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力，今天我又来杀人。
我很厉害，虽然我不这么觉得，但是组织的人都这么说我，因为我杀人总是很快。
今天我来杀人，一个我五年前预定的人头。五年的时间里，所有想去杀他的杀手都被我杀了。组织说会复仇，我相信，所以我等着，不能让其他杀手打草惊蛇。那些连我都挡不住的人，没有资格去刺杀靶子，这是对念的侮辱。
靶子，我给他的代称，我们组织可能知道他是谁，但是组织也不会了解所有的事情，所以五年前，我的好朋友，唯一可以信任的伙伴，念就没有活着回来。我努力挑战杀人，越难杀的我越是要接下来，就是让自己能更快一点，更快一点。我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我只要够快，在那些影刃反应过来之前，杀掉靶子，那我死了又有什么问题，或许在冥界还能和念一起喝酒，虽然他生前从不喝酒，老是说杀手要时刻清醒，可是，冥界应该不需要这样了吧，老匕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只能信了，谁让他是我从小的老师呢。
一直到我接近靶子的时候，我做的都非常完美，风、赢和福全部都成为了我接近靶子的工具，他们肯定不知道，我全力以赴的时候要有多快。所以，他们被围困在二楼的时候，我已经上了三楼，一剑刺向了靶子，很快的速度，我感觉不是我在刺出这一剑，而是这一剑带着我飞了出去。
可是，再完美都是没用的，如果你杀不死想杀的人，再快也没用。
我没失误，五年的准备让我见到靶子的时候没有紧张，没有兴奋，只有强烈的杀死他的意愿。我刺中了他的心脏，在拔出的时候反转了三圈，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应该死掉了。
模糊的看着靶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门口刚才出去的两个影刃重新回到屋子里，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停止，这一切都只用了不到五息的时间。我知道，自己刺杀失败了，和我的朋友念一样，败在了同一个人手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出第二剑了，那一剑用尽了我的精力和杀气，更何况有影刃在。
“能知道你的名字么？”靶子说话还是中气十足，看来我剑上附带的剧毒，根本对他无效。
“余力，你可以叫我瞬，都一样。”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大的人，哪怕是念，估计也不能接下我这一剑，这样的人，即使是敌人，也值得敬佩。
“你是第一个可以把我重伤的人，真是了不起。”靶子看来不想立刻杀死我，又继续和我说道：“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无缺。”
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精力过度透支的一剑，让我这时候很难站稳，但是我在努力站稳，就算死，我也不能丢了念所说的，杀手的尊严。刚才他说什么，我是第一个重伤他的人，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应该不是第一个，五年前的那个人才是。”就算是这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差念太远了。
“哦，五年前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他只是蹭破了我的皮，和你差距太远了。”
无缺还不杀死我，难道是想看我倒下的丑态么，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不，我不如他。你不明白，他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只要蹭破你的皮，你就死定了。我只是占了便宜，如果不是他死在你的手里，我对付你，不会这么全力以赴。”我知道念的刺杀习惯，保持绝对的冷静，不多用一分力气，为抽身而退准备的更加周全，所以我必须为他说两句话，可能五年前无缺根本没有给他说这些的机会，不，就算无缺给了，他也不会说的。每个杀手的刺杀手法和风格，就像是自己的命，不是绝对信任，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不会告诉的。
“不管怎么样，你重伤了我。我想，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活着，就在我手下做事吧。”
“五年前的那个人呢？”
“他啊，太弱了。你不提，我甚至都想不起来。他死了，我不会和废物多说什么的，他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你要珍惜，这是我对你能力的肯定。另外，如果你在我下面做事的时候，还想试着杀我，尽管来。”
看看，好气魄，我来杀他，他要我帮他做事，让我尽管去杀他。
可是，杀手不是所有的都那么无所不用其极的，也不是所有的杀手都没有自尊。
我问念，当年为什么帮我，他说不是帮我，是看到了一个不愿意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手，好像看到了自己。杀手为什么不可以有爱恨，杀手为什么不能讲情义，杀手为什么不能重信诺？
所以，我说：“我选择死亡。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但是我想在死之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躲过我那一剑。在我的头脑中，五年时间，不断揣摩，甚至不惜折损寿元，自信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一剑。可是，你没死。”
“我重伤了，你值得自傲。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单独杀死我的人存在。”无缺道。
“达不成结果，这对我毫无意义。另外，你太自信了，我只不过用了五年，如果是十年呢？算了，你既然不打算说，我就自己去了，不麻烦你们动手。”
“你这样的杀手真是太奇怪了。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我不死的秘密的好，万一你死后乱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后，你还有什么死后的愿望没了么？作为对你的尊重，我可以帮你完成。”
“你小看了我的信诺，杀手不全是不重诺的人。我死后，希望你把我和五年前的那个人葬在一起，如果太麻烦，他的尸体丢到哪里，就把我的尸体也丢过去。”
无缺没有说话。
我准备提剑自杀的时候，无缺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想清楚，我说完之后，你后面死亡之后可能会遇到很大的麻烦，甚至无法轮回。你确定要知道么？”
“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后悔。放心，即使死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何况我死了和谁去说。”
“那可不一定。为了安全，你现在可以完全对我放开戒备么？”
“那有何难。”说完我放开了对无缺的排斥。
只感觉突然自己失神了一下，灵魂里多了一点东西，然后自己重新回复神智，感觉上很奇怪，却又没有什么异常。我没有说话，这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已经不是人的手段了。
“放心，我只是给你的灵魂放了两段灵魂暗记，以后从你见到我的记忆开始，一直到你死亡，所有的片段都会炸乱，这段记忆会自行封闭。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以后你可能会无法轮回。算了，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
我的确听不懂，无缺说的对我来说完全搞不懂。灵魂可以标记？轮回真的存在，不是老匕首骗我的？
“你听好了，之所以我不死，是因为我不是人，而是来自冥界的鬼魂。”
听到这里，我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脑海突然炸了一下，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