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魏扶风家有悍妻,原来长成这副样子,娇娇小小,也没有哪里凶悍啊?”回到王府,魏祁月很有兴趣的围着还在昏迷的女人转了一圈,“就算打也打不痛吧?”
“你现在便可以试试看疼不疼的。”凤翩在那女人耳边打了个响指,那昏迷的女人猛然间便醒了,睁眼看到凑她很近的魏祁月,一拳便打了上去。
“登徒子!”显然是练家子,她一下子弹跳起来,摆起架势对着魏祁月。
魏祁月没想到她会忽然醒来,更没想到这女人一醒来便要打人,而他反应极快,拳打来时,根本不需要反应,他举掌一拦,头已经偏开了。
掌上受力极重,他不由道了一句:“果然凶悍得很。”
话音刚落,女人一拳又来,魏祁月躲过几招便无心跟她打闹,冲门口的守卫道:“愣着干嘛,给我将她绑起来。”
女人三两下被绑起来,口中却是不停大骂,魏祁月皱着眉,懒懒道:“你这副凶狠样,我若是魏扶风,不用公主求婚,我早就将你休了。”
女人本在大骂,听到这句,整个人呆了呆,似乎魏祁月说中痛处,眼中转眼已有了泪光,怒道:“关你什么事?”
她脸儿圆圆,身材娇小,此时泪眼怒视,到是别有一番娇态,魏祁月心平气和的在旁边坐下,道:“知道‘七出’,知道‘女戒’吗?就算不论这些,你这般凶悍,哪个男人受得了你?我身为皇室中人难道不该为我这十三叔呜不平?怎么不关我事?”
“皇室中人?你又是谁?”敢情她并不知道魏祁月的身份。
魏祁月哼了哼,正了正衣摆,冲着那女人笑答道:“当今太子便是我了。”
“你?”女人盯了他半晌,忽然又现出恼意来,骂道:“好你个太子,都说公主要嫁的人是你,怎地你却连个女人都守不住?”
“大胆!”本以为报出身份,那女人必会对方才的无理吓得半死,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旁的凤翩已经笑出声,魏祁月本想与那女人理论几句,听到凤翩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站起来走到凤翩跟前,拉住她的手冲那女人,道:“本太子要守的女人是她,才不希罕那个公主,到是你丈夫帮了我的大忙,我还要谢谢他呢。”
他说完又将凤翩的手握紧了些,女人看到他们紧握的双手,脸色更苍白,低着头不再言语。
十指相扣,分外的温柔,凤翩却用力抽回手,根本不配合魏祁月的做秀,而是冲那女人道:“你可还记得,你‘中邪’之前遇过什么事,或什么人?”
女人并不合作,瞪着凤翩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与魏扶风窜通好将我囚在这里好成全他的好事,我才不告诉你们这些。”说着负气的转过头去。
凤翩笑了笑,向女人走近几步道:“你方才那样子,以为真的是中了邪吗?方才你三魂七魄,只剩两魂尚在肉身之内,若不是我将你的其他魂魄逼回体内,你早就死了,有人想要你死,你不明白吗?”
女人一怔,难以置信:“谁?谁会想杀我?”
凤翩道:“所以我问你,在这之前你遇过什么事,或什么人?”
女人看着凤翩,似在确认她是不是在耸人听闻,半晌才垂下头,想了想,道:“我只记得去找过那个公主评理,可惜人都没见到,就被轰出来了,还因此跌了一跤,半天才爬起来,后来就直接回家,再之后就不记得了。”
“跌了一跤啊?”凤翩眨了眨眼,眼睛无意识的看向门外的枝头上几只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半晌,似在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小东西总能看到一些凡人看不见的东西,是不是又碎嘴说了一些话让他听到了?”
三日未满,十三王爷魏扶风就允了大汗国公主的婚事,不到一日此时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褒贬不一,有人说两人和亲,有利两国和睦,此乃喜事一件,有人则说,那是抛弃了发妻,不是大男人所为。
凤翩以为那个女人又会大闹一场,而她只是一个人平静的拿着一柄长枪在花园里练了一个上午。
凤翩立在一棵梅树下,自酒满阳光的院内看着那英姿飒爽的女子,其实她并不比那公主差半分,魏扶风还是有些眼光的,只是凶悍了些。
“听说大年初二完婚,纤纤,你可有什么打算?”看她终于累极停下来,凤翩问道。
宋纤纤怔了怔,擦了擦额上的汗,很平静的说道:“回家去,买上几斤肉,陪我爹一起过年,自我嫁给魏抚风后,我就没再跟我爹一起过过年,今年正好可以包一大锅饺子,吃个够。”
“你不想找魏扶风理论了?”
宋纤纤摸着枪头上的红缨,忽然惨笑了一下,抬头对着凤翩道:“凤大人,你可知道当年我和魏扶风是怎么成的亲?”
“怎么成的?”
“是我单相思他,将他打昏了拖到城外的林中住了半个月,他没办法,后来才娶我的。”
“呀?”
“婚后我总是动不动就打他,而他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没办法反抗就只好忍着,平时低声下气,连对我大声说话都不曾,而结婚快两年,我却连给他生个一男半女都不曾,说到底,凤大人,是我对不住他,他弃了我这个悍妻,娶一国公主,有个大好前程不是很好?”她说着,英气实足的眉忽然拧了拧,似想到了痛处,一扬手中的长枪,虎虎生风。
就如同是变了个人一般,起初都是大吵,拳打脚踢,甚至跑去公主那里理论,而真的当魏扶风允了那件婚事,却忽然静默如斯。
凤翩有些不能理解了。
她干脆在梅树下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看那里又在拼命练枪的女人。
有人递了杯带着梅香的热茶给她,陪她在树底坐下,魏祁月一身与梅花一样雪白的衣袍,悠闲的吹着自己手中茶上的梅花瓣。
“她看上去很伤心呢。”眯着眼,看着院中将一把长枪舞得出神入化的女子,魏祁月道。
“但她并没有哭,也不曾大骂魏扶风,反而很平静,那是伤心吗?”
“大哀便是如此,若还能吵闹便说明还抱着希望,此时沉默,如同心死,”魏祁月侧头看着凤翩,一伸手,替她捡去发上的花瓣,细长的眼中如墨的眸子带着湿润的光华,“其实你有时迟钝得很,翩翩。”
凤翩今天穿着淡粉的女装,脸颊被手中的热茶也熏得淡粉,听到魏祁月的话,忽然展颜一笑,美不胜收,魏祁月看着,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明知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却仍是不自觉得盯着她的娇容发愣。
“既然伤到心死,不如你替她做件事帮帮她。”凤翩喝了口茶,带着梅香的气息轻轻的喷在近在咫尺的魏祁月身上。
“何事?”魏祁月不由自主道。
“以太子身份,向公主求亲。”
“不行!”魏祁月一下子站起来,“魏扶风已允婚,大局已定,凤翩,你究竟想闹什么?”
“若真的大局已定,魏扶风与一只鬼成婚,你觉得会如何?”
“鬼?”
“公主决不是人。”
“你也要娶公主?”皇座上的皇帝张大了嘴。
“不错,其实儿臣那日以为玉华公主选的是我,没想到竟是十三叔,当时觉得甚是失望,负气并未说话,但昨日听到十三叔允婚,我果真要痛失公主,顿觉五雷轰顶,心如刀割,”魏祁月表情很是痛心疾首,最后跪下道,“请父皇成全,体量儿臣对公主的一腔爱意。”
一番话说完,大殿之中鸦雀无声,凤翩抿住唇,眼底已有掩不住的笑,没想这鬼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一点也不含糊,跟真的一样,她不由抬头去看皇帝的反应,却正好对上回头来绕有趣味的盯着魏祁月的魏十六,魏十六眼中似笑非笑,稍稍抬眼与凤翩视线相对,凤翩干脆扬唇笑起来,冲魏十六眨了眨眼。
魏十六不作反应,只是冷淡的看她一眼,又很快的转过头去了。
“十三哥既已允婚,婚期也已确定,太子何苦如此,再说,玉华当太子是兄长,丝毫没有儿女之情。”一旁一身红衣的玉华公主轻皱着眉,低低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