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初看看他,不用了。
她的衣服太多了,穿不了。
记得夏季的衣服,有的还没有来得及穿过一次,天就冷了,天一冷,安司辰又去给她置办换衣衣服,那些过季的,还没等她放学回来,他就命人处理掉了。
有点心疼,毕竟都是新衣服,后来想想,有什么好心疼的,都是他的钱,他爱丢哪里就哪里,爱丢多少,丢多少!
只是,太可惜了,浪费,在过过穷巴巴的日子的冷月初看来,那是要遭天谴的!
这个理念,一直在很多年以后,她成了世界著名的钢琴家时,依旧保持着!
她说,那是一段苦难而又幸福的人生教给她的,一个伟大的母亲教给她的。
冬衣太多了,她怕,夏季一到,安司辰又会“故技重施”了。
到处都充斥着节日的气氛,冷月初任由安司辰搂住,细心的为她开道,看着他认真而严肃的脸,冷月初在想,若是这个男人,一开始不曾伤害过她,那么该多好!
从没有像这样这般渴望过!
那么,她就会欣喜的接受他的宠爱,他的一切!
可,心里的疙瘩,一想到,那些难堪的过去,非人的待遇,心,就忍不住的再次陷入极端的矛盾和痛苦中。
安司辰啊安司辰,冷月初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蓦地,心底冒出了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啊,若是只是当初在星云大学的演讲厅里,那个气宇轩昂,高贵儒雅的他,香榭丽舍大街上,他挽着安琪的手,那个邻家大哥的他,杂志上那个怀里抱起孤儿,如天使般温暖的他,让她惊艳,让她倾心,让她永远对那时的他,抱有一颗仰视钦慕的心,那该多好!
她会默默的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可,她在心里会永远为他留一个角落,他是她一辈子的梦!她会在一个黄昏,或者温暖的午后,煮上一壶咖啡,阳光洒满了屋子,混着一室玫瑰的馨香,默默的回忆起那个高高在上,儒雅高贵的他,即使她老了,牙齿掉了,他在她心里都依然俊美如当初。
可惜,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他们相遇了,不是相知,而是成了敌对的仇人!
不,或许,她还不够格做他的敌人,只是他的玩物!
不止一次的痛恨命运的残忍!
每个人的命运其实和荔枝花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没有花瓣的,只是默默的开花,默默的结果,在季节的推移中,一株荔枝没有选择的结出它的果实,而一个人也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道路吧!
或许,她就是那种人吧!
想着,看着安司辰那张俊美的一塌糊涂的脸,冷月初几乎想要落泪,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安司辰就选择了去伤害她!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执拗的想要一个完美无瑕的安司辰,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就算是倒流,安司辰或许还是安司辰!
为什么命运把他们摆在了这样的两端?
眼泪不知为何扑簌簌的往下,滚烫的泪珠儿,顺着白皙的小脸无声的往下流,上升的电梯,涌动的人流,安司辰认真严肃的神情,努力用胳膊给她挡住一个安全的空间,这一切都在泪眼中变得模糊。
“月儿——”
安司辰一声呼喊,似乎要转头看她,她吓得一个转头,赶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珠,低下了头。
“怎么了?”
安司辰似乎很紧张。
“没,没什么,好好的。”
“真的吗?”
他再一次的确定,两只手,一只扶住她受伤的胳膊,一只为她挡住安全的空间,无暇去抬起她尖细的下巴。
“嗯!”
这一次,她奋力的点点头,不让眼泪落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要落下这没用的眼泪。
大脑混乱……
“呵,我知道,这里有家特好吃的餐厅,咱们购物结束,我带你去尝尝吧。”
“嗯!”
混乱的思想,压抑的眼泪,还有安司辰讨好的语气,这一切都让她的眼泪更加快速的想要落下,她怕一张口,哭出声来,只好用力的点头。
没用的眼泪……
“哈,月儿真乖。”
安司辰的声音现在听来真的很好听,醇厚中略带一丝沙哑,有些说不出的性感,有着丝丝扣人心弦的魔魅,说也奇了怪了,以前为什么都听不出呢?
一定是现在哭傻了,大脑混乱,对什么都有错觉了吧!
安司辰带冷月初去的服装店,基本上都不参与什么商场打折,店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店员好像没几个客人。
冷月初早已习惯了,是那些令人咋舌的吓人价格,让很多人让而却步了。
虽说,自己不愿意再买什么衣服什么的,安司辰说,圣诞节了,要有一点节日的气氛,比如过年时,小孩子都要换换新衣服啦什么的。
安司辰笑得很贼,冷月初想,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或许每一天都在过年,他怎么会知道人间疾苦呢?
突然,大脑里闪过一个不好念头,如响雷炸在耳边,心咚咚的快要蹦出了嗓子眼,莫不是,莫不是,他偷看了她的博客,她里面有写,过年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都会换上新衣服,等等之类的,莫不是……
安司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更多的是,安司辰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自己也有这么沉不住起气的时候,狗肚子里搁不住二两油,这样一说,月儿是要怀疑的啊。
于是挽救道,“冷月初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没去乡下见过人家怎么过年,怎么,还不兴我看书,看电视啊?别小看了人!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有事没事,别老骂我,我清楚着呢!”
安司辰故作得意洋洋的说着,眼睛瞥着冷月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一招果然有效,冷月初真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要是安司辰真的看了那博客,看了她和倾城骑士的聊天,不把她的皮扒掉一层,那也要大发雷霆的,以他的性格,这些谈话都要算作是“红杏出墙”的证据啊,尽管,自己不曾,也没有过,但安司辰一定不会让她好过,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嬉皮笑脸。
只是,她不知道,安司辰或许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安司辰了。
安司辰搂住冷月初的手依旧没有放下,他想着,这世界上,或许只有他傻到家了吧,发现了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暧昧的证据,还藏着掖着,怕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世道啊?应该是她害怕自己知道,好不好?
拜托,安司辰,你长点出息吧,拿出一点男人的雄风吧,可是,可是,他此刻,不想做英雄,他只想和怀里的女人幸福的生活着,生一群宝宝,他给他们挨个起上名字,安安,噢,这个不行,月儿已经给小狗用上了。
安小一,安小二,安小三……
呸呸呸!话说这些名字,怎么就不咋地呢!
什么小二,小三的,咋怎么难听呢?
不过,他的月初很聪明啊,一定会给孩子起上好听的名字。
买了一大堆衣服,安司辰说,手臂不方便,不用试了,按照号码来买就好了,月儿那么美,穿什么都好看。
他嬉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店员们都会心的笑了,对冷月初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他突然伏在她的耳际,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身上,冷月初一阵战栗,安司辰笑笑,用只能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月儿,你不穿,更——好——看!”
冷月初的脸刷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娇羞的样子,让安司辰心猿意马起来,黑眸瞬间闪烁,“宝贝,你的胳膊啥时候能好啊,我都憋了那么久了,哎!”忽然,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忿忿的骂道,“该死的乔诗,什么狗屁医生,我看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小小的骨折,那么久都治不好!下次联合国什么医学什么狗屁奖的要死再颁给他,我就把他的小店给砸了。”
冷月初会心的一笑,安司辰有时候还挺……
不过,说人家乔诗的大医院是小店也太寒碜人家了吧!
快要下楼的时候,冷月初突然想去卫生间,安司辰送到门口,却依旧没有要止步的意思,冷月初回头瞪着他,他却一脸无谓的走向前。
“怎么了?”
安司辰看着停下来的冷月初,大言不惭的问道。
“你,认识字吗?”
冷月初示意卫生间上写着的“Women”英文单词,问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的,我不怕。”
“可是,人家介意!”
“我不管,你受伤了,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安司辰本着一张脸,挡在了卫生间的门口,弄得一群要进卫生间的人都进不去,有些女人一看安司辰长得那是貌比潘安,一个个都妖精似的抛起了媚眼。
冷月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人嘛,大爷似的,要不要脸,在女生卫生间门口调起情来!可自己不去吧,又憋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