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即墨鸢隐藏的很好,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仍然落入御玄清的眼中,从失落到振作到自信与骄傲,每一种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深深地移不开视线。
御玄清垂下眼眸,强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随手将一把匕首扔到她的面前,冷冷的吩咐道,“三个月之内,杀了他。”
“杀了他?哼,师兄这是太看得起我了?还是恨不得我立刻去死?”她半点修为都没有,要杀了冷夜冥,岂不自找死路?
“自己种下的因,自尝结下的果。凡事若无担当的勇气,怎堪为人?”御玄清不理会她的埋怨,淡淡的撇下一句话,便转身推着轮椅离开了。
呵,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吗?
即墨鸢轻笑着一声,捡起地上匕首低头漫不经心道的把玩着,同时轻描淡写道,“如果我拒绝呢?我不是什么君子,大可一走了之。”
闻言,走到门口的御玄清蓦地停了下来,挺直俊朗的背影如松如月,却一如既往的薄情冷性,任长发如瀑如墨如银似雪,清雅脱俗不似人间之物,吐出的话语却依旧如冰如霜,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你若逃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若杀不了他,那我便杀了你。”
御玄清从来说到做到,即墨鸢一点也不怀疑,如果她真无法杀了冷夜冥,那么一剑穿心惨死的人,无疑将会是她。
明明清楚这样的结果,明明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为何还是会心痛,还是会难过呢?难道自己当真如此不堪?
“什么杀?什么死?臭道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本王的女人!”就在即墨鸢沉默之际,破空突然响起一道狂妄的笑声,卷起四周的绿叶乱舞,只见一人御风而来,潇洒落地,含笑间,风停叶静,负手间,俊眉轻扬,鬼斧神工的邪佞容颜,当真惹得人神共嫉!
“清风谷清圣之地,何时容得妖魔放肆!”自古正邪不两立,御玄清当下脸色铁青,锐眼凝杀的愤怒,颇有大开杀戒的气势。
即墨鸢顿感不妙,忙挡在两人的中间,正色道,“师兄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复仇吗?”
闻言,御玄清脸露一丝冷笑,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而后落在冷夜冥身上,讽刺道,“复仇?凭你吗?还是……他?”
御玄清自恃清高,怎肯与妖魔为伍?
即墨鸢暗骂自己愚蠢,但仍不肯放弃,看着被冷夜冥捉来的南宫清远,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坏笑,大声道,“师兄,此人奸诈狡猾,暗中勾结四师兄,图谋不轨,竟想在今夜夺笛灭谷。如此奸险之徒,何不囚于谷中,以示惩戒?”
“只是囚禁而已吗?”御玄清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冰冷的眸光透着一股寒意,仿佛所有的一切,他早已洞悉。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即墨鸢憨笑两声,目光猛地一沉,冷笑道,“南宫清远擅闯青莲殿,私放魔头,欲乱六界,却反被魔头附身,自食其果,为保天下安宁,当囚于谷中,终生不得出入……这样的说辞,师兄可还满意?”
未等御玄清回答,南宫清远率先笑出声来,其人面如朗月,温润如玉,目光却如毒蛇般阴冷,讥笑道,“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三小姐混淆是非的功力,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即墨鸢心中芥蒂御玄清所言,并未在意南宫清远的挖苦讽刺,只是暗叹,老娘做不了真君子,还做不了真小人吗?当下大方的任由御玄清打量,神态自若,就在她以为御玄清会拒绝的时候,忽然听他开口冷冷道,“好,我答应你。不过……”随即话锋一转,锐光扫向冷夜冥,一字一句道,“事成之后,我要他入妖塔,终身不得离开半步!”
“臭道士,本尊的事,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了!”君天魅闷哼了一声,将杀人般的目光射向御玄清,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意味深长道,“早在五百年前,御玄清就被本尊一掌拍死了。你分明是魔,冒充什么道?呵,披着羊皮的魔,果真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