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犹豫半晌,终于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你跟那位卓公子之间,应该并不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吧?”
这问题一问出口,小高衙内顿时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等着季如祯给出答案。
其实就算她不给答案,两个人也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当日卓彧带着大批人马以嚣张跋扈的姿态闯进聚义厅,两人就看得出来,卓彧对季如祯,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的决心。
没看到卓彧的真颜之前,或许他们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危机感,当卓彧如入无人之境般踏进聚义厅的那一刻起,姜洛汶和小高衙内觉得自己顿时真相了。
难怪嚣张跋扈如季如祯也得乖乖臣服在对方的气势之下,那样的男子,仿佛生来就注定是让人叹服和仰望的。
不是他们不想争,而是他们拿什么资本跟人家争?
当日在聚义厅,卓彧的话虽然说得不多,却句句都是精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季如祯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就算别人想来跟他争,也得看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至少目前的姜洛汶和小高衙内,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看着两人的情绪泛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和低落,季如祯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不管我和卓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都不影响我们三个在一起赚大钱、发大财,难道你们忘了,我的最终目标,可是要成为天圣王朝的第一首富的。洛汶,小高衙内,你们俩可别告诉我说,这笔买卖,你们不想跟我做了?”
“当然不是!”
两人难得异口同声,拼命摇头,生怕自己一个表现不好,真的跟季大小姐一拍两散,真要是那样,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不是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了,玉海阁开业的事情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提起生意上的事,三个人难得有着默契上的共鸣,几个人脑袋对着脑袋,大概讨论了将近一个时辰,临走之前,姜洛汶突然拉住季如祯的衣袖,眼带警惕地看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道:“秦公子让我帮他给你带个话,他说如果你方便,希望能跟你见上一面。”
对于这个消息,在季如祯的意料之外,同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关于那件被卓彧下令烧毁的袍子,她觉得自己确实欠了秦慕言一个解释,不然的话,总觉得人生会因此留下一个重大的遗憾。
了解地冲姜洛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踏出玉海阁的大门,季如祯犹豫了片刻,转了个身,直奔正德书院的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龙九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你不回凤鸣居么?”
季如祯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直接一点承认自己的目的。
“我有几句话,要当着秦慕言的面亲自去说!”
听说她要去见的人是秦慕言,龙九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快步上前,横挡住她的去路,“主子已经严重警告过你,不可以再跟那个姓秦的有过多接触,你私自违背他的命令,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季如祯并没有因为他的阻挡而向后退缩,反而正气凛然道:“你主子之所以不想让我去见秦慕言,是因为他担心我跟秦慕言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存在,而事实上,我跟他之间清白如水,如果我连见都不敢去见他,那才说明我们之间有大问题呢。”
龙九不为所动道:“总之我不会让你去见他的!”
季如祯被他那执拗的态度给气乐了,“龙九哥,如果我没记错,你主子让你跟踪我的目的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可没给你权利,让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可以将我去见秦慕言的事情如实汇报给你主子,但你不能对我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龙九微微愣了一下,见对方摆出一脸不容拒绝的姿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季如祯越过他的身边,向远处扬长而去。
想要见秦慕言一面并非是什么难事,作为正德书院的现任管理者,他每天几乎将大把时间花在书院上,得知季如祯来了,秦慕言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片刻不敢怠慢,他赶紧让小德子请人进门。
试图跟着她一起进来的龙九,被季如祯瞪着眼睛给赶了出去,“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怕我会背着人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吗,你再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回头就跟你主子说,你趁他不备对我动手动脚,试图非理我。”
龙九嘴角一抽,咬牙切齿道:“主子不会相信的。”
“哼!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枕头风在男人那里其实是很有效果的吗?”
龙九直接被她厚颜无耻的威胁给气无语了,饱含怒意地瞪她一眼,不得不停下脚步,由着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屋内的秦慕言听得一清二楚。
当“枕头风”那几个字闯进他的耳朵里时,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难言的伤痛。
如祯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张被他日思夜想的容貌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只有咫尺之遥,可这一刻,秦慕言却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秦公子!”
还是季如祯第一个打破彼此间的沉默,笑着道:“听洛汶说,你想见我。”
秦慕言强行咽下心底蓦然生出的酸楚,强作欢颜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
“怎么会呢?其实我今天来见秦公子,也想跟你当面说一句迟来的抱歉,上次那件被烧毁的袍子……”
季如祯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若有机会,这个人情,我必会亲自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