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调到了地区医院,在临床护理工作中,我努力地做到像你一样,无论是在外科还是在ICU病房,我得到了病人、家属和同行的一致好评。但正当你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之时,你离开了我们,我们悲痛,我们不舍,我们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秉承你的医德,发扬你的事业,舅舅们、我和我的先生、你的学生们都在为之努力地做……在你离开我们十年之际,我选择到中医药大学从事护理教学工作,这时的我,除了教学生们知识外,更多地还教她们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因为你当初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学生和我的。在中医大,我不仅传授护理专业知识和技能,还潜心学习中医知识,这是受你的影响,在中西医结合护理方面我不仅在国内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它甚至使我走出了国门。每当我站在国际学术讲台,或在境外高校讲学时,我就想到你——外公,我感谢你!
在你诞辰100周年之际,大家都以各种方式在缅怀你,寄托对你的哀思。
20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感觉你没有离开过我们,因为你的精神在,你的灵魂在,你永远在我们大家心中。这点,不仅我懂、我知道,我想大家和我一样。
“清河医庐”简介
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 张隆山
在纪念一代名中医张兆智大叔诞辰100周年之际,我将我们家族祖先传下来的这块“清河医庐”老牌作一些简介。
19世纪下半叶,我们的太公(祖籍湖南长沙)曾在杭州、丽水为官,太公在官场退下来后就在杭州行医,后在杭州去世。
我们的爷爷张癸生(1867-1945)于19世纪末移居金华市,曾在小码头行医。1902年,张癸生移居放生塘并成家立业,挂牌行医。我们的祖母章翠英是放生塘人。1928年,爷爷一家移居罗店,挂牌“清河医庐”。那年我的父亲张兆凡20岁,为张癸生的长子;张兆智18岁,次子,随父行医;张美仙,长女;张兆庆,三子;张兆余,四子。租赁李姓大户人家的房屋。
1929年,张兆智经金华县中医协会考试及格,获得营业执照,开始独立行医。
1942年,日军飞机轰炸罗店,全家逃难到放生塘行医。那年我6岁,张秀禾4岁,在放生塘舅公家住了2年多时间。
1945年,我们又回到罗店,居在花园屋里,那是我们自己家的房产,三间平房,坐北朝南,东间是我们的卧室,西间是大叔的卧室,中间摆案行医看病,平房东头有一间厨房,西头是柴房、猪圈、厕所。花园西边有2亩田地,田边种代代树(柚子)多棵、桃树一棵、梅树一棵。平房前面有一小池塘,里面有许多鱼虾。
平房东面的白墙上有“清河医庐”四个大字,每个约有4平方尺,很远就能看见的,罗店的老年人都有印象。
金华沦陷时期,罗店没有学校,大叔每天教我读《三字经》、《朱柏庐治家格言》、《百家姓》等启蒙读物。1945年,日军投降后,我进入罗店小学四年级就读,小学设在方姓祠堂内。1947年在水渎路竹林头购买一幢二层楼,自花园屋迁移过来继续行医,就是现在空着的那幢旧屋。
1956年,在农业合作化、公私合营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中,大叔张兆智发起组织成立金华县狮岩乡中医联合诊所并任主任。1945年起至1966年7月间,大叔每逢农历二、五、八之日,就去金华市西市街“九德堂”坐堂。先是坐一黄包车(人力车)去城里“九德堂”。20世纪50年代,金华——罗店有了公交车了,他就自己乘汽车去了。
大叔张兆智是金华地区的名中医,一生曾培养学徒30多人,他还是农工民主党党员。曾多次当选金华县(市)人大代表、县(市)政协连续七届为委员。自爷爷张癸生算起,到张科发、张科进已祖传四代的中医世家。如果自我们的太公算起就已是祖传五代,历经百年的中医世家了。
祖传秘方是妇科不孕症,包括男女双方的不孕症治疗,有很好的疗效。
年幼时,我记得大叔自己熬制膏药,在一炭火炉上要熬七天七夜,治伤痛肿疮,疗效特优。
我们家有一种治疗急性腰肌扭伤(腰闪伤、岔气)的药。这药是大叔制成的,是一种白色粉末,病人有的是抬来的,大叔将那白色粉末放一点点在病人的眼睑内,眨眼几次,一会儿连打几个喷嚏就好了,腰就不痛了,自己走回家去了。
很多老中医感叹现在的一些中药的药效大不如从前了,为什么?中药专家分析其原因有:一是人工栽培的药材药效不如野生的;二是加工炮制的方法程序不到位;三是产地采摘季节不合规范,中草药西药化。
我们要弘扬“清河医庐”的业绩,继承发扬中国传统中医学的精华。我们更要发扬像大叔那样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精诚律己,廉洁行医的崇高医德,刻苦钻研医术,掌握为民治病的本领,为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而努力。
永远纪念叔父张兆智
金华市中医院 张华山
张兆智是我的叔父,又是我的恩师,他于1910年出生于金华县放生塘村。
1915年就读于当地私塾,学习甚为用功,深得老师赞扬。1924年开始兼学医学,1926年专攻医业并随父佐诊。1929年经金华县中医协会考试合格,并经浙江省卫生厅登记领取中医证书和开业许可证,正式悬壶于金华县罗店村。后因日寇进犯罗店而避难于出生地放生塘,1945年祖父病故,举家返回罗店村。那时已有名望,求诊者日增。1951年参加金华地区医院举办的中西医班进修一年,掌握了一定的医学知识,对以后的医学造诣起到了较大的作用。1956年发起组织金华县狮岩乡中医联合诊所,并任诊所主任。同年加入中国农工民主党。1958年9月进金华市双龙公社卫生院工作,1979年退休,1989年12月6日病逝。叔父张兆智一生唯学是务,悉心钻研医学,培养中医人才,医德医术众口皆碑,民众誉之为“北山神仙”。生前多次当选为金华县、市人民代表,1954年曾当选为县人委委员,1956年至1987年连任七届县、市政协委员。
虚心求学问 汲取众家技
叔父认为《内经》、《本草》、《伤寒》、《金匮》等医书,是祖国医学之本,作为医林之士,务须熟读。只要有空,他总是反复研读,以“谨求古训,博采众方”为座右铭。
涉猎群书,汲取众长,并常引用“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温故而知新”等格言教导学生。
“草药一味,气死名医。”叔父对民间医药非常重视和推崇,常不耻下问,虚心求教,从而掌握了大量的民间草药及单验方。诊桌上放置草药标本,遇有对症者,则示之以样,教之以法,每多见效。如有一患鼻窦炎者,天天眉棱骨痛,病情反复,时已十年,经西医穿刺冲洗等治疗,终不见好,影响睡眠,影响工作,尤恐癌变,情绪极坏。叔父教之以鲜鹅不食草每天塞鼻,再配以中药内服,连续半月,多年沉疴得以治愈。叔父对于草药应用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故于1975年被邀请参加编写《浙江省药用植物志》一书。
实践出真知 擅长妇科病
叔父毕生致力于临床,治学不尚浮华,但求实学。理论须与临床结合,敢于突破,方能推陈出新,古人之学术观点,须付诸实践,方可取信;历代医家验方,要经过验证,方能确认。
“望而知之谓之神”。叔父认为中医看病,望诊为首,必须努力掌握望诊的本领,特别是五色主病,面部脏腑所属及生克关系,必须牢记在心,临诊时才能得心应手。叔父在这方面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常能望其色而知其病,如山根青黑者,为先天不足;鼻如马鞍者,多难嗣育,等等,独具心得。
叔父医术,长于妇科,求诊病人中,妇科十之七八。妇科之病多于男科,又别于男科,且病因复杂,叔父则认为房事不节,是妇科病的主要原因之一,经带胎产诸病与房事不节关系密切。若房事过度,则肾精亏损,阴血不足,虚热内生,可致经水日少,崩中漏下或闭经,扰动胎元则胎漏、滑胎。经水未净而行房,多致瘀热内结而致腹痛、赤白带下等等。如一赵姓妇人,病起产后,时已七年,带下量多,色白或有血丝,腰酸腹痛,经期加剧,潮来色紫而暗,下有血块,西医诊断为“盆腔炎”。身体日渐消瘦。细讯其因,言及其夫对于房事甚为强悍,每每事后,诸症加剧,脉沉涩,舌质暗红,苔白。叔父认为此症男强女弱,勉为其事,日久伤肾,致瘀血内结,新血不生。治当攻补兼施,服药30剂,果获效。七年病痛终告痊愈。
叔父曾学过西医知识,诊病之中,常能中西互补,如对不孕症,按中医辨证常有不足,诸如子宫发育不良、输卵管堵塞等等。对子宫发育不良所致之不孕症,他则用“月季饮”一方治之,方中配以红毛大公鸡一只,其意即取西医理论增加激素样作用,以助子宫发育而治其本。有方姓女,20岁结婚,五年未有孕,经期尚准,唯经量偏少,经多方治疗未果,求治于张老先生。他则根据前述之辨证用药法则,而请西医妇科医生会诊,经查发现子宫发育不良,投以“月季饮”,嘱每月一剂,连服半年而见效。
饮食疗法也是叔父的特长。如用鲤鱼汤治疗急性肾炎水肿、鲫鱼花生饮治疗心悸怔忡、饴糖膏治疗慢性支气管炎等等。而最典型的要数服食芝麻保胎益孕,是法既可以防治滑胎、死胎,更有优生优育之益。曾有一教师连续数次滑胎、死胎,慕名前来求治,叔父则嘱服芝麻,每天一匙,直至足月,顺产一男。病家以为机遇,再次怀孕,未再服用,又产死胎。继后又服,得产一女,终而信服,可谓神矣!
治痰先治血,血活痰自洁。他在长期临床实践中认识到,作为病理产物和致病因素双重性的痰饮与瘀血,出自同源而异物,具有共性和个性。而疾病之中不乏痰瘀相兼之证。所以见痰不能仅治痰,当须活血化瘀。而倡言治痰先治血,血活痰自洁,独树活血化痰之法,用当归二陈汤治疗咳喘疗效颇佳。然其心得的经验笔录于十年浩劫中付之一炬,诚为憾事。
用药如用兵 处方专而精
古人对遣方用药,论述颇多。叔父极为推崇徐大椿的《用药如用兵论》,乃遣药之准绳。他常说:医家临证,犹如兵家临阵,强将精兵,以奇制胜。从仲景辨证论治,用药制方来看,其方多在三四味或五七味之数,治方主次分明,量重力专,相辅相成,沿用至今,效不见逊。欲使遣方用药精专,叔父认为必须注意:恪守辨证论治原则。只有辨证确,才能用药明,绝不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一证一药,堆砖砌瓦,凑拼成方,必致药多方大,无的放矢。
熟读“本草”,掌握药性。性能相同的药物,如青皮、陈皮、枳实、佛手、香椽等,作用大同小异,只要选用一二味,增大药量即可。
熟悉药对。药有四气五味,升降相宜、相辅相成等原则指导下形成的对药作用,在临床中是非常有用的。如桔梗与半夏、当归与白芍、黄连与肉桂、女贞子与旱莲草等等。随症施用,治方必精。叔父据此创制了不少验方,如参含汤(党参、鹿含草),仙鹤草汤(党参、仙鹤草),牙痛宁方(红楂肉、路路通),夏枯草汤(夏枯草、只壳、姜黄、山楂)。叔父临证,处方施药,四、五味者,占其大半。而主药之量,亦倍于常。他虽极注重精方简药,但亦不否定大方,要求师其法而不泥其方,力求多而不杂,君臣有序,繁而有要。
精湛的医术 无私的奉献
叔父从青年时开始行医,后成为当地名望极高的一代名中医师,勤勤恳恳,60余年如一日,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广大病员,在为民众解除疾苦中,赢得了广大群众对他的无限信赖,受到了广大医务工作者的尊敬,多次当选为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盛名之下,仍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他对中医事业非常热爱,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切为了病人。
叔父极重医德,对学生的教育有其独特的方法,每位学生满师时,他老人家都要进行一次医德教育。这一方法极其形象生动,也使每个学生终身难忘。在出师前一天,先生赠送学生三件礼物:一双胶鞋,一把雨伞,一只手电筒。并语重心长地叮咛说:“学习出师,先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我的学生能在独立工作后,不怕山高路远,不分白天黑夜,风雨无阻,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
中医学术,历来多有门户之见,叔父则主张同道之间相互交流,共同提高。
他不仅虚心求教,并积极参加讲座,编写讲稿,培养后辈,呕心沥血,倾本传授,先后授徒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