶儿,醒醒,有人来接我们了。”
可池玉瑶双目紧闭,呼吸有些急促,黎荣轩顿时感觉不对劲他双手放到池玉瑶的额头之上,那上面烫的紧,糟糕,瑶儿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