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啦!”尤可意朝他挥挥手,从他手里接过袋子要往楼道里走。
下一秒,手却被他一把拽住。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怎么了?”
那个男人的表情在她回头的一刹那,从前一秒的惊慌又骤然安定下来,顿了顿,他镇定地笑着问她:“真的不给我一个离别拥抱?”
尤可意哈哈大笑起来,又扑回来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奔进他的怀里,用头发在他的下巴上乱蹭一气,“这么舍不得我哦?”
他低头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低声说:“是啊,舍不得你。”
舍不得放开你。
舍不得就这么让你走。
他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生机勃勃,感觉到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被人抽丝剥茧一般拿走。
然而最终是要松手的。
他看着她重新离开他的怀抱,再次朝他挥挥手,“不用太想我,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的!”
他笑着点头,笑着看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楼道,笑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终于再也笑不出来。
他站在那里顿了很久,然后一个人离开了这个环境优雅的小区。
来时曾人影成双,归去却只剩形单影只。
这又好似是一个折射式的隐喻,将他的人生都折射出来,让他知道这辈子果然就不应该有太多的期待,没有什么会永远停留在他的生命里。
尤可意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正在床边收拾行李。她踏进客厅,只看见爸爸在窗边看报纸,见她回来了,放下报纸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句:“可意。”
“回来了吗?”
她听见妈妈的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便走到了卧室门口,这才发现妈妈在收拾行李,顿时一愣,“你要去哪里吗?”
祝语头也没抬地说:“你舅妈病了,说是哪里长了个肌瘤,要动手术,前几天就去了上海。你也赶紧收拾一下,我已经买好票了,今晚的飞机。”
尤可意一惊,“舅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上个月还去给舅舅过了生日,那时候舅妈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病到要去上海动手术?
祝语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好说,总之你收拾东西跟我去一趟吧,你舅妈一直对你很好,这时候你也该去伺候伺候她。”
尤可意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这时候还想到了严倾,她有些着急又有些不安地说:“那,那妈妈你能把我手机还给我吗?我想……”
祝语收拾衣服的手忽然间停下了,然后抬头看她一眼,“想给他打电话?”
尤可意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恳求似的看着她。
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思索了一会儿,祝语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却又妥协地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手,一声不吭地递给了她。
尤可意没能打通严倾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