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外,高峰之上,云雾飘渺,宛如仙境。
一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肤如凝脂晶莹之亮,唇若朱砂艳丽之色,眉目如画难辉难描,神色冰冷不辞冰雪之姿,可谓是风华绝代,令人一见倾心。
即墨鸢痴痴望着他的背影,不知已经立了几个春秋。
可叹,春秋一梦,佳梦难期,咫尺之间,却是天涯相隔……
“师兄,我、我喜欢你。”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说出久埋心中的情意。
那人亦转过身来,眉梢眼角似秋水冰雪,一派冰寒,淡淡的问道,“喜欢?有多喜欢?可愿为我去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但她无父无母,就算死了,也了无牵挂。
“为你而死,我无怨无尤。”即墨鸢执眼望着他,字字铿锵,执念之深,可见用情至深,“若能在死之前,亲口听到你的回答,亦是无憾。”
“我不要你去死。”闻言,御玄清终于肯正眼看她,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眼中的哀戚却多于怜悯,低声道,“傻瓜,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心,你可愿给我?”
“我的心?呵,早已经是你的了。”即墨鸢轻叹一声,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抱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易碎的美梦。
谁知,御玄清却猛地推开她,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在她的心口,用鲜血残忍的阐述什么叫做无情。
是非对错,到头来,只不过一句:“我说过,我只要你的心。”
抑或一句,“即墨鸢,我不爱你,别在妄想了。”
御玄清得到想要的东西后,毫不留恋的御风离去,只剩下失魂落魄的即墨鸢,扶着空荡荡的胸口,无力的跪在地上,目光空洞的望着万丈悬崖,纵身一跃,了断孽缘。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似此星辰非昨夜,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轻负。
……
在红衣女子坠落悬崖的时刻,即墨鸢也猛地清醒过来,犹不自知的紧抓着左心,感受到强劲有力的跳动,方才知道是噩梦一场。
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跳动的心,残余的痛,绝望的爱,撕裂的情,云烟渺渺,滚滚红尘,不过一梦吗?
“你醒了?”这时,一名戴着银白色面具的男子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即墨鸢的沉思。
银发男子静静坐在她的身边,将水囊和采来的野果交给她。
“你是谁?”即墨鸢迟疑的接过水囊,神色防备的望着银发男子。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任谁都有几分方便,更遑论是接连几日“担惊受怕”的即墨鸢了。
对于她的戒备防范,银发男子一目了然,却毫不介意,轻启薄唇,沙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的性感,却是惜字如金,“冷夙尘。”
“咳咳……你居然叫冷夙尘?”正在喝水的即墨鸢,顿时呛得双脸通红,一股脑的挪到银发男子旁边,不确定道,“无崖子的大弟子,清风剑宗冷夙尘?”
“嗯。”银发男子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无崖子惨死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沸沸扬扬,也难怪冷夙尘会出现在此,想必是要上清风谷为恩师报仇喽。
看了一眼荒林上空的冷月,月相似,人不同,同来望月人何处,风影依稀似去年……
御玄清,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撇下老娘一个人,跑去哪里了呢?
即墨鸢轻叹一声,声音渐不可闻,“师兄,你救我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人?”
“没有。”冷夙尘斩钉截铁的回答,言辞冰寒不含丝毫情愫,倒和御玄清也几分相似。
冷夙尘救走她的时候,没有发现其他的人,莫非……二师兄已经遭遇不测?
思及此,即墨鸢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就往树林深处跑去。哪怕是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找到他!
御玄清,你不能死!
御玄清,你这个混蛋!
老娘都还没有问清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