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如此。”扶卿容自然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念旧情,替她脱离那群女人纠缠。
“卿容,你不适合站在她们之中。”他温声说。
“所以,我进了宴王府。”扶卿容抬头仰望着眼底一片暗色的诸葛千募。
诸葛千募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即轻轻一笑,“是啊,宴王府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娶这么多不爱的女人,你就不会觉得麻烦吗?”扶卿容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话,而且,这话也论不到她来说,她没资格。
“帝王家,何曾能娶自己所爱,既然爱就希望她幸福……”娶进皇宫,会将那原先的东西磨掉,再好的一个女人,只要进了这宫闱,也会变得不择手段。
所以,在挣扎中,他选择了放手。
他心中的扶卿容是那个善良天仙女子,绝不是宫中这些女人可以相比的。
扶卿容略一沉默,看诸葛千募的反应,由此可见,当初的扶卿容给诸葛千募很深的印象。
而现在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但是,我却发现,我错了卿容。”他低头。
扶卿容眉头微拧了下,看着他黑石般的双目,里边闪烁的东西绝对是扶卿容不想看到的。
因为这双眼看着自己时太过灼热了,说他已经放手了,谁会相信?
“现在的你,更耀眼,卿容我该是悔的……”他低叹,仿佛装了很多的无奈。
“皇上,我是宴王妃。”扶卿容淡淡出声提醒他不要太过分了。
诸葛千募缓缓地微笑了起来,“这是朕第一次见五弟如此护着一个女子。”
扶卿容眉头微扬,他似乎话里有话。
“琉宴很好。”一句话,道尽了她此刻的心境。
诸葛千募溢着一抹苦笑,“是吗,那朕就放心了。”
“皇上,飞灵宫内还有很多人等着您呢,您这样走出来,对我名声不太好,我不想琉宴有任何的误会。”扶卿容轮椅微微一转,已经转了半个圈,正面面对着诸葛千募十几步远。
盯着扶卿容的这个动作,诸葛千募微微一笑,那笑里,参杂着许多的情绪,“卿容,他是宴王,又怎么会只娶一位正妃,这世间的男儿,又有几个只对一人从始至终的。”
扶卿容看了他一眼,不因他的话所动,慢悠悠地道来:“既然我嫁了他,自是有信心。”
“卿容,你太过轻信他人了,你性子温善,不适合宴王府那样的地方……”
“温善?”扶卿容冷笑,“皇上似乎将某些事情给忘了,若我这样的人也称之为善,那么,这世间,怕是没有真正的坏人了。”这是一句极其讽刺的话。
诸葛千募略是的一愣,帝都台的那一幕,他是见识过的,虽然并没有真正的看到她杀人。
只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真正的看到温善如她露出那样冰冷骇人的东西。
笑了笑,诸葛千募仰头道,“是啊,朕到是忘了。”
扶卿容盯了他一眼,转开轮椅往平路离开。
“卿容,雪柳那里,你还是……”
“她记恨我,若我不想死,她就必须死,皇上,你能明白吗?”扶卿容冷声道。
诸葛千募眯了眯眼,“你现在是宴王妃,雪柳一家……”
“我管不着你娶谁,同样的,你也管不着我做什么。”扶卿容淡淡地道。
诸葛千募更加的皱眉,他并不喜欢扶卿容这样的做法,因为他所认知的扶卿容不是这样的人,终究是变了。
扶卿容竟然将话说得这么死,可见,她与沈雪柳之间是不可能有平息的一天。
“再过几日,东辰国的使臣就抵达我朝。”这是一句试探的话。
扶卿容动作顿了顿,他知道了多少?或者说,他怀疑到了什么。
看着扶卿容推轮椅离开的背影,诸葛千募那温和的眼眸不禁深了深,回身往飞灵殿而回。
“王妃。”柳赋拉过她的轮椅,慢慢地往外推,“这个沈雪柳留不得在宫中,迟早会坏事。”
扶卿容当然知道这女人不能留,可是,诸葛千募似乎是想要“报复”她一般,经过她这么一说,只怕接下来,沈雪柳就真的可能直接晋升为妃子了。
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了。
但同样的,她也有心利用沈雪柳来报复燕北尘,当日他阻止她,如今,这个女人跑进宫与他的妹妹争宠了。
“我自是明白,但这个沈雪柳留着还有些用处。”诸葛千募不是想要看她的反应吗?现在她就什么也不做,让她沈雪柳多活一段时间。
“皇宫太危险了,以后,王妃还是少在宫中走动为好。”柳赋皱眉道。
扶卿容却是不以为然,“如果我不是宴王妃,这些事拒绝了到是容易。”
诸葛琉宴处处为她着想,她也该是为诸葛琉宴好好的想一下,她不能做一个一无是处的王妃,有些时候,这种走动也是非常需要的。
听见扶卿容如此说来,柳赋也不好找其他的话来反驳。
王妃现在为了王爷着想,做属下的,也该替王爷高兴。
这些年来,王爷就没有一天真正的放松过,现在有王妃替他分担一些,也是极好的。
是以,柳赋到是不试图阻止了。
“皇后娘娘与燕贵妃向来不和,柳赋,若是皇后娘娘那边有什么邀请,不要拒绝了。”
柳赋心中一动,“是!”
扶卿容直接回了府,对飞灵宫所发生的一切,半点也不在乎。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扶卿容也懒得再坐什么轮椅,宴王内短时间的应该是安全的。
来到诸葛琉宴的书房,这时的他还没回府,似乎是外处理公务,扶卿容有些失望。
“我只是看看,都下去吧。”扶卿容淡淡的一摆手,示意守在书房外的侍卫离开。
侍卫颔首,退出许远,却是没有直接离开。
就算是在自己的地盘,宴王府的人仍旧没敢放松自己的神经,现在他们都知道王妃怀了小王爷,所以,一定要格外的小心。
为防有人走漏了消息,只有一些亲信知道这件事。
扶卿容关紧了门,在偌大的书房内找起书卷来看,多数是一些谋算书集,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书都来之不易。
扶卿容还是第一次心血来潮想要找本书看看,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打发时间,让她像古代的女人那样,聚集贵妇圈,吃茶聊天的,完全做不来。
扶卿容站在书格前,一本本的翻阅。
没想到,诸葛琉宴的收容量还是不错的,该有的书都有了。
扶卿容拿了一本书卷转身正要回书案那边,也许是扶卿容碰到了什么地方。
书格的某个机关被启动了,扶卿容听到声音,不禁一愣。
转身看了看那身后的动作,然后就是一愣。
书格自动的扭开,然后从后面腾出一个长形的暗格。
“啪达!”
一个卷轴咕噜噜的转到了扶卿空的面前,怎么又是卷轴?
扶卿容眉微微一扬,弯身拾起。
看到下面露出的女子容貌,扶卿容愣住了。
绝丽天下的女子正静静坐在大石之上,微微瞥着美丽的眉眼,虽然略有稚嫩,可是,这女子一眼便看出是扶卿容,只是十六的扶卿容更加的绝世无双,而在少女的背后,是连绵不绝的山水,翠绿映着她美丽的脸庞,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这个是十三岁的扶卿容?
和之前她所拿的画是一样的,一样的稚嫩,一样绝丽无双。
如果早在这之前就遇上了诸葛琉宴,那么,那副画又是怎么回事?
扶卿容捏着画轴,这下,对自己真正的身世,真正的感兴趣了。
这么说来,在来到商国之前,扶卿容就与诸葛琉宴相识了,而且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了,不知为何,扶卿容竟为此而生起了几分疾妒之心。
这不是她该有的情绪,她就是扶卿容,扶卿容就是她,她自己有什么可吃味的。
那些事情,本来就是她“忘记”的东西,怪不得诸葛琉宴没有透半句。
扶卿容收回画轴,放回了原位,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
正要关回去,却在发现旁边有一些书信。
显然是诸葛琉宴平日里与人来往的书信,本来这是诸葛琉宴自己的,可就是那一角的卿容两字吸引了她的眼球,不禁伸手去扯了出来,展开阅览了起来。
信中的内容却让原本还存有几分对不的扶卿容,一下子跌入了冰罩。
“扶卿容已不是当日的扶卿容,彻查真实。”
下一张纸,却是回信的小纸条,“天衣无缝,查无可查,如要查实,必得从当日姜府而起,王可要继续追查。”
后面是一个相当有力的一个“查”字。
可以想像得到,当诸葛琉宴写下这个字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凛冽。
看着这些字眼,扶卿容猜测得到,就是在两个月前,两个月前,是她来到宴王府不过一个多月前的时间。
这么说来……
也许是因为某个原因,诸葛琉宴竟然没有毁去这些东西,现在竟然让她看到了。
后面余留的书信,扶卿容不敢再看下去,也没有那个勇气继续……
扶卿容将所有的东西恢复了原状,收敛了自己阴沉的双目,推门面出,一口冷风扑面而来。
扶卿容紧抿着双唇,迎面是柳赋捧着托盘的姿势,心情沉了沉。
“王妃,天寒,您还是……”
“放着吧。”扶卿容冷冷地道了句,看到扶卿容脸色不佳,不由担心。
“王妃,您没事吧?”柳赋抬眸凝视着她。
扶卿容单手负后,淡淡地摆了摆手,“没事,你下去再去准备些小菜,今天我想与他好好用个饭。”
见扶卿容如此,柳赋也不疑有他,安静地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