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在门框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门,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
窗外下雪了,还是那种雨夹雪,湿润又阴冷,丝毫没有属于下雪天的美好温情。
严倾站在落地窗前,第无数次往尤可意的手机上拨号,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关机状态。
他的心一直紧紧揪着,从尤可意昏倒那一刻起,到她被母亲带走,再到现在。
他觉得有些窒息,心慌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一个下午,他找遍了他知道的几家医院,总是在军区医院问到了尤可意的消息。
前台护士告诉他,尤小姐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外加皮外伤而已,住院观察几天,回家好好休养就没问题了。
他在医院下面站了几个小时,看见尤可意的母亲来去匆匆。
最后他没有上楼,只是默不作声地回了家。
其实认识尤可意并没有多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但他却好像对她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比如这时候如果他出现,她一定会因为他和母亲再起冲突。
他也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母亲的反对就轻易退缩。
她是那种外表很柔软,但内心却固执到犹如顽石一样的女生,一旦认定,就绝对不会妥协。
所以他回了家,因为她会等他,他也同样会等着她。
等到她好起来,他们再见面。
等到她好起来,他才会有理智去好好分析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然而这颗心依然动荡不安,他甚至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甚至连缸外也洒落了很多烟头和烟灰。
他还在抽,一支接一支的抽。
直到门铃响起,他兵荒马乱的心跳声骤然停止。
谁?
他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忽然间浑身一僵,血液一时之间全部往大脑冲去。
他的手甚至有些哆嗦,不敢置信地打开了大门。
冷风从门外涌入的那一瞬间,那个穿着宽大病号服、头上裹着绷带的小姑娘如释重负地朝他呼了口气,然后脚下一软,扑倒在他怀里。
但她的唇边是一抹绚烂的笑意。
“严倾,你看,我从来都不会让你等。”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浑身都开始颤抖。
那颗心。
那颗心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要灰飞烟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