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收到过一模一样的请柬?”我听到小胖子这么说,顿时觉得无比的惊讶。他怎么会收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请柬?如果这个请柬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小胖子为什么相安无事?难道这个请柬只是虚晃一枪?带着这些疑问,所以我提高了分贝,大声地问他。
“嗯,我收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请柬!”小胖子笃定地点点头,整个人脸上的神色难看极了。
“我也有一个!”当我还在为了小胖子收到那个请柬而感觉到不安的时候,突然之间李然加了一句,让我更加的不知所措。
“你也收到了一个?”我愣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说话的劲头,差一点儿,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李然缓缓地点点头,神情里不无落寞。
这件事情将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挨着彼此,周围的环境很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们三个人的心跳也是,此起彼伏,来来回回地为了这寂静的夜晚伴奏着。“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煞是瘆人。
“董柯,你的请柬里写的是什么?”等我们三个人的心跳慢慢地趋于正常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要确认一下小胖子的请柬里的内容。
“跟这个差不多,也是要我去留城公园,否则必死无疑……我都怀疑是不是谁在恶作剧……”小胖子虽然嘴上觉得无所谓,脸上尽量也表现的不露痕迹,但是声音得的颤抖却还是无处可藏。也是,如果秦三没有出事的时候,小胖子还可以把这些当做恶作剧。但是现在秦三的死那么蹊跷,好像又跟这个请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这样的巧合,让人不由得会觉得害怕。
所以,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也跟着一颤,开始有些长鸡皮疙瘩了。
“那你那个上面有日期吗?”我才突然之间意识到,秦三的那一张请柬上赫然写着“2014年3月7日”这样的字眼。如果说李然收到的那一张请柬上,仍然写着这些东西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事情将会变得简单得多。
“日期?好像有……但是我不记得是哪一天的了……当然我收到那个请柬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恶作剧,所以没重视,随手就扔了……”小胖子用力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所以表现的有些沮丧,还有些懊恼。
“你还能不能找到它?”我有一种奇怪感觉,我总觉得眼下的这三张请柬如果能够都拼凑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所以,我着急跟小胖子确认,他是否能够找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张。
小胖子摇摇头,然后不确定的说:“不好说,也许能找得到,也许找不到了。我家的情况你是清楚的……”
小胖子没说的话,其实是这样的——因为他有时候上班,加班的时候又比较多,加上他又是一个不怎么爱收拾自己家里东西的人,所以她妈每隔那么一两周都会来给他收拾一下。所以,那个东西能不能找的到,还是一个未知数。
小胖子的回答多少有些让我失望,所以我迅速地把目光转向了李然。李然也许是知道我想问什么,所以他只愣了两秒钟,便抢在我的前面把那些话儿都说出来了。
“我收到的请柬跟董柯的没什么不同,也是要我去留城公园的,否则就会跟秦三儿一样……日期的话,我大概还记得,好像是4月27日……”也许是李然长年累月地做着跟数字有关系的工作,所以思忖一会儿,便想起来了。
“4月27号?那不就是这几天?”小胖子听到这个日子的时候,迅速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浑身僵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他刚刚坐的沙发,因为时间长了,所以海绵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弹性了。小胖子已经站起来良久了,但是他坐下去的痕迹,却还没有恢复过来。
“啊!”小胖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和李然。我还没有什么反应,李然倒是惊恐的张大了嘴。当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没有办法不紧张。更何况,他的父亲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奇的死去的。所以,他心中的恐慌,跟小胖子比较之下,不会少,只会更多。
小胖子一说出这个日子的时候,我才猛然地反应过来,今天是22号,距离27号,也不过是五天的日子。这五天,反正不会过得特别的顺当。我心里暗暗地这样想,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卫风,董柯,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李然嘴里比小胖子要诚实的多,他心里害怕,嘴里也毫不遮掩,完全地说了出来。我看他着急得已经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又不住地在地上来回地跳动着,便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煎熬了。
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是手足无措。小胖子坦白,没有办法便是没有办法,只是不住地摇头摊手。
我做不到小胖子这样,所以只能是变着法安慰他。但是我心里始终没走什么底气儿,所以安慰他的时候,连声音都要小些,最后只能客套地说:“你放心吧,说不定那只是一场恶作剧。”
“恶作剧?谁会开这样的玩笑?再说,如果真是恶作剧的话,秦三儿的死又怎么解释?难道那也是一场恶作剧?”李然心里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想要劝他,便迅速地被他挡了回来。让我碰了一鼻子的灰,原本心里还有这话,但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秦三儿的事情就这样凑巧地发生了,那么一切可能都不会只是一场恶作剧那么简单了。所以,我在安慰他的时候,也替小胖子和李然都捏了一把汗。
对了,秦三儿的死个周静的死,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而且两个人紧握着的拳头里都发现了一些一模一样的碎纸片儿,这些事情证明两个人可能是被同一个人杀害的。只是这样的想法目前还欠缺一些证据支持。也就是说,如果周静的家里或者是死亡的现场能够找到一个一模一样得请柬,那么极有可能两个人就是被同一个人杀的。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有另外几个问题——秦三儿是被人咬死的,而周静是被人勒死的,为什么同一个凶手作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案方式?还有,他们杀害秦三儿可能是因为秦三儿生活不检点在外面得罪了别人,但是他们杀害周静的动静又会是什么?总不会是因为杀人过瘾吧?
虽然心里这样左右不定,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好奇,所以冲着小胖子便脱口而出:“董柯,我问你,你们在周静家里和被害的现场有没有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请柬?”
小胖子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慢吞吞地说:“当时倪睿忙着下葬,我压根儿没有去现场。但是医院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专门去看过所有搜集回来的政务,应该没有……”
“没有?你确定?”
“嗯!”小胖子笃定地点点头。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周静和秦三儿手里的碎纸片儿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反正我是不太相信……
为了这些奇怪的事情,我们三个人熬了一夜没睡。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说说话。后来三个人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眼神里没有睡意,却都是惊恐和不安。
等刚刚亮的时候,村里一声鸡叫划破长空。小胖子的电话响了。打过来的是吴钧……
“怎么了吴钧……”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小胖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问。
“尹绘死了……上吊死的……”我隐隐约约听见对面那个声音……
小胖子听到吴钧这么说,整个人瞠目结舌的,表现得异常的惊讶。但是电话另一端好像并没有说完,所以还不在不听地嘟囔着。
“喂,喂,董柯,你还在听嘛?”小胖子惊讶地看着我,吴钧跟他说什么,他压根儿没有听见,所以我听见电话的另一端大声地喊着。
这么一喊,小胖子像是清醒过来了,表情也比刚才正常多了,然后回过神儿继续地跟吴钧说话。
如果说最开始因为周围安静,我还能够勉勉强强听见些对话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我已经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噗通噗通”的狂乱的声音已经让我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
没聊多久,我就看见小胖子挂了电话,然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的神情显得轻松多了。
“尹绘死了?”小胖子一挂掉电话,我就缠着他问。
“嗯!”小胖子还有点没有回过神儿来,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慢吞吞的。我跟他说话,他都是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要回答我。
“怎么死的?”
“根据他们初步的调查结果,是自杀死了的。”
当时小胖子给我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切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尹绘是被人杀害的,那么我极有可能会被列入嫌疑人的对象。因为毕竟有那么一堆人看见我拽着她的头发,还对他拳打脚踢的。但是小胖子说她是自杀的,我整个人倒是轻松多了,长舒一口气之后,连心跳都慢慢地变得正常了。
“对了,她为什么要自杀?”想到最开始尹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情形,完全不像是想不开的人。整个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她竟然会如此地想不开呢?
“好像说她是杀害王涛的凶手,她可能是畏罪自杀的……”小胖子说这个话的时候,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穿过黄葛树的空隙,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脚下,甚至都来不及把他的影子照亮。只是小胖子没有时间欣赏这一切,站了良久,又瘫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证据吗?”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情况,甚至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有些怀疑她跟王涛的死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切都是空谈。
“吴钧说,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份遗书,上面交代了她杀害王涛的全过程……”
“喂,等一等,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尹绘是谁?王涛又是谁?”我们俩的谈话好像冷落了李然,他觉得好奇,所以茫然地打断了我和小胖子的对话。
“情况比较复杂,一会儿跟你解释!”小胖子只是摇头晃脑,我还想了想,但是情况确实过于复杂,所以我想了一会儿,也只能这样跟他说。
“李然,你想不想去看看?”小胖子突然“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一下,我和李然之间像是多了一座山,凛凛的气势,让我感受到了寒意。
“远不远?”李然问。
“不远,一起去吧!”小胖子摇摇头。
他一说完这个,我们便朝着外面走去。
我原本是不太想去的,已经天已经亮了,小五随时都可能会醒过来。如果他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我的小胖子的话,指不定会怎么闹一场。后来还是小胖子跟我说,我们速去速回,我最终没有耐得住心中的好奇,跟着他们出门了。
去的路上,我一路都惴惴不安,生怕遇到些什么事情,所以就连走起路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还没有到王涛家里,便能够感受到他家里已经彻底地乱成了一团。因为此起彼伏的争辩声不绝于耳。另外,还有些人,正在朝着王涛家的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里面果然更乱些,双方的亲戚在屋里差点儿打起来了。后来问一下吴钧,才知道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尹绘留下来的那一张遗书——因为这一张遗书,王涛家人认为尹绘就是凶手,非要女方的父母给个说法。但是另一方,也不甘示弱。于是双方吵了起来。若只是吵一吵也就罢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演变成了双手开始推搡了。若不是吴钧他们制止地及时的话,恐怕现场会更加的混乱。
“董柯,你来了?”等周围的争吵渐渐的安静下来的时候,吴钧这才有空和小胖子说话。
“怎么样?”吴钧在堂屋门口站着,小胖子两步便跨了上去,李然也跟着上去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躲在他们的阴影处。
“你看!这是尹绘的遗书,他们吵起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吴钧取出一个证物袋递给小胖子。我细细地看看证物袋里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写字。
小胖子仔细地在这些文字上来回,看了半晌,然后若有所思地把这个东西斜拿着,正好让我可以看得见。我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一来他是想让我看看这封遗书;二来这件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所以不方便向外人公开,小胖子他这么做,纯粹是不想让吴钧为难。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要一字不漏地看完,确实要花些时间的。所以,我粗略地看了两眼,大概的内容,很快便有了一个轮廓。
遗书上大致是这样写的:双方的父母,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我在外面有人了,但王涛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在外面也有人了,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本来我计划着跟他和平分手的,但是他想着那些钱所以不肯,若是相安无事也就算了,但是没想到他对我动辄打骂,所以我就计划着在回来的路上把他杀害了,沉尸池塘里,至于车子,我早已经开到外地去了,如果你们要去显的话,应该还能找到的,我原本不想把这一切说出来的,但是那天晚上王涛的鬼魂附在别人身上跟我说的那一切,让我很自责,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亡,对不起……
“对了,尹绘的身上有没有别的伤痕?”等我看完遗书,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收起这些,重新递还给了吴钧。吴钧小心翼翼地收好。
“还有额头上有几处撞伤,但是并没有任何挣扎造成的伤痕,应该只是自己造成的!”吴钧淡淡的说。
“我能不能看一眼尹绘的尸体?”吴钧说尹绘的额头上还有伤,我便觉得这个伤痕来的蹊跷,若不是自己亲眼见过,总归是不放心的,所以我央求能够看看尹绘的尸体。
“你看里面乱成了一锅粥,你确定要现在看?”吴钧说话的时候朝着里面努了努嘴,神情里尽是谨慎。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现在是特殊情况,看不了。
所以,我也不在勉强,只是朝着他点点头。
再顺着吴钧刚才努嘴的方向往里面看,里面还是混乱一片。堂屋的正中间搁置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盖着白布,不用多说那具自然是尹绘无疑。
我看着昨天一个人过活生生地在我的面前,但是今天早上就成了躺在地上的亡灵,心里自然是感觉到生命的无常。
但是,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往前面走了半步。
可是没有想到这半步刚刚迈出了,好几个人便朝着我扑了过来。首先扑过来的是王涛的妈,她一把抓住了,可能是因为没有站稳,便不偏不倚地跪在我的脚下面。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王涛啊……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你才死不久,尹绘跟着又去了……这是不是跟你爷爷修那个什么祠堂有关系……”反正她把所有的话揉成了一团,嘟囔着,我压根儿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再者,我被他这个一闹,心里也是紧张到了极点,压根儿反应不过来……
老太太这边还没停下来,另一面,又几个人向着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