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我听狗蛋哥说，在正德书院读书的学生，家里背景都很可怕……”
“所以你担心就算你被人欺负了，姐姐也不会真的有本事去替你报仇是吗？”
包子急忙摇头，“我不是担心姐姐不会替我报仇，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狗蛋哥那里跟他一起读书的。”
“可是你狗蛋哥那间书院的教书先生，学问没有正德书院的教书先生大啊。”
“但狗蛋哥那里便宜啊。”
季如祯捏了捏包子内呼呼的小脸蛋，“所以你更该来这里读书了，只有你学到了真本事，长大之后才会有出息，有了出息，就能当大官，当了大官，就会赚很多很多银子，这样一来，咱们家才会过上好日子是不是？”
包子犹豫了一阵，觉得自家姐姐的这个理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看着正德书院的大门，他心里还是直打突。
“包子，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将来要赚很多很多银子，来孝敬你姐姐我，现在又是怎样？想变卦吗？”
“我……”
季如祯佯装生气，嘟嘴道：“你都不乖！”
“我乖！”包子急急表忠心。
“既然你乖，就应该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季如祯拍拍包子的屁股，“快进去吧，小高衙内还在里面等你呢，让他等太久，就不礼貌了。”
在姐姐一番劝说下，包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背着姐姐买给他的新书包，向奔赴鬼门关一样，含着泪花，踏进了正德书院的大门。
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季如祯刚要转身往回走，就看到一个青衣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季如祯微微一怔，随即扯出一记调侃的笑容，“原来是周公子，真是多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上次见你还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短短数日，你眼底的黑眼圈怎么会变得那么明朗化，该不会是我那表姐欲求不满，把你这副小身板生生折腾成这副没法见人的德行吧？”
眼前这个一脸哀怨的少年，可不正是前阵子和她毁了婚的周家少爷周良辰么。
每次看到这娃，季如祯都很想问问自己的前任，她到底看上这姓周的哪一点，为啥那么死心塌地的，甚至被降为小妾都肯为了这货不去计较，她那前任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被她调侃的周良辰眯着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季如祯面前，用高高在上的质问语气道：“你跟高哲尧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季如祯给问得一愣。
就听周良辰又咄咄逼人道：“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之前那么急着跟我们周家解除婚约，是不是因为那个高哲尧？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女子，明明都已经许了夫家，居然还不要脸的到处勾三搭四。我就奇怪，你之前已经不介意以小妾的身份被抬进我们周家了，眨眼之间就改变初衷，当着我娘的面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原来你竟然跟高哲尧暗中偷情，甚至还为了他，解除我们两家的婚事。季如祯，你这么无耻，真是让我对你太失望了。”
周良辰这番指责，险些把季如祯气了个吐血。她见过不要脸的，但不要脸到他这种程度的，那真称得上是世间少有了。
见她不言不语，周良辰以为她是心虚了，更加变本加厉道：“是不是被我给说中了？所以不敢回应我？哼！就算你现在极力掩饰，也改变不了你背叛的事实。前些日子高家派人给你们送了那么多厚礼，整个平阳城的老百姓都看着呢。季如祯，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你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虚荣……”
眼看着他还要再愤慨下去，季如祯终于受不了地伸出手指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周良辰，拜托你醒醒好吗，你喜欢白日做梦我是没意见，但请你在说梦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对着我，真的很恶心很反胃很可笑。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背叛你，那么我请问你，你跟我表姐之前光着屁股在破庙里被人当场抓奸又是怎么回事？”
“我……”
“别跟我说那只是一场丑陋的意外！”
季如祯非常不客气地截断对方的话，“本来大家解除婚约，我是一点不想再跟你这种人有任何牵扯的。可你似乎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居然还一如当初那么死皮赖脸巴过来。好，既然你非要问个清楚明白，大家干脆就把话摊开了说，别说我跟高哲尧没什么，就算我俩有什么，又关你屁事？咱俩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像个小丑一样摆出弃夫的嘴脸在我面前指责我跟别人有什么，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吗？再说难听一点，即便我是为了高哲尧背叛了你，那也是因为他比你有能力、有魅力、有魄力。你一个三无份子，整天就想着学你那嫌贫爱富的娘试图从女人手中骗房产，这样的男人，说句实话，我早就想一脚把你给踹了。识趣一点就赶紧在我面前消失，别闹到众所周知，大家的脸上谁都不好看。”
“你……”周良辰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女人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我怎样？”
季如祯气死人不偿命地对他笑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词穷没话可说了，既然没话可说，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站这儿碍了别人的眼。”
“季如祯，你变得可真是不要脸！”
季如祯不气不恼道：“我再不要脸，也不像你似的，跟女人跑破庙那种地方光腚露臀丢人现眼。所以开口骂别人不要脸之前，劝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吧。”
眼看着子出来小院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多，一向好面子的周良辰虽然被自己的前未婚妻给骂得面红耳赤，为了避免遭来更多人的好奇，他强迫自己咬住牙关，按捺住吐血的欲望，眼睁睁看着对方冲自己挥了挥小手，乐呵呵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