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百喻经》启示录:重建心灵家园
49546300000009

第9章 不会忘却来时的路

坐在车上,想起刚才上车时老婆嘱咐的一句话:你总不会忘了回家的路吧。

老婆说这话是有道理的。我的方向感特别差,即便是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银川市,有时也会迷失方向。一次在西门的一个旋转餐厅,与一个朋友谈事,进去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出来时,天色暗淡,风沙横逆,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方位。当时出租车都是客满,高兴得不理我。四下看看,街灯昏暗,有些发蒙,一看表已是晚上九点多。冬天的九点多,已是夜静人稀,车又打不上,冻得人在寒风中跳脚。只好向家里求救,正好儿子放了寒假在家里,问了此地的标志性建筑物,正好看见对面有家极具特色的小餐馆,就告诉了他。儿子叫我别乱动,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他们母子开车找到我,把我接了回去。

因为这个原因,我是坚决不愿意学开车的。可是又喜欢往外跑,还特别喜欢到旷野中独自行走,老婆说,我总怀疑你哪天找不到回家的路。

大巴过了黄河,往北走二十多公里,拐个弯进了鄂尔多斯草原,又行进了十几分钟,下了车,大巴绝尘而去,把自己撂在原野中。

漫无目的地走在旷野中,前头是沙,身后是沙,左边是沙,右边还是沙。沙上长着草,是那种特别耐旱的沙生植物,一团一簇地延开来,伸向无际的尽头,看不到自己在哪里。

天气闷热,汗水湿透了衣衫,撑开伞,在烈阳下造出一方凉,坐在沙地上,望着远处发呆,望着天空发呆。

没有思想,也没有感慨,只想这样发呆。不时有沙生的小动物爬过我的身边,一只胆大的蚂蚁爬上了我的脸,游走了一番,也许没有发现什么可以搬运的东西,又略带失落地爬了下去。之所以说它略带失落,是因为它在经过我的鼻孔时停留了一会,估摸着它窥探了一下,可能是对我呼出的热气有些陌生,便略带失落地爬走了。

就这样躺在旷野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见自己到了一个王国,王国富丽豪华,有许多稀奇贵重的珍宝和华丽的衣服,我被一件镶嵌着玉石珠宝的衣服吸引,穿在身上很是得意,左看右看,自己就是那个头戴王冠的国王。正在高兴之时,被国王的巡兵捉住,拉到堂前,对着镜子一看,才知道把衣服穿反了,惹得廷上群臣哄笑不已。国王在好笑之余,也不放过我的罪责,命令士兵将我拉了出去乱棍打死,心想我命休矣,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正在万分紧张之时,一阵铃声惊醒了我的南柯一梦,一位赶着驴车的老哥把车停在我跟前,奇怪地看着我。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我们好奇地对视着。良久,那老哥可能确认我还能够出气,才说:“咋啦?病了?”

我摇摇头说:“你救了我。”

老哥一愣,说:“赶紧回去,这里岔路多,天黑了本地人都迷路。”

这时,我才注意,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滑到西边去了,天际是一片绚丽的晚霞。整个原野笼罩在火红中,而那火红的颜色,不夺目不妖冶,却是层层的迷蒙。

那驴车上还坐着一个幼童,扎着两只羊角辫,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把放在身边的一袋水果送给他们。

那老哥说:“要不到我家住上一晚上?”说着指指不远处,我才发现夕阳下几间房子斜歪在原野中,静谧安详,又有些神秘。

我说:“不去了,我能认得回家的路。”说罢,收拾好行囊,背起包,迎着夕阳往回走。我听到那小姑娘在身后说:“爷爷,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那老哥说:“悄声,不敢胡说。”赶紧赶着驴车走了。驴脖子上的铃声清脆、悠远,仿佛是天籁之音。野人在草原中怎么可能迷失方向?草原就是野人的天堂,在天堂中怎么会忘却回家的路呢?那一晚,我在原野上徘徊了不知多少次,黎明时分,终于走出了原野。

对于原野,是情有独钟的依恋,那是母亲的怀抱。那一夜,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害怕,我依偎在母亲的怀中,聆听母亲的教诲,感受天地人和的奇妙。

那一夜,我无数次说:我不会忘却来时的路。那是我生命的归路,也许当我垂垂老矣时,我依然要回到原野。

现在有许多无法放下的事,还在我的手中演绎,我还爱着我的亲人、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不能忘却回家的路。

世俗的我只能以这种偶尔的放逐解脱心灵的苦闷。活着有时很难,再难也不能忘了回家,因为那里有人在牵挂着你。

野人偷衣

过去之世,有一山羌,偷王库物,而远逃走。尔时国王,遣人四出,推寻捕得,将至王边。王即责其所得衣处。山羌答言:“我衣乃是祖父之物。”王遣著衣。实非山羌本所有故,不知著之。应在手,著于脚上,应在腰者,反著头上。王见贼已,集诸臣等共详此事而语之言:“若是汝之祖上已来所有衣者,应当解著,云何颠倒,用上为下?以不解故。定知汝衣,必是偷得,非汝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