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于是乖乖闭嘴不说话了,虽然肚子还是很饿,不过看到卓彧被自己恶心得也没了食欲,她顿时心情大好,颇有成就感的开始继续闷头写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龙大隔着门板对里面道:“主子,京城八百里加急。”
卓彧闻言微微皱眉,“人在哪里?”
龙大赶紧答道:“正在主厅外侯着。”
卓彧起身,头也不回地向书房外走去,快接近门口的时候回头对季如祯道:“乖乖坐在那里抄书,敢乱动,板子伺候。”
说完,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季如祯冲门口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直接将卓彧的警告当成耳边风,三步并做两步的将卓彧吃剩的夜宵搬到自己的桌子前,抓起他用过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将眼前丰盛的饭菜如秋风扫落叶般吃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说是剩饭剩菜,其实卓彧根本就没动过几口,四菜一汤,菜是两荤两素,凤鸣居的厨子大概是花高价请来的,做出来的饭菜绝对美味得让人吃了一顿还想再吃第二顿。
她实在是被饿得急了,从早晨到现在,除了在秦慕言的别院里喝了两杯茶,嗑了几颗瓜籽之外,几乎没吃过一口食物。
如今总算见到美味,不狠狠大吃一顿,怎么对得起她那可怜的胃。
于是当卓彧处理完公事再回到书房,就见临走前被他狠狠警告过的季如祯正揉着肚皮直打饱嗝。
再瞧桌上原本被送来给他当夜宵的那四菜一汤和一碗米饭,此时已经被吃得滴水不剩了。
看到这副光景,卓彧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活到这把年纪,他就没见过比季如祯更不要脸的女人。
被当场抓包的季如祯丝毫没有偷吃人家东西的愧疚,停止继续揉肚皮的动作,一本正经道:“主子,刚刚你离开没多久,书房里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比猫还肥的老鼠,将主子留下的夜宵全都给吃光了。”
卓彧嘴角一抽,这世上还有比她更会睁着眼说瞎话的丫头吗?
强忍住狠揍她一顿的欲望,他耐着性子道:“那么那只吃光我夜宵的老鼠呢?”
季如祯认认真真道:“吃完它就走了。”
“那为什么原本放在我桌子上的这些盘子碗,现在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
季如祯继续大言不惭道:“是那老鼠自己搬的,那老鼠太牛叉了,它嫌主子那个位置风水不太好,于是便将那些饭菜端到了我面前……”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没出面阻止?”
季如祯可怜兮兮道:“主子,那老鼠肥得太吓人了啊,我当时都被它给吓傻了,直到它吃饱喝足抹嘴走人我才回过神儿,结果还没等我扯嗓门子叫人来抓老鼠,主子你就回来了。”
忍无可忍的卓彧突然觉得自己从前真是太善良了,这个丫头明明这么可恶,为什么他却对她一味的娇宠和容忍,从来都没想过在她面前给她立立威?
今天他必须让她知道在这个宅子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当奴才试图把主子当成猴子来耍的时候,必须得到她应有的教训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于是当卓彧沉着俊脸慢慢接近自己时,季如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
直到卓彧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牢牢将她按倒在他的膝上,并且像教训小孩子一样狠狠揍了她一顿屁股,季如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
想她堂堂白小侯,集傲慢、风流和气度于一身,从来在人前都是发光的焦点,即使因为意外重生到季如祯的身体里,她依旧活得如鱼得水、放荡不羁。
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被一个没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按在膝上打屁股。
这个结果简直颠覆她对自己处境的全部认知,就算是两辈子加在一起,这也完全是不可以发生的事情好吗?
当臀间传来的痛意终于将呆怔中的意识拉回到现实,季如祯这才挣扎着起身,怒不可遏道:“卓彧,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居然打姑娘家那么隐密的部位你好意思吗?”
卓彧被她的理论气乐了,下手的力道非但没减轻反而还加重了好几分,“主子教训奴才,你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对?”
季如祯气得面红耳赤,偏偏他力气大得惊人,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又气又急,尖着嗓子大吼,“无缘无故打人屁股的主子可不是好主子。”
卓彧勾着唇冷笑道:“随便扯谎胡说八道的奴才也不是好奴才。”
季如祯大叫:“我哪有胡说八道?”
卓彧对着她撅起的小臀用力抽了一巴掌,“你偷吃了我的夜宵然后扯谎说是老鼠吃的……”
季如祯扁着嘴继续编瞎话,“真的有老鼠,我亲眼看到的……”
卓彧被她那死不认错的样子气得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这死丫头真是不狠狠收拾一顿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挣扎不过的季如祯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注定要栽在这个死男人的手里,为了避免自己的屁股被揍成馒头,她决定先向恶势力低头,哭着大喊:“好了好了,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编瞎话骗你,是我肚子太饿偷吃了你的夜宵,没有老鼠,从头到尾都没有老鼠这样可以了没?”
见她终于肯服软,卓彧终于止了继续教训她的念头,将她拉到怀里,捏着她的下巴眯着眼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还想把你主子当猴耍,可就不是几巴掌能解决的了,听清楚了没?”
季如祯赶紧点头,“听清了听清了!”
“以后还敢不敢再犯相同的错误?”
“不敢了不敢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糗大了,两世为人,第一次被人打屁股的滋味简直不好受到了极点。
此刻两人近在咫尺,挨了打的她可怜兮兮地被他抱在怀里,臀间隐隐传来的麻痛感让她一时之间忘了彼此的姿态已经亲昵到了绝对可以让外人误会的地步。
卓彧牢牢搂着她的肩膀,像教训孩子似的数落着她今天干出的种种蠢事。
为了尽早逃出魔爪,挨了一顿教训的季如祯被迫签了一连串丧权辱国的条件,直到她亲口答应他以后要是再犯相同的错误就乖乖被他打屁股,卓彧这个死变态才终于妥协地决定放她一马。
因为觉得今天实在是太过丢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的季如祯,像驼鸟一样将头埋在卓彧的怀里以逃避这一刻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