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初洗了一把脸,用衣袖擦擦,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卫生间,留下一脸漠然的丰子朗。
门外,果然有人在偷听!
子朗啊子朗,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再连累你,孟教授就是一个例子,一辈子的清誉因我而毁,我还要再连累你吗?
人言可畏,那些照片很明显就是有人在针对她,今日是没让安司辰见到,她不能担保没有落入安司辰手里的一天啊!
安琪只不过是大小姐脾气,为人狠毒些,大不了打她一顿,羞辱她一番,可是若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说给安司辰听,那就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的事了!
是啊,我们是好姐妹,但是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但是别人不知道,别人也不那么认为,最重要的是安司辰不会那么认为的。
亲爱的子朗,原谅我吧,我真的是不想再连累人了。
晚上8点她依言去了waitingBAR。
她早就想知道皮卡丘想要做什么,可是为了能帮助,孟教授,她不得不来。
幽暗的角落里,没想到皮卡丘早就等着她了,看她过来,巨大的死鱼眼里闪过阵阵光芒。
“月初啊,来一杯吧!”
月初?冷月初心里冷笑,什么时候和你那么熟了!
“我不会。”
“你是不给我面子了,我可生气了。”皮卡丘还真的本起脸来。
端起酒杯,冷月初一饮而尽,血腥玛丽果然够味道,从口腔到胃里,都火辣辣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心,还是冷的快要停止跳动——她彻底的堕落了!
“我已经喝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不要这么冷嘛,你在夜店坐台的时候也这么冷酷吗?”皮卡丘奸笑着,脸部的油光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还闪闪发亮,他那胖嘟嘟的大肥手适时的摸上了冷月初穿着牛仔裤的修长大腿,一脸的垂涎。
冷月初想吐,想冲到市场买一把菜刀,将那双手剁掉,然后丢进海里喂王八,可能王八都不吃吧!
她嫣红的唇,慢慢的弯出最冷得,最讽刺的笑,原来这世上,畜生不知安司辰一头!
皮卡丘慢慢靠了过来,“女人啊,就要像水一样……”
冷月初再也忍受不住,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想要端起桌子上的酒扑向皮卡丘,却被来人捷足先登。
“******妈的水!”一杯血腥玛丽,直直的扑向了皮卡丘的脸。
“走!”
是丰子朗,他一脸的怒容,拉着冷月初冲出了酒吧!
一到外面,丰子朗就甩开了冷月初,冲着冷月初吼道,“你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看错了你!”
冷月初冷冷的,定定的看着发火的丰子朗,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仿佛他的发火与她无关。
“你说话啊,你解释啊!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告诉我是我眼花,你说啊……”丰子朗彻底的发疯了,他一路尾随冷月初到了这里,却看到了这样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他知道她去了奴千娇,可是他难以相信,她可以堕落到现在这样样子,用身体去贿赂皮卡丘。
他不相信,可是他的眼睛去看到了她坐在那里陪皮卡丘喝酒,任由他的那双手……
“我无话可说,我没有解释,我没有苦衷,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
可,心在颤抖,在滴血,子朗,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是被逼的,我有好多的委屈,可我不知该给谁说,你没看到我的眼泪吗,你没看到我站起来要走开吗,你没看到我要扑皮卡丘酒吗……
这一切,你都没看到吗?
丰子朗一双眸子痛惜的看着冷月初一张无谓的脸,心痛的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冷月初淡淡的开口,“没事的话,我走了。”
她冷冷的转身,留给丰子朗一个决绝而冷漠的背影。
转身,她强忍的泪簌簌而下——子朗,原谅我,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夜风吹起了她如墨的长发,那些飘在风里的发,在风里跳成最哀伤的舞,泪,已被吹得干透,脸上一片冰凉。
在医院已经三天了,母亲的眼睛还没有拆线,身边离不开人,就算是医院给配备了最好的特护,冷月初想,终究比不上亲人的细致吧!
期间,丰子朗发来过一条信息。
皮卡丘的事情已经搞定,教导处主任如果被指控猥亵女学生,罪名很大的,呵呵,孟教授包庇的事,经皮卡丘调查,查无此事,校方不再追究。
安心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我再也不会过问了!
看到信息的时候,冷月初的心里明白一定是丰子朗拿那晚皮卡丘在waitingBAR的事威胁了皮卡丘,马上就要竞选副校长,他自己不愿在这个时候传出什么丑闻。
也好,她不用担心丰子朗被皮卡丘处分,也不用担心孟教授被处分了。
可是,她能感觉到丰子朗的短信里的冷漠和疏离,她难过,自己再也不是丰子朗心目中的好姐妹,再也不是那个冰清玉洁,有着崇高追求的冷月初了。
在丰子朗的心中,她就是一个下贱肮脏,自甘堕落的坐台女郎了吧!
呵呵,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冷漠和疏离,可是心为什么痛得快要窒息,子朗,子朗,她嘴角轻启,轻声呢喃,不要怪我……
她扪心自问,就算是过了保质期,她的生活还能回到从前么?
她再也不是孟教授的得意门生了,孟教授的一生清誉也最终毁在她手里,再也回不来了。
有一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天,冷月初躲在花园里哭得很凶,她觉得生命力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从她身上迅速的剥离,再也没有了。
她失去了丰子朗,孟教授!
又过了一日,沉寂了三天的安司辰打来电话,嬉皮笑脸的说是给她买了一栋房子,让她过来看看。
她想婉言拒绝,但一想,母亲的病还没完全好,而且,还有一星期多一点,就够保质期了,还是顺着他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区区一介小女子!
冷月初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点点头,“好!”
一早安司辰派的车就过医院来接她了,李沐风在她身后,远远的,直直的看着,她动了动嘴,想解释些什么,但始终没能说出口,因为她无话可说。
这样让他早点死心也好,她不是不明白李沐风的意思,可是,她这幅残破的身子,还能拥有未来吗?
她早就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她不配!
坐在车里,她突然想起蓝凌凌的那句忠告,你可想好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忍受老婆曾做过那样的勾当。
原来不用丈夫嫌弃,自己就觉得自己很肮,脏的不配拥有爱情了。
何况和她走得近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安司辰不会放过他们的,早些让李沐风死心,对他有利无害。
车子在飞速奔驰中到了目的地——樱花小镇。
高档小区的安全设备真的很完善,红外扫描过,大门自动开启,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樱花小镇?
冷笑月看到四个很诗意的粉色大字,想到了在日本的樱花雨,美好烂漫,可惜,再美的花都会凋零,践踏,踩碎……
人也一样!
只是花不会痛,但,人,会!
早已过了樱花的花期,樱花树满数的绿叶,生机勃勃,为来年的花期在做准备,花开了还会在开,人的心死了,还能再活吗?
樱花小镇,确实美得一塌糊涂,诗意的无可救药,可是没有心的人怎会去欣赏?
到一栋公寓前,特助李琪点头示意,就是这里。
想敲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三层复式的公寓,每层两百平米。
装修的很温馨,很典雅,乳白色的家具和墙壁兼具欧式和田园的双重风格,给人闲适恬淡的感觉。
虽然不能和安司辰的大别墅比,但是这里,在冷月初眼里已是天堂。
讽刺的是,冷月初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觉,她梦想中的房子就是这样的,白色的长毛地毯,旋转楼梯,白色的家具,大大的露天阳台,充满童趣的秋千摇椅,高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一片蔚蓝的海,白色的如梦幻般的纱织窗帘,被风一吹,轻轻飘起,像少女白色的裙裾。
安司辰一身休闲打扮慵懒的歇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高贵的像一个王者,居高临下略带兴味笑意看着有些呆楞的冷月初,他知道她会喜欢的,梦幻浪漫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而美好童年又是冷月初最想拥有的。
他站来身来,优雅的走向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转身,朝着冷月初温柔的笑笑,像是献宝一般,大手掀开白色的大布,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像变魔术似的出现在冷月初面前。
冷月初情不自禁的震撼,它太美好了!
那是一架很优质的钢琴,有着梦幻的白色,巨大的琴身泛着瓷器一般柔和润泽的光泽。很显然,有人故意将钢琴搬的离落地窗很近,视线很好,外面是美得一塌糊涂的蔚蓝色大海,阳光透着巨大的玻璃窗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