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件事情,阿凤记得很清楚,阿凤自从生了孩子,呆在家里之后,地位就一落千丈,刚生下孩子哪会,老公的工资也不高,差一点三千元,虽说工资不高,但是养家也够了,他一个人挣钱,压力大,脾气暴躁。他爱干净的环境,他把这看的比夫妻关系都重要,如果看到那里不干净,不整齐,他就又摔,又骂,骂的时候,总是捡世界上最难听的语言来侮辱人。没生孩子的时候,还稍微好点,生了孩子,没人帮着带,阿凤常常手忙脚乱。他并不常常回来,一周回来一次,回来一次,吵一次,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为所欲为的在骂?阿凤真的是心如死水,离婚两个字常常闪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孩子这么小,自己有失了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该怎么办呢?
他每骂一句,阿凤就感觉谁搧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骂自己可以,但是阿凤没法忍受他骂的时候,带上自己的父母,他那么粗俗,没有一点教养。每次她骂完,阿凤都会伤心的哭泣,她不明白生活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岁月静好对她只是一个神话。在他的谩骂下,阿凤改变了很多,或者说勤快了很多。现在想来,父母其实对自己挺好的,容许自己在没嫁的时候那么懒。
那时端午节的前一天,因为阿凤家,离市场近,姐姐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市场买粽叶,糯米姐姐已经买好了。阿凤答应了,因为她的孩子病了,她就给姐姐说:等孩子输完了液体再过去。早晨,她早早起床,去市场买好了粽叶,回来放好,之后带孩子去医院,记得那时孩子得的好像是:“哮喘性肺炎”已经掉了一周液体。那几天,阿凤好像跟老公已经吵过架,为了什么她忘记了。中午,孩子快钓完的时候,阿凤想着给他打个电话吧,他有车,开着会快一点。于是给他发了短信。他倒是很快就来了。来了之后一见面,就责怪阿凤没有穿那天新买的衣服。给孩子输液,有必要穿最新的衣服吗?那不是糟蹋衣服吗?三岁的孩子,又生着病,输完两瓶就不太乖了,让抱上,抱一阵还是不舒服,又让举着液体在楼道走来走去。别人的孩子输液,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或者奶奶,爸爸妈妈。最少的也有爸爸和妈妈,只有阿凤一个人在哄孩子,可是他的老公并不领情。他的意识里呆在家里,连个孩子都领不好,干什么吃的。孩子很瘦没错,可是那些很胖的孩子也在输液啊。
之后他又责怪阿凤给孩子没有穿好,说;丢你们先人,从来不知道给爹们装人,阿凤跟他刚见面,就被他这样抢白了一顿,心里后悔死了,知道就不给他打电话了。后来阿凤又说要去母亲家里,他的火更大了,他说:丢你们家人,你给孩子穿成这样还去转亲戚,爹们又不是没钱,他把车开到商场,让阿凤去给孩子买衣服,阿凤说:不买了。他又说要吃饭,阿凤说:姐姐已经煮好了,他说:现在就吃,他饿了。他点了三个砂锅和米饭。阿凤没有一点胃口,可是为了要走母亲家,她强忍着吃了几口,机械的咽了下去,剩下的都喂给了孩子。阿凤之所以忍着,是怕他不去母亲家,或者不让自己去母亲家。表面上阿凤不动声色,可是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快要绝提。
骂了那么多,他还不解恨,在路上又骂了很多不好听的话,阿凤一并忍了,到了母亲家里,一进屋子,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忘关的水龙头,喷薄而下。那天四姨也在,四姨是包粽子的高手,谁家包粽子都会喊她。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阿凤跑到卫生间去哭了。大家都看着阿凤的老公,那意思是在询问他怎么了?他坐在那里说了阿凤怎么不会打扮,不给孩子穿干净,穿好之类的。让别人笑话。大家都说,小孩子难免会脏一点,为这些小事骂人就不值得了。四姨还说,我的孩子小的时候全穿的别人剩下的。孩子小的时候并不晓得什么,等大一点,不尿裤子,知道干净的时候再打扮不迟啊?阿凤的老公看没人向他说话,就回去了。
他走之后,阿凤的父亲回来了,看阿凤泪眼婆娑的,问她怎么了,阿凤说了她憋屈的婚姻生活,父亲很生气,说:你怕什么,大不了爹养你,爹还有退休工资,你还担心没饭吃吗?再说:他骂你的时候,你可以一走了之啊,还怕没处走吗?阿凤说;我带着一个孩子,走到那里都不方便。黄昏的时候,阿凤的老公又来了,阿凤的爸爸说;他要是什么都不提,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要是提,我就跟他理论理论。
阿凤的老公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好像并不了解阿凤的父亲,不知道她的父亲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爆。他好像也不明白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他喊阿凤回,阿凤不回,阿凤的父亲问他:怎么了。他又开始数落阿凤的那些毛毛雨,阿凤的父亲勃然大怒,他说:当初是你开车来我家拉的人,是我给你送去了吗?这个人是你看的,不是我给你送去的。还有,你有什么啊?你又穷又丑,凭什么对她挑三拣四。我以为你母亲走的早,家里条件不好,会好好的珍惜她,才让她嫁给你,没想到你的毛病这样的多。父亲扑着想打他,母亲一个劲了拦,姐姐也在说他:你一个男人,一天到晚婆婆妈妈的,你管她给孩子穿什么?阿凤一看着阵势太大了。就给他哥打了电话,让他给老公打电话,让他先回去,这样的争吵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哥一个劲给他打电话,他先是按掉,后来出去接了。进来之后,语气软了很多,给父亲认错,柔声细语的叫阿凤回家。他说:那么大个房子,你不回去,我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阿凤想起他骂的那些话,实在是不想面对他。阿凤知道他会复仇的,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之后他又抱起孩子,说跟孩子回,孩子一个劲的哭,他只好放弃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骂别人,有谁这样骂过他?阿凤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看他,只是趴在那里哭。她的心里太难受了。
她常常想着这都二婚了,能忍就忍了吧,再离让别人笑话死了,可是这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不倾诉一下,她估计自己的神经要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