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卿容环视一周,对柳赋与子承说,“你们在这边等着,我与边将军单独谈谈。”
“王……公子,还是让奴婢随行在身吧。”柳赋不放心。
知道他们的顾虑,“我不会离开,放心吧。”
“公子,属下不放心。”子承直言。
扶卿容抿了抿唇,脸色微微一沉,“我说在这里等着。”
两人沉默站在原地。
边涟疑惑地看了这两名属下一眼,总觉得他们主仆之间有些怪异,却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扶卿容与边涟站在篝火一边,那里不会有人去打扰她们,四周的人却可以看到她们。
“现在可以说了吧。”
扶卿容淡淡一笑,“边将军似乎已知要问什么了。”
“你知道我在找人。”边涟说。
“是的。”扶卿容只是不确定她为什么要找自己,从两年前看到边涟拿到那副画,她就知道了。
只是这两年来,扶卿容并没有任何心情去理会这件事。
现在正巧让她有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当年我到商国时,他们的王妃已经失踪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找的那个人。”边涟说。
扶卿容侧目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了那宴王妃是你要找的人了?”
“不错。”边涟盯着扶卿容半晌,手一抬,那边立即有将士过来,送上一副画。
边涟打开画,将里边的画面展在扶卿容的面前,“我只想找到她。”
扶卿容皱眉,这正是自己。
“为什么?”扶卿容抬头,手握着画面的另一面。
“因为一个承诺,三年了,她已经离开三年了,可是她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我很担心,如果容公子见过她,还请告知。”边涟深深地盯着扶卿容。
扶卿容微笑摇头,“边将军说这话,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好,我承认,我有一点没有说明白。她是我的义妹,我们有三年之约,可是她没有再回东辰国。”边涟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扶卿容一愣,“她是东辰国的人?”
没想到原主竟然会是东辰国的人,而且还和边涟是义姐妹的关系。不得不说,这样的答案,让她有些迷惑了。既然是这样,那么靖国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这说不通啊。
“我不知道。”边涟盯着扶卿容说。
扶卿容即是一愣,“那你们……”说到这,顿住,“边将军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是那个令你义妹失踪的人?”
边涟却凝眸盯视着扶卿容,仿佛对她怀疑了什么。
边涟见扶卿容自若回视自己,将画轴一收,“此画是我从靖国皇宫中夺来的,容公子可知,当时此画画中并不是这般。”
扶卿容当下心头一惊,蓦然抬头看着边涟。
“我第一次见这画,边将军想要说什么?”
“容公子可又知,这画中加了一道特别的咒术,一般人而言是不可看见的。”
扶卿容退出一步,盯着边涟,是她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一茬。
“那这说明,我不是一般人。”
边涟笑得妖娆,“确实是可以这么解释,可是,容公子今夜的所做所为,让本将有了另一层的怀疑。”
两个靠得有些近,说话时也尽量的压低,所以只有彼此才可以听得见。
扶卿容眯了眯眼,如此说来,还是自己小看了边涟了。
扶卿容也不怕她边涟说出些什么话来,勾唇一笑,眯着笑眼盯视她,“边将军真会说笑,我从商国而来,边将军会怀疑在下也是应所应当的。只是,在下还是不明白边将军的话,还有边将军将此画呈于我眼前,又是何意?”
“容公子又何必急于置身在外呢,难道容公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边涟的声音一阴一沉,让人听上去极为警惕。
扶卿容不由皱眉,边涟果然是怀疑了她什么。
“怎么了?容公子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容公子今夜,可是为此画而来?”边涟抬了抬手中的画,逼视着扶卿容,阴声一问。
不得不说,边涟不愧是边涟,这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出来的。
虽然现在扶卿容并无法证明她刚刚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扶卿容相信自己的直觉。
边涟说的话就算不全是真,也有一半是真的。
而另一半,不会对她扶卿容不利,而她来这里,不正是想要求证一些什么吗?
想到此,扶卿容也就不太过隐藏了自己。
“正是为此画而来。”扶卿容迎着边涟的目光,微微而笑。
看着扶卿容这前后的变化,边涟不禁皱眉,打不定扶卿容到底想要做什么。
“实不瞒边将军,此话曾经经过我手,那改画人,也正是我。”
“看边将军这般表情,显然是不信我了。”扶卿容侧目,在夜下,灯光的映射下,徐徐生辉,顾盼间竟是如此的耀人。
边涟身为女子,也不禁为此一眼而恍神。
“你怎么会……”
“边将军,今夜我来,只想要知道这画中人真正的身份,放心,我不是这画中人的敌人。”扶卿容见她愣怔,笑容更真了些。
边涟面色一寒,声音跟着冷却,“你到底是谁?你与卿容到是何关系?”
扶卿容再次一愣,原来边涟知道她这原主的名。
扶卿容神秘的一笑,“故人!”
“胡扯。”边涟冷然一出声,手中的剑就已出。
扶卿容眼目一寒,单手一弹在她的剑背上,那力量的回击令得她的剑一颤抖,斜偏了出去。
这一个照面,这么短的距离边涟引以为傲的剑术竟然毫无作用,硬生生被扶卿容弹开。
而她所认识的扶卿容,怎么可能有这样厉害的身手。
也难怪边涟不会怀疑到这一层来,就算怀疑了,也会被现在的扶卿容所做所为打破。
“都别过来。”边涟低喝了一句,再刺扶卿容要害。
两人在篝火边讨起了招来了。
扶卿容眉微拧,没想到这个边涟的剑术还不错,连连在她的身上讨到了便宜,几次差点误中剑伤。
扶卿容顺手接过子承抛上来的剑,架住了边涟的猛然攻击。
“边将军又何必动手,我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与将军对招的。”扶卿容觉得与她没必要对招下去,浪费时间。
“你到底是谁?”边涟声音更冰冷。
“你怀疑的那个人。”扶卿容突然邪邪地弯下嘴角。
边涟盯着她的笑容就是一愣,架剑回通,猛地抬眸盯着扶卿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扶卿容侧身,慢慢收剑。
在边涟眸子盯死之下,缓缓地伸手去揭下自己的那半截面具。
边涟眉一拧,更是盯死了扶卿容。
随着这张面具取下,周围的抽气声越发的大了。
绝丽无双!只须一眼,失魂失魄!
扶卿容微微一笑,“如何,边将军可识得这张脸?”
边涟的脸上闪过震惊和惊喜!多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闪现。
“我便是那画中人,现在,边将军可将此事细细说来了?”
今夜,她为的,就是这件事。
诸葛琉宴拦着自己不让她过来打边涟,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而诸葛琉宴也忘了,她扶卿容怀疑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的罢休。
你若和她说清楚了还好,引起了她的怀疑而不解释,那么她必然会生起追究到底的好奇心。
边涟眼眶泪花一闪,倏地扑向了扶卿容,狠狠的将扶卿容抱住。
“姐姐的好妹!终于找着你了。”
扶卿容一愣。
扶卿容现在对边涟的记忆完全没有继承到,所以,边涟对她来说,只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却没有别的东西。
边涟对她,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边涟激动一番后,终于是将扶卿容带进了帐内,屏蔽周遭。
帐中,只有她们二人。
边涟是激动,扶卿容是漠视。
“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卿容,当初你离开东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让你几年后才……”边涟盯着扶卿容漠然的脸,怎么也说不下去后话。
“两年前,我受了重伤,断了双腿,失忆了。”扶卿容答述得十分简洁而平静。
边涟一惊,上上下下打量着扶卿容,“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告诉姐姐。”
听着边涟一口姐姐的,扶卿容心底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有家人关心的感觉,可是,她毕竟已经经历了这些,心已经不再那么信任别人了,所以,边涟的话和表现,她仍旧下意识的拒绝和怀疑的。
“我一直在商国,那三年……”扶卿容知道自己那三年一直在商国,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
“卿容,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东辰,你心地太善良了,不适合走出来……”边涟很了解之前的扶卿容是怎样的人,所以,她这几年来,很担心扶卿容遭遇了不测。
扶卿容凝视着边涟,她对边涟并不排斥,只是……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扶卿容了。”扶卿容淡淡地道,“告诉我真正的身份,我想要知道。”
只要知道了这些,她才真正的知道,自己身上那些迷团。
听到这话,边涟的脸上也不禁闪过惭愧。
扶卿容眉一拧,“怎么,难道边将军也不知?”
边涟低叹摇头,“我确实是不知,你当初到东辰国时,并没有向我说明你的真实身份,这数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可是,同时有几路人马与我同一个目标,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人所获。”
边涟说到这,盯着扶卿容的目光有些深,因为扶卿容身份的扑朔迷离。还有那些阻挡他们调查的人,绝非是一般人。
扶卿容闻言,眉头拧得更紧。
边涟见此,上前环住扶卿容的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姐姐的好妹!以后,东辰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