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要从何家棺材铺说起。”老板说起了故事。平山镇以前是人丁兴旺,红火得不得了的镇子。突然有一天,每一家的人,开始离奇死亡。死法各异,且无半点征兆,就会莫名其妙死掉。
有走在街上踩着西瓜皮摔死的,有半夜起来上茅房跌进马桶溺死的,有喝茶嚼着蟑螂吓死的,有半夜饿死的,还有站在台上唱戏一口气没提上来憋死的,总之,挨家挨户,都会有人在一定的时间里去世。
最诡异的是,活着的人,每晚都会听见有人在敲着什么东西,后来,有人形象的说,那声音,就像是在敲棺材。于是,大伙儿纷纷想起关于何家棺材铺的,那个古老传说。“儿子啊,记住了,金如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啊——”
病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何老太爷痛苦的SHENYin。“是,爹,儿子记住了,这金如意,是违背天理的玩意儿,不敢乱用。”跪在床边的何老爷噙着泪花说。“那就好,金如意你要好好收着,不要让那个不争气的老二抢了去。”“爹,您放心,儿子会用性命护着金如意。至于二弟,我会规劝他,洗心革面。”“哼,那个不孝子,不管也罢,随他自生自灭吧。你这一脉,好好继承下去,我就放心了。”何老太爷说完,断了气。“爹,爹……”何老爷痛苦万分。“爷爷,爷爷……呜呜……”何老太爷的大孙子哭天喊地。几年后的冬天,何老爷病故,其幼子何守一,继承何家棺材铺。何守一早年就没有母亲,爷爷没了,父亲也没了,自己只有15岁。
而虎视眈眈的二叔,狼子野心,盯着金如意。
何守一害怕得不得了,收拾包袱连夜出逃。
那个夜晚,雪,飘了一晚。
第二天,平山镇的人们,在街上发现了年纪轻轻的何守一的尸体,已经冻僵了。
何家棺材铺落入二老爷手中,但何二老爷并不满足,嚷着说,何守一的身上,怎么没有金如意呢?
大伙儿都说,是何二老爷贼喊捉贼,把金如意偷走了,可是,谁也没有证据。
从那以后,平山镇,不再平安,不再繁荣。
人们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人们惶惶不可终日。大部分的店家关门了,只有何家棺材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人们,就将何二老爷称作:平山镇的死神!
轰隆,一个响雷掠过屋顶,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阿扁,方才那个老板说的,你信么?”婴缬托着下巴问道。“嘿嘿,这个世界本来就无奇不有!只是,那个金如意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苏世文翘起二郎腿,提出这样的疑问。
“总之是个宝贝才对,只是,为什么会丢了一个金如意,死了这么多人呢?这才是重点。”婴缬说。“嘿,所以,你为了宝贝,就将就着自己和我住一间房了?”苏世文偷笑。
“哼,你睡地上也好,趴在桌子上睡也好,总之,不要打床的主意。”
婴缬来到床边坐下,“早点睡吧,挺困的。”“喂,你说,今天究竟谁更累,是谁背着谁走了好长的路。
”苏世文愤愤不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忍心我这么单薄的女孩子受苦么?”婴缬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苏世文。苏世文心软了,从来没见过像婴缬这样的女孩子,时而充满杀气,时而温婉十足。
罢罢罢,他是七尺男儿,不同她一般见识。夜,朦胧。“阿扁,你醒醒……”苏世文迷迷糊糊的说:“干嘛呀……”婴缬说:“笨蛋阿扁!你给我醒来!”说完,挥手一记板栗打在阿扁的后脑勺。苏世文抬起头来:“恩?”“外面的声音啊……你听。”婴缬说。“没有什么声音啊,你耳鸣了吧。”苏世文伸了一个懒腰。婴缬拎起苏世文的耳朵说:“是敲什么东西的声音,你给我仔细听。”“恩,好像是梆……梆……难道是敲棺材的声音么?”苏世文轻蔑的笑了。婴缬挑眉。苏世文起身:“老板不是说了,只要听见敲打棺材的声音,就会有一个人死掉么?莫不是明天那棺材铺子又有生意上门了?”婴缬不作声,明灭的烛光,在空气中若隐若现,暧昧的气氛,缭绕在二人之间。
苏世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婴缬,苍天啊,叫人流鼻血的女人为什么坐在他面前啊。
因为坐得靠近,可以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指尖,在她身体游走。好香啊,这就是女儿香么?
“啪!”干净利落的声音!苏世文回神,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只见婴缬叉腰骂道:“阿扁!你对着自己又是摸又是啃,你恶心不恶心!”苏世文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残留着口水。
刚才,是在幻想?真是丢脸啊!刚才他是怎么了?苏世文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告诉我,你刚才是听见什么还是看见什么了?”婴缬问道。
“啊?”苏世文低着头,像一个旧社会受迫害的小媳妇。
“说吧!这么大人了,还要严刑逼供?”婴缬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
“我……”苏世文像是蔫了的茄子,额,刚才,那些,叫他如何说出口?
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毕竟,他看见的不是鬼神,听见的不是鬼哭。苏世文掐了自己一把,莫非中邪了?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婴缬都觉得不寻常,可是,在苏世文一句什么都不记得中,结束了对话。
如果,一个男人什么都不愿意说,你休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这是真理。那么,剩下的唯一事情,就是休息。只有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应对明天!
一夜过去。
平山镇迎来第一丝曙光,婴缬睁开眼睛,再也没有睡意了。
婴缬一向是觉轻的,一丝丝响动,都会让她难以成眠。
比如昨夜,明明是很小的敲打什么的声音,却像是在耳边作响。
她才不像苏世文睡的跟猪一样,对这些声音毫不在意。婴缬却是受不了的,一点儿也受不了。
好在那声音后来没有再响起,不然,她非冲出去瞧瞧不可!
婴缬从床上起来,穿上鞋,把衣服整理好,扭头去看苏世文。呵呵,这个猪一样的男人还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婴缬走到他身边,恶作剧般捏住他的鼻子。
苏世文一时喘不过气来,脸涨得老红。睁开眼,便瞧见要人命的婴缬笑得正欢。
苏世文怒气冲冲:“我憋死了,你怎么办?”
“凉拌呗!”婴缬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怎样凉拌?”苏世文狭长的眼睛流光溢彩,泛着碎钻般的光芒。
“额……”婴缬心里盘算开了,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婴缬啊,你千万不要爱上我!”
“啊?”
“因为靠太近会受伤。”
婴缬默默走开,这个男人脑子坏了吧。无聊的男人,无聊的话题。
无聊的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要赶快去东海之巅啊!
要去找那个人!要尽快找到!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睡意正浓的苏宝,真是一只小懒猫,轻轻笑,转身下楼。
苏世文走出房门,发现婴缬已经到了楼下,连忙喊道:“是要离开平山镇么?”
“什么?”婴缬回过头来。
“不管平山镇的事情了么?”
“你认为呢?”
“我就我知道你不会甩手不管的,对吧?”苏世文笑道,从楼梯上蹦跶下来。
“恩,是啊是啊,虽然东海很重要,人命更重要。但是,请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婴缬严肃的说道。
“婴缬,你可不可以笑一笑,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苏世文一脸玩世不恭。
“我已经很漂亮了,不是么?”婴缬淡然的说道。
“哟,苏夫人,早安!”胖老板上前打招呼。
婴缬瞪了苏世文一眼,阿扁,哼哼,等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修理你。
“老板早啊,昨晚可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婴缬漫不经心地问道。
“夫人莫不是听到什么了?”老板立刻紧张起来。
“是有一些声响,模模糊糊的,听不仔细。”婴缬坐下来。
“哎,就是那要人命的声音呗,听说,昨晚半夜里,镇尾有户人家,死了个男人。
暴尸在家门口,光着身子,面色铁青。
像是中毒,衙役们却没给个好说法。这些事儿衙役们见怪不怪,我们也习惯了。
咳,二位啊,还是吃了饭,早早离开的好,免得遭祸。”老板拿出两份菜单,递给婴缬和苏世文。
“我和相公决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婴缬的声音不大。却在客栈里的各位耳里,变成响雷。
老板大惊失色:“苏夫人,这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