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前,一位身着华裳的中年男子立于门边,旁边摆着整车的绫罗绸缎。
“金老爷,有何贵干?”金晏殊漠然地看着身前的男人,长袖的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金老爷弓着腰谄媚地笑着,“那个大侄子,这不是许久没去看过你,今日……”
“有话直说。”金晏殊别过脸,显然不愿与他多说。
“我儿晏山,昨夜旧疾复发,可苏大夫仍旧未归,这整个县城只有你曾跟着苏大夫学过鬼门十三针,所以……”金老爷担忧地说道。
“我已许久不曾用针。”金晏殊转过身,朝身后的小武说道,“送客。”
然而,金晏殊甫一转身便看见小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眼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小七木然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色的脉枕,“公子将此物赠予小七之时,曾说过,医者仁心,有医无类,难道都只是虚言妄语?”
这该如何解释,抑或无需辩解,金晏殊自嘲一笑,默默地越过身前的女子,却瞥见她垂眸苦笑,或许,自己这一辈子终究无法……
忽地,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小七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脉枕。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小武甫一开门,只见一位富家的妇人径直跨过门槛跪倒在地,“求金大夫救我夫君一命!”
“你夫君?”小武疑惑地问道。
“我夫,金晏山。”妇人言语哽咽,霎时间泫然欲泣,“纵使公公有什么不对……若是能让金大夫释怀,雨浓什么都愿意做!”
小七看着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五年前,玉山上也有一个女子,为了心爱之人奋不顾身。
小五见状急急地将小七拉到一旁,怕她为此事与公子再起冲突,“很多事你不明白,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好。”
“到底是何事,让公子如此耿耿于怀。”小七甚是不解。
“五年前,老爷过世,头七还未过,金老爷就带人强占了公子的田产,毁掉了我家老爷亲手为公子建的药圃。”想起那日公子死抱着灵位,强忍悲伤,小五不禁心痛不已。
忽然,小七觉得心脏隐隐刺痛,五年来公子是经历多少磨难,才会如此……
小武悲从心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公子为了保住药圃,不慎被金老爷派来的人打伤了双手,经脉受损,这件事除了我和苏大夫没人知晓,公子,他的手已经……”
针灸之术,力道为重,若贸然动手,稍有差池就会伤及人命。小七这才恍然大悟,公子不施针,是不想拿病人的生命冒险,而她却不问缘由妄加指责。
明白了个中缘由,小七径直朝问诊堂走去,玉山上那绝望的悲鸣至今令她难忘,不愿再看到有情人死别,亦不愿公子心结难解。
来到堂前,小七见着满地散乱的医书,金晏殊剑眉紧皱,蜷缩在狭小的椅子上,那样悲伤。
多年来,公子将秘密深埋心间,即便旧疾在身,仍不放弃行医济世。然,作为一名医者,看着垂危的病人,想救而救不得的心情,谁又能理解。
小七催动灵术转动食指,指尖的绿气缓缓飘向金晏殊。顷刻间,金晏殊便已沉沉地睡去。
凑近案前,小七伸出双手轻轻地描绘着他那深邃五官,想要把他的轮廓铭记心间。
“公子,小七多希望能永远陪着你,可小七不能让你因手疾不能救人,而抱憾终生。”
话甫一落,小七闭上双眼将双手食指抵住眉心,凝聚周身灵力,胸前隐隐闪烁着金色光芒,一枚金色叶子逐渐成形。小七见状随即转动无名指定住金叶,并将金叶缓缓移至金晏殊的胸前。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