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严倾转过头来点烟,却恰好与她视线相对,拿着打火机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她心跳陡然间一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他笑一笑,或者挥挥手。
然而下一秒,严倾移开了视线,犹如那次在大排档那里一样,仅仅是像陌生人无意中目光相撞似的,各自移开就没了下文。
他继续点烟,姿态悠然地站在几个人之中,动作流畅而好看,侧脸在路灯下颇有几分朦胧。
像是被人拎着心脏一路升到了高空,然后那人却忽的松了手,送她一场自由落体。
尤可意没有继续往便利店走的勇气,却也一直没有掉头走人。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也隔着整个人生。
那不是她的世界。
那个收留她,对她温柔相待的似乎也不是他。
他们就是陌生人而已啊。陌生人,而已。
又有几颗雨点打在了脸上,冰凉的温度令她浑身一颤,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站在街头看着他真的傻得可怜。她匆匆转身往酒吧的方向走,越走越快,却无论如何快不过脑子里飞速闪过的那些思绪。
那些难堪的,曾经有几分旖旎的,嘲笑自己竟然把他搁在了心上的,可以理解为莫名其妙的,看上去竟有那么像心动的,可笑念头。
她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匆忙回到酒吧,身上被逐渐大了的雨势淋湿了时,她才从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因为陆童不见了。
先前还在窗边喝酒的陆童留下一桌狼藉的空酒瓶,人间蒸发了。
尤可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抓住服务生的手就问:“那个女生呢?坐在窗口的女生跑到哪里去了?”
服务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和她男朋友走了啊,十多分钟以前就结账走了。”
男朋友?!
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尤可意的手摹地一松,整个大脑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