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跨下的马儿已经飞奔出京城西大门二十里开外,那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已经隐隐有了踪影。
白洛筝没兴趣再和沈孤辰继续罗嗦下去,提着马鞭一门心思地往那破庙的方向赶。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身子一沉,马儿彷彿失去了控制,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马居然踩到了一处陷阱。
这陷阱做得十分隐密,上面铺着厚厚的枯草,枯草下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饶是她功夫高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个措手不及。
她这边连人带马地摔进深坑里,与她并肩而行的沈孤辰也没能幸免于难。
两人几乎是双双落马,以极其惨烈的形象掉到了这只巨大的深坑之中。
“郡主,你没事吧?”
这一摔,两人都是受惊不浅。
幸亏白洛筝会功夫,下来的时候尽可能地保护着自己的要害不受损伤。
可即便是这样,摔落到深坑里的那一刻,脚腕子还是狠狠扭了一下,痛得她额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
她无视于沈孤辰的询问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巨坑占地可真是不小,说好听一点是一个大土坑,说难听一点,这就是一个深洞。
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居然在这里挖了这么一个陷阱。
别说她的脚现在受了伤,就算是没受伤,想要从这个坑里爬出去,恐怕也有些难度。
沈孤辰并没有因为白洛筝没搭理他而泄气,那两匹马摔下来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双双倒在两人身边发出呜咽声。
沈孤辰似乎也受了些轻伤,手臂处被划得鲜血淋漓,看样子并没比白洛筝好上多少。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白洛筝身边,跟着她一起仰头向上看了一眼:“这个陷阱会不会是那些人贩子挖的?”
白洛筝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沈孤辰不解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为什么,只是直觉而已。”
白洛筝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因为心底隐隐觉得,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冥冥之中好像是被谁给算计了一样。
应该说,从弟弟莫名失踪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跳进了一个陷阱。
她只是不明白,这个为她设下陷阱的始作俑者,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回报?
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沈孤辰一眼,只见这男人面上挂着满满的担忧之色,也不知他在担心两人目前的处境,还是在担心其它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沈孤辰及时捕捉到她略带探究的目光,忍不住苦笑道:“这里并非官道,再加上地势比较偏僻,如果天黑之前还没人经过的话,恐怕晚上咱们就要被困在这里留宿了。”
白洛筝眉头一皱,试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脚踝扭伤得严重,身子才刚刚站起来一半就很不争气地再次摔了回去。
沈孤辰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了个正着,白洛筝没控制好力道,顺势跌到了对方的怀里。
“既然受了伤就不要逞强,咱们总能想到办法离开这里的。”
白洛筝冷冷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从他的怀中逃离了出去。
沈孤辰无奈道:“不管你心中对我究竟抱有多少成见,现在咱们已经落了难,你能不能暂时放下白沈两家的矛盾,不要总是时时刻刻都把我当成敌人来看?我知道我祖母当日做过一些对不起白家的事情,我妹妹也经常在一些场合里想方设法给过你难堪。但一码归一码,无论我祖母和妹妹对你做过什么,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都非常欣赏,曾经甚至还心心念念地等着你及笄之日到来之后就将你娶进家门。没想到老天爷捉弄人,害得咱们俩有缘无份,如果你肯放下对沈家的不满,我相信你与我应该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面对沈孤辰一番肺腑之言,白洛筝不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还露出一记嘲讽的笑容。
沈孤辰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眸中划过一抹阴沉。
很快,他便敛去眼中的不快,语气诚恳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白洛筝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瓣:“我只是觉得沈公子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让人很是耐人寻味。”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沈公子刚刚与我一起从西城门往这边来的时候曾经说过,你有一位世侄,似乎也被那些人贩子给抓走了。”
“的确是这样。”
“既如此,为何这一路,你从来都没提起过你的这位世侄?”
沈孤辰眉头一挑,随后笑道:“你是在怀疑我说谎话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