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这样疏离淡漠，让秦慕言心里着实难受，可是再难受还能怎么样，从他知道她跟凤鸣居里的那位扯上关系的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这是一场短暂而又充满复杂的偶遇，虽然秦慕言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可他知道，一旦那些话说出口，势必会将她推得更远，到最后，他可能连与她说话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为了维持最后一点自尊，秦慕言非常和气地投给她一记笑容，“以后若有什么难处，能帮上忙的，请尽量不要跟我客气。看你还有朋友在等你，我就不在这里多做打扰了，后会有期。”
礼貌地说完，他转身离去，留给季如祯的，是一个沧桑又有些狼狈的背影。
那一刻，季如祯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她知道秦慕言对她有情，可是今生今世，他的这份情，她注定是无法回报了。
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在眼前消失，她转迈开腿，想折回品香阁，没想到就在这时，小腹传来一阵诡异的刺痛，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瞬间蔓延了整个身体。
她下意识地去探自己的脉象，这一探不要紧，待她明白脉象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整张脸，顿时变得惨白不已。
回到凤鸣居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为了避免自己的晚归会召来卓彧的怒气，没等对方先开口发作自己，季如祯化身一只温柔乖巧的小绵羊，在卓彧发火骂人之前，很有眼色地解释道：“彧哥，先别骂我，其实我回来晚，是有原因的。”
难得听她像从前一样乖乖巧巧地叫了自己一声彧哥，这让卓彧非常受用，训斥的话暂时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故意冷下俊脸道：“好，那你解释，我听着。”
早上出门之前明明拍胸脯向他保证，落日前一定会乖乖回来，结果这丫头就是个不讲信用的小混蛋，趁着龙九今天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总算逮到重获自由的机会，这一走，就是一整天的功夫。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就在他命人准备对她进行全城搜捕的时候，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总算露了面。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季如祯徐徐开口，“你还记得我在书院认得一个叫李梦秋的姑娘吗，好吧，您贵人事忙，对那种小人物肯定是没啥印象了。说起这个李梦秋，在书院学琴的时候她跟我私交最好，那个时候我那无良表姐还有前任未婚夫他妹不是总喜欢联手欺负我吗，李梦秋几次路见不平对我拔刀相助，久而久之，咱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卓彧听得有点不耐烦，“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正夸夸其谈地季如祯被卓彧一句话堵了回来，咂了咂嘴，“重点就是，我那个好姐妹受了别人的欺负，我实在看不过眼，所以反过来对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卓彧眯着眼道：“你不是回季府了么？”
季如祯呆呆地点点头，“是啊！”
“那我就有些不理解了，既然你回了季府，为什么会遇到你说的那个李……李什么？”
季如祯赶紧接道：“是李梦秋。”
接完，才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连忙又开口解释，“处理完季府的事情，我又去了一趟玉海阁，正好看到小高衙内还有洛汶。之前一直没有跟他们交代我受伤的原因，刚巧今天不小心碰上了，咱们就去品香阁吃了一顿饭，吃饭的途中又刚巧遇到了李梦秋被人欺负。大家多日不见，自是有许多话要倾诉，没想到聊着聊着，天就黑了。本来梦秋拉着我还想再多聊一会儿的，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担心彧哥见我迟迟不归会发我脾气，所以匆忙拜别她们，急吼吼地就赶回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在说谎，她还抓住卓彧的手，让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摸摸，现在汗渍还没退呢。”
卓彧的指尖碰到汗液，眉头一皱，嫌弃道：“脏不脏，赶紧让人放水洗澡，洗完澡再来见我。”
季如祯耍无赖地瘫坐在他身边，撅着嘴道：“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卓彧被她那小女儿般可爱的娇态逗得心尖儿一软，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很是体贴地抽出一条汗巾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薄汗，“之前不是嚷嚷着不愿意叫我彧哥么，怎么又叫上了？”
季如祯非常自然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温柔小意道：“今儿回得有些晚，我怕你骂我，所以正在故意讨好你。”
卓彧乐了，“随随便便叫两声彧哥，就能讨好我了？”
她从他怀里仰起面孔，天真无邪道：“那你现在还想骂我吗？”
卓彧被她水汪汪的眼神看得心头微乱，强忍住俯下身一亲芳泽的冲动，故作矜持道：“你再耍些小心机，说不定就会成功了。”
季如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将水蛇一般的手臂勾到他的脖子上，嘟起粉嫩地嘴唇，非常主动地亲了卓彧一口。
这还是卓彧跟她相识以来，第一次主动被她亲。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浅啄一下，他还是被勾出了心底的欲望，在她唇瓣抽离之际，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下头，加深了这记吻。
怀里的小女人非但没抗拒他的亲热，反而搂紧了他的颈项，无比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动作。
卓彧被她撩拨得心头愉悦，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带着几分不舍，将怀里秀色可餐的小尤物暂时放开。
见她面若桃花，媚眼如丝，他笑着捏了捏她的红颊，低声问：“往日想亲你一口，你都是左躲右闪，非要故作矜持一阵才肯乖乖就范，今儿怎么这样听话，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骂你，想用这种讨好我的方式来赎罪？”
“彧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差？”
卓彧不客气地点点头，“你仔细想想，仗着我对你的纵容和宠爱，你接二连三做了多少让人头疼的亏心事？”
“有吗？”
“没有吗？”
季如祯气势一短，故意撒娇道：“不管我做了多少让你头疼的亏心事，你都不会怪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