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善没好气道:“自然是因为你对我越安侯府的人抱有不满,想趁机给越安侯府一点颜色瞧瞧。”
季如祯哼笑一声:“越安侯是不是将我季某人想得太过嚣张了?虽说之前我跟侯府三小姐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几分不愉快,但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一码归一码,绝不会因为我看侯府三小姐不顺眼,而将怒气牵连到无辜者的身上。今日但凡出现在会贤居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府上那个叫白珂杰的少爷之所以会挨我那一脚,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侮辱了我永平将军府的好名声。没错,你们越安侯府在京城的确地位不低,可是越安侯,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永平将军府在京城中同样有令人不可小觑的身份。况且,当日在金銮殿上,皇上可是亲自将季氏一族的族长之尊赐予到我的身上,这就意味着,之于永平将军府,我季维祯绝对是不可被亵渎的一个存在。可是你儿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我是小倌馆中的兔二爷。越安侯,我倒是真想好好问你一问,身为前任永平大将军季遥成膝下的嫡三公子,我怎么就跟倌馆中的兔二爷相提并论了?”
一番话,问得白子善哑口无言。
回禀的家丁只说珂杰在会贤居跟季家三公子发生口角被踹下三楼,却没有将口角的具体内容告知给他。
如今被季维祯厉声责问,白子善的底气顿时降低了好几分。
对于儿子好男色的那点嗜好,早有几年前他就已经略有耳闻,不是没打过、没骂过、没气过,但人的性格是天生注定的,就算他是白珂杰的老子,也改变不了儿子只爱蓝颜不爱红粉的念头。
他一直在想,儿子现在只是年纪太小不懂事,等他在男色方面玩得差不多了,自会发现女子的美好,生出成家生子的念头。
没想到在他的纵容之下,儿子在男色方面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将目光从小倌馆中的兔儿爷转移到一些权贵人家的俊俏公子哥儿身上。
因着越安侯府的背后有康亲王罩着,那些被儿子调戏了的公子哥儿们虽然对越安侯府抱有诸多不满,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康亲王作对。
没想到他儿子还真是越来越过分,趁他一个不备,竟然将目光落到了将军府的季三公子身上。
此时的白子善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想到病床上摔断一条腿的宝贝儿子,他还是据理力争道:“小孩子吵架,难免会在对方面前说些不中听的话,大不了你骂回去就是,何必动用武力,一脚将珂玉从楼上踹下?如果说一开始是珂玉口不择言不对在先,当你不顾一切踹得珂玉断了一条腿之后,这所有的过错,就该由你一人来承担了。”
季如祯忍不住嗤笑道:“越安侯,我能说你这个逻辑,是非常可笑的神逻辑吗?按你这个说法,如果你儿子在众人面前责骂当今皇上是个兔二爷,皇上不该赐他一个欺君之罪,而是要像路边那些骂街的泼妇一般对骂回去?”
她这个比喻,不但让白子善黑了脸,就连坐在龙椅内看热闹的皇甫爵也被这死丫头的话差点气了个例仰。
兔二爷?亏她也敢形容得出来。
“季维祯,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你自己跟当今皇上相提并论……”
白子善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季如祯不客气的劫断,“我怎么记得你刚刚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既然王子犯法跟庶民同罪,那么我拿皇上做个比喻又有什么不可以?皇上是万民的皇上,难道将军府就不是万民的将军府?你儿子折辱皇上就得犯杀头重罪,你儿子侮辱将军府的公子就可以逍遥法外?”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我是不是在强词夺理,要不要将朝中诸位大臣全部请到这里一起来理论理论?也顺便让诸位大臣们知道知道,你们越安侯府的家风到底烂成什么德行,儿子喜好男风,女儿刁蛮跋扈。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越安侯府这一大家子极品,究竟有什么脸面,在京都城中继续作威作福?”
一口气说完,她转而将目光又落到了皇甫爵的脸上,“不如由皇上来评一评理,越安侯他儿子在众人面前侮辱我这个季氏族长是兔二爷一事,究竟该是不该?”
不得不说,季如祯这句话问得很有技术性,如果皇上回答说该,等于是帮着越安侯一起侮辱忠良之后,若皇上说不该,就等于承认季维祯那一脚踢得完全没错。
皇甫爵见站在不远处那个堪比小狐狸一样的女人趁白子善不备之机,暧昧地冲他眨了眨眼,他心头一痒,突然生出将她按在怀中好好疼惜的念头。
还真是一个勾人的妖精啊!
皇甫爵眼含嗔怒的回了她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随即将这个问题又丢给了白子善,“白爱卿觉得呢?”
白子善被问得嘴角直抽,皇上能想到的事情,难道他想不到吗?
他倒是想为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季维祯面前讨个公道,可如果这个公道真的讨了出去,被他得罪的除了永平将军府之外,恐怕就连皇上也会被他一并得罪到。
于是,本想冲到皇上面前参季维祯一本的白子善,最后不得不为了侯府的将来鸣金收兵,偃旗息鼓,狠狠吞下了这么一个大大的哑巴亏。
旗开得胜的季如祯心情不错的回到将军府,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踏进季逍寒目前所居住的倚庭轩。
“二哥,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不经通报便风风火火闯进倚庭轩的季如祯,令正在跟将军府管家交代什么的季逍寒眉头一皱。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定下了,旁枝末节方面,我会另外找人与你事再做商议。没什么其它事,你便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