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城的灯会?”姜默眼中闪烁着光芒。“怎么样?老头子我在江城生活了几十年,对这灯会可是很熟悉的。”福伯自豪地说。“哦,钱。”姜默伸出了手。“小丫头,你不和我一起吗?”话虽如此,福伯还是掏出了一小袋钱。“这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你身上?”姜默嫌弃地摆了摆手,顺便掂了掂钱袋。
“……这不打击人嘛?”福伯哭笑不得。
“好啦,您老就先回去歇着吧。”姜默说完,就迅速地消失在福伯视线中。“这丫头。”福伯摇摇头,转身回府。
姜默边走边看着江城晚景。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每家店铺都是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灯笼轻轻摇曳,照应在水中,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色团,明媚而美丽。姜默的心情很是复杂,她不知道如今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只有走下去,她要活下去。
忽然间,姜默看见了姜旻一行人,她不动声色地对着旁边的小贩说:“这个多少钱?”“小姑娘喜欢这个?十文钱就够了,做工不是特别好。”姜默这才发现,手中拿起的是一个木雕面具。“嗯,我正好需要。”姜默递过钱,带上面具,向前走去。
走过姜旻时,她没有任何异样,倒是让姜旻一直盯着她。“旻儿,怎么了?”“没什么……错觉吧。”“哦……看,旻儿,要放烟火了,我们过去吧。”“哦,好的,姨娘。”
姜默朝着河边走去,河边有着许多人在放河灯许愿,而她,只是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动作,她不信神,不信命,也不信这种可笑的方法能起到什么作用。姜默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撞上了别人。
“姑娘,你没事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姜默头上传来。“没……没事……”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极其寂寥而美丽的眼睛,刹那间,姜默的心微微柔和了下来。而低头看见姜默的顾子轩,则是透过面具看见了一双倔强至极的清澈眼睛,让人心疼。
“小姑娘,你……”顾子轩还想说些什么。“嘭”一大团火红的烟花在不远处散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姜默也忍不住扭过头去。“哇,焰火开始放了,我们靠近一些吧。”“嗯,好哇好哇。”旁边的人开始向另一边移去。
“真美啊……可惜太容易消失了。”“是啊,焰火虽美,转瞬即逝。上一秒再美,也是上一秒的事……”说完,姜默发现自己还靠在这个人怀里,便微微向后靠了些,然后开始打量来者。顾子轩有所察觉,也没有动,只是挪开了放在姜默肩上的手。
一双眼角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似在诉说这此人的薄情,被胭脂玉环竖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总体而言,比姜旻略好看一点,成熟一点。身上穿着一袭上好的冰蓝色蚕丝衣,腰佩一枚精致的和田玉,虽说只比她大一点,也略显稚嫩,但从气质上而言,身份必定非富及贵。
顾子轩任随她打量,待她仔细看了一番后,才开口:“姑娘看完了吗?”“看完了。”姜默平静地回复,“你多大啊?”“嗯,比你大一两岁还是有的。”“哦……”说完,姜默便头也不回地朝韩府方向走去。
顾子轩急了,向她追去,还想和她再聊会儿。一般人不是光看他这身行头都要和他套近乎吗?顾子轩不解。一把捉住姜默的手腕,“诶……”正待开口。“这位哥哥,我还要回家,不然爹娘要着急了,话说,小哥哥,你不回家吗?”姜默抬头,露出一个三岁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默默地打断了他的话。顾子轩一愣,对方明明只是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三岁小丫头,为什么自己会追上来呢?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倒是姜默,有一把捉住他的手,仔细地看着他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那是和韩子钰那对耳环相配的戒指,姜默一眼就认了出来。顾子轩见她对戒指有兴趣,便将戒指取了下来,递给了她。“你好像挺喜欢这枚戒指的,我送给你吧,当一个礼物。”顾子轩心一软,就把戒指送了出去。然后,他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
“哦,真哒?谢谢哥哥。”姜默在接过戒指后,适时地露出欣喜地表情,然后就……跑了。“诶……”留下顾子轩一人在原地,无可奈何。“唉……”他叹了一口气,“阿明。”“太……公子,你刚刚是不是被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耍了?而且,戒指还被……”一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声音中带着笑意,打趣着,“没关系,我家公子还是比较小嘛,比人家只大两岁,看人不透很正常,理解,理解。”“阿明,查查这个小姑娘……算了,我们回去吧。”顾子轩想了想,朝反方向走去。“是。”阿明又消失在阴影之中。
他回头看向姜默消失的方向,勾起了嘴角,小丫头,我们应该还会再见吧?
话说姜默骗取了戒指后,心情大好,看什么都顺眼起来了。“糖葫芦,有大又甜的冰糖葫芦嘞——”“字饼,卖字饼喏——”“桂花糕,香香软软的桂花糕——”街道两旁小贩费力地叫卖着。姜默心里一动,“大娘,来串糖葫芦。”“诶,这个不错,来两块。”“买一块字饼。”……
韩府门口。“嗯,真好吃。”姜默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看看字饼里的字条。”把糖葫芦塞在嘴里,姜默将字饼拆开,取出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天机不可泄露。
姜默:“……”
“算了,也该回去了。”姜默耸耸肩,将纸条随意地扔掉,大步走向韩府的房间中。对着福伯打了一声招呼,姜默就将房门快速反锁,从换下来的衣服中,掏出一块脏兮兮的绣布。
“是时候了。”姜默像一只猫,眯起了眼睛,舔了一下嘴唇,“让我看看,桑黎究竟留下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