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留下我有什么事情吗?”等到三人离开御书房,妙玉开口。心里有点紧张,景月文的严厉落梅和她说过,不知为什么,面对景月文,她总是多了些局促。
“太子,可以将她们屏退吗?”景月文看了看妙玉身后的落梅和东篱双,蹙眉道。
“可以。落梅,双儿,你们先到门外等我。”妙玉点头,吩咐身后两人离开。
“是。”落梅不放心妙玉单独面对景月文,可是,妙玉既然叫她离开,她也只能遵从。
“少爷?”东篱双不情愿地叫道。
“双儿,出去吧。”妙玉淡淡说道,却让东篱双感到妙玉的威严。
“双儿,走。”落梅暗自点头,一把抓住东篱双,将不情愿的他拉了出去。
“太子,你太纵容你的部下了。”景月文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太傅,我不是纵容部下,只是在培养她们敢于进谏、勇于进谏的精神。”单独面对景月文,妙玉依旧紧张。景月文的话不难理解,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缺点。相对于东篱双的天真,景月文的直爽叫妙玉惊讶。
“是不是觉得我话说的很直?”景月文微笑,直视妙玉,仔细观察着妙玉脸上的微妙表情。
“是。”妙玉一愣,景月文未免太神了吧?自己心里想什么被她看出来了。
“太子,不要惊讶。说句俗语,老臣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何况你的心思统统写在脸上,一点不难猜。”景月文脸上的笑意加深,妙玉越来越惊讶的神情显然取悦了她。
妙玉无语,这些朝臣怎么个个都这么精明,自己的这点心思全被看透了。
“太子,听说你失去记忆了?”景月文没有再继续炫耀,转移了话题。
“是的。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妙玉点头,显得很是茫然。妃子为什么会送她来这个世界,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哦?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景月文上下打量妙玉,苍白的脸色,茫然的表情,不像是假装,难道太子真的失去记忆了?
“是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妙玉还是点头,神情更是茫然。未来到底应该怎样做,又该如何保护身边的人?
“嗯,以前的记忆没了也好。”景月文相信了妙玉,神情不惊反喜。“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我就可以重新教导你,一点一点纠正你性格中的缺陷。实在是太好了!”
“太傅,性格是天生的,怎么能改呢?”妙玉好奇地问道,从小养就的性格,真的可以凭着教导纠正就能改变吗?
“怎么不能?你今天就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以前的你,虽然敦厚,爱护属下,但是流于懦弱,几乎对落梅言听计从,对其他你宫中人的话也是统统相信,从来不知道分辨其中的真假,所以,你赢得了你宫中的人心,却得罪了其他人。现在,你失去了记忆,虽然还是爱护你的属下,但是你知道了不能偏听偏信,也知道适时管制她们的言谈,就这一点,老臣很欢喜。”景月文高兴地道,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妙玉的转变感到欢喜。
“太傅过奖了。”妙玉赧然,为骗了这样一个真心为了她着想的老臣而感到羞愧。什么转变,只不是换了一个灵魂而已。
“不,我并没有夸张,你真的是变了。你的改变,让我觉得你的失忆是个好事。”景月文简直是兴奋的很,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以前一直遗憾,太子的性子太过懦弱,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重新塑造一个理想的太子,真是太好了。
“啊?”妙玉被景月文的兴奋搞的是莫名其妙。
“呵呵。太子,不要怪老臣过于兴奋。现在的你就是一张没有添加任何色彩的白纸,只要我细心地描画,就会画出更美的图画。你说,老臣我能不兴奋,能不高兴吗?”景月文已经开始畅想妙玉的未来了。
“太傅,虽然知道你对我的好意。但是听了落梅的讲述,我知道了以前的事情。现在,我只想好好保护我身边的人,对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妙玉不想让未来掌握在他人手中。
“太子,老臣并不是想掌握你的人生,但是,你身为太子,将来这个国家就是你的责任。老臣也知道,被自己的亲人刺杀,让你对你的亲人,你的身份感到厌烦,甚至憎恨。可你是太子,即使你不愿,你已身处权力场。不管你多么的不愿,也得为了生存,加入争夺当中。况且,你说你要保护你身边的人。”景月文因势利导,语语中的,每句话都说到妙玉的心里。
“太傅,我也知道,我没得选择。可是,我不甘心,我的人生就被锁在这个地方。”妙玉说了心底话。落梅说过,景月文是支持她的,虽然在景月文的面前,她还紧张、拘谨,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值得相信,落梅不会骗她。
“太子,没得选择就是没得选择。在这个权力场中,你只要退一步,就会粉身碎骨。现在的你,本身实力不够,想要从容离开,就得牺牲很多人。虽然加入争夺也要牺牲一些人,但是只要你的实力够,算计的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倒也不难。好好想想吧。”景月文说罢,不再理睬妙玉,伸手拿过案上书籍,翻了起来。
景月文的一席话,让妙玉看清楚了一些事。原本,她并不想争夺什么,名和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只身来到这个世界,原以为也会只身离开这个世界。可是,现在她有了想要保护的朋友,有了牵绊。想到落梅的友情,落梅的认同,还有东篱双的天真和信任,这些前世不曾得到感情,对她来说很是珍贵。为了这些情感,她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
“太傅,您真的可以让我变强?”妙玉开口问道。
“是的。”景月文从书籍上抬起头来,肯定地答道。
“您说你可以改变我的性格,不会是骗我的吧?”妙玉又问。
“太子,性格天生,你刚刚没有说错。我说要改变你的性别,不过是改善你性格中的缺点,是你更趋于完美罢了。”景月文微笑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妙玉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头,“太傅,我懂了,以后就要麻烦您了。”
“好,好,好,”景月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情绪有些激动,“太子,你终于成熟了!你放心,以你的资质,不出一年,定会成为最佳的皇位继承人。”
“谢谢您!”妙玉的这句话出自肺腑。
“谢什么?老臣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对老臣的信任。”都说人老成精,景月文的情绪恢复的很快,一会的功夫,已经泰然自若地和妙玉客气起来。不过,话语中多了些真诚。
“您是我的老师,我相信你是应该的。”妙玉严肃地道,尊师重道,天经地义。
“呵呵,谢来谢去的,我们师徒真是肉麻。好了,太子,你也出去吧。”说了太多的真心话,景月文显得很不习惯。
“告退。”妙玉也是很不自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