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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安娜不识国王/喂小饱(2)

刘侃侃将信将疑打量他,当年要不是被邓小通在迎新晚会撞到,从而导致气球爆炸溅了自己一脸金粉,自己跟兴泽的第一张合影也不会那么狼狈。更要命的是,当时已经大三的邓小通居然开始狂追自己,全然没有学长该有的矜持。追逐的过程一直持续到邓小通毕业,离校前,他把刘侃侃叫出来,最后一次表白,照例被刘侃侃拒绝了。刘侃侃记得那次邓小通哭了,很伤心,他说,“刘侃侃,以后你要是有事情一定记得跟我说,我豁出这条命也会帮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刘侃侃一直看着他远去,背影有几分悲壮,心里竟有些伤感了。

实际上邓小通死性不改,即便毕了业,仍旧没有停止追逐刘侃侃的脚步,总是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刘侃侃的情况。刘侃侃装作不知,邓小通顶多是关注却从不打扰,所以刘侃侃有时想起这位师哥,并不觉得讨厌。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邓小通居然追到家里来了!

“邓小通,你一定要住我现在那个房间?”

“嗯。”

“好,我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高的房租,你要住我就搬出来好了。”刘侃侃转身,之前被车撞的地方传来剧痛,脚步都不稳当。

“我扶你吧?”邓小通跟上来。

刘侃侃甩开他的手,一个人上楼了。

十分钟后,房东来敲门。

“你继续住在这里吧。”房东一边抠牙一边挠了挠头发。

刘侃侃一愣,看向客厅,邓小通不见了。

“他走了?”刘侃侃问。

“Hi,我在这里!”一旁的房间门打开,邓小通探出脑袋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互相帮助要和睦相处哦!”

刘侃侃觉得头要炸了,骂他,“神经病!”

“好开心哦!”邓小通张牙舞爪。

“死变态!”刘侃侃咣当又把门关上。

门外是房东的嘀咕,“在说我吗?”

【不辞而别】

《安娜与国王》大获成功,大成的演出邀请越来越多,与此同时,社长对他的盘剥也变本加厉,令大成十分困扰。终于,社长说,如果雪园肯放弃剧本的各种版权,她就同意结束跟大成长达7年的工作合同。雪园答应了。

签合同前,雪园意外得知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当初大成去售楼处工作全部是社长的安排,她知道两人的事情,吃定雪园一定会帮助大成。而从始至终,大成都是知情者。

她感到绝望,但还是跟社长签了协议。第二天,雪园不辞而别,回了家乡。大成一路追来,全部向雪园坦白,他一直选择隐瞒,是怕她介怀。

雪园没有跟大成回去,而是给了他反面写满书信的剧本让他带回去藏在那个房间里。她告诉大成,自己即将去英国,跟一个爱慕她许久的英国人结婚。大成万分惊诧,不肯相信,雪园只好拿自己跟英国男人的合影。大成问她为什么,雪园笑了,“我需要钱,而你给不了我要的那种生活。”

信到这里就没了。

距离信中约定的时间还有10天,雪园和大成会出现吗?

下一秒,刘侃侃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水杯打碎的声音,接着就是有人哎哟哎哟的叫声。刘侃侃听出来了,是邓小通。

她拉开门锁,问,“你在搞什么?”

邓小通卧在地上,身子完成一只龙虾。

“你别吓我啊,邓小通!”刘侃侃有点慌了。

房东也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地上的邓小通,二话不说背起他就下了楼。

邓小通得的是急性胃炎,折腾了许久,终于在医院里得到妥善治疗。出乎意料的是,房东主动替邓小通垫付了住院费用,这让刘侃侃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房东的死鱼眼依旧没有神采,专注地抽一支烟,他忽然问刘侃侃,“你觉得我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吧?”

“其实,你的房租已经很低了,就算涨了一些,还是附近最便宜的。”刘侃侃说了实话。

房东没接话,而是又说,“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都没搬出去,你脸皮确实挺厚的。”说这话时房东笑了,刘侃侃确定话里没有恶意,但是这样的毒舌还是让她很窘,要不是邓小通大声喊她,刘侃侃都不晓得该怎样化解这场尴尬。

邓小通的气色很差,刘侃侃强行把他的手摁回被窝,“我说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张牙舞爪的?”

邓小通这回很听话,他安静下来,“侃侃,之前在客厅里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我没觉得难过。”

刘侃侃没吭气,听他继续说,“因为我可以在临死前见你一面。”

这句话,毫无预兆地让刘侃侃的心软了下来,她第一次看到邓小通不戴眼镜的样子,单眼皮的男孩子有着干净的眉眼。

“说吧,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家给你做。”刘侃侃说。

“回家的时候帮我把吉他拿来吧。”

“你会吉他?”刘侃侃诧异,邓小通当年在学校只专注两件事,一件是追她,另一件就是学习,他属于不折不扣的理工男。弹吉他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应该是兴泽干的。

“我现在可是吉他高手哦,弹的非常好!”邓小通又忍不住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比划着。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听!”刘侃侃打击他。

【我也喜欢他】

原本是打算回去拿吉他的,刘侃侃想到兴泽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而且他那里有闲置的吉他,于是决定过去。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可以顺便看看兴泽。听瓜子说最近兴泽疯了一样四处赶场,只要能赚钱的演出都接。

刘侃侃到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没有,楼顶照旧传来弹奏的声音,她隐约听到兴泽在唱一首很老的民谣,“是什么样的感觉,哦,我不懂……”刘侃侃推开兴泽房间的门,准备帮他收拾一下,却看到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木地板用拖把拖过,床上摆着一个GUCCI女包。

“开饭啦!”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林夏进来,手里拎着一堆早点。

毕业前林夏告诉刘侃侃自己喜欢兴泽的时候,刘侃侃很意外,她知道这份友情会到此就结束。毕业后两人都在北京,却再无联系。

“侃侃,最近好吗?”林夏主动说话。

见刘侃侃不接话,林夏又说,“侃侃,大学四年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觉得我们的友情更重,但后来我发现,再不说出来我就要疯了。我喜欢兴泽。侃侃,你别再缠着他了,好吗?”

“说什么呢,我哪有缠着他。”刘侃侃目光飘忽。

林夏也不再客气,“以为我不知道吗?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兴泽,兴泽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不喜欢你。我知道,他的那些队友都不太喜欢我,他们觉得你才更应该做兴泽的女朋友,尤其是那个瓜子,但是我不在乎,因为兴泽要跟我在一起。”

积攒了许久的情绪顷刻爆发,刘侃侃迎向林夏的目光,“我告诉你,我也喜欢兴泽,一会儿他回来我就告诉他!”

“好啊!”林夏伸手指向刘侃侃身后,“兴泽回来了。”

刘侃侃回头,兴泽就站在门口,她方才的话全被他听到了。兴泽手里提着吉他,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个女生。

林夏绕过刘侃侃,缠着兴泽的胳膊,“兴泽,我本来觉得大家都是朋友,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但是她老粘着你不放,我再也受不了了,你自己跟她说吧。”

兴泽看着刘侃侃,张张嘴,刚叫出侃侃两个字,就被打断了。刘侃侃稳住呼吸,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兴泽不敢看她眼睛。

林夏撒娇一样推了兴泽一下,“亲爱的你跟她说清楚嘛!”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好。”兴泽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好啊!”刘侃侃回答地干净利索,抬着头目不斜视地往外走。走到兴泽身边时,刘侃侃一把抢过他手里那把吉他,“我买给你那个被你打架弄坏了,这个算是补偿我的。”

她知道一切都到此结束了,只是想留点什么作为纪念,尽管他对自己说了那样狠心的话,却仍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啊,于是找借口带走他的吉他,作为余生的想念。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来】

邓小通弹响吉他的时候,刘侃侃正在病房外接瓜子的电话。

瓜子在电话里用力安慰她,“我们都觉得你好,林夏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个北京户口嘛!兴泽太让我失望了,为了北京户口就——”

刘侃侃打断他:“这一点就足够了,是我不能给兴泽的。他不容易,在这个城市里生存难免变得现实。”说到这,刘侃侃强忍着难过,声调有些异样,不远处的房东静默地注视着远处,嘴角吞吐一股烟雾。

那个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