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香喷喷的炖鸡摆在桌上,鸡肉肉香馋人,窗外夜幕幽静,飘来淡淡的灵药芬芳,两种气味在花遥惜的鼻尖混合着,然而花遥惜却一点也没有胃口。
“沐师姐,我不饿……”可是这时候肚子有意跟她作对一般,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沐师姐请你的,放心吃,没人责怪你。”沐莲说着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咽下后笑道,“要是坏了规矩,我也坏了规矩,看你饿得。赶快吃吧。”
花遥惜摇摇头:“沐师姐,我真……”
然而,她的话被沐莲打断了,沐莲把几块肉夹到了花遥惜面前的碗里:“吃吧,先吃饱肚子再说。你要是今天有顾虑也没关系,吃饱了先回去,哪天再来找我也行。”
“我……”
“花师妹,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花遥惜见沐莲露出一丝不耐,只好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鸡肉放进嘴里,有滋味的鸡肉此时成了难以下咽的东西。她把碗里的肉都吃了,才见沐莲脸色好转,站起来微微说道:“我吃饱了,谢谢沐师姐。”
“那先回去吧,回去好好修炼,早些休息。”
花遥惜逃似地回到了屋子,见到夕瑶就想到刚才的窘迫,全都是被这丫头给害的,实在没心情理会夕瑶,一个人坐在床上唉声叹气。
“花姐姐,你刚刚去哪了,我做好饭等了你半天。我留些菜在锅里,我给你热热去。”
“不用了,我吃过了。”看着夕瑶关心的样子,花遥惜更加郁闷,现在她哪有心思吃饭。她现只想把那种感觉形容出来,好给沐莲一个交代。
“花姐姐,你好像不喜欢我……”夕瑶脸蛋一抽抽,眼睛里满是委屈,“我哪里做错了,我以后可以改。”
花遥惜只觉得现在头疼不已,要说想哭,她比谁都想哭,可是夕瑶又这样,真是让她烦乱不已。花遥惜暗暗沉了口气,笑道:“夕瑶,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怎么讨厌你呢,好了听我的话不许哭。”
“哦。”夕瑶坐到花遥惜身边,委屈地说,“那花姐姐告诉我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心里好受些,我也知道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花遥惜现在真想哭,她第一次发现夕瑶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而且还执着得很,不问出想要的事情不罢休。花遥惜现在犹豫着是说还是不说,说了后果可想而知,不说还是预料之内。
“花姐姐,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不是拿我当最好的朋友吗?”
“好好,我说完你不许哭,要是哭我再也不理你了。”花遥惜一拍额头,也懒得编了,早点告诉夕瑶怎么回事,以后也省心了,否则再出去乱张扬,说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花遥惜说了半天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认真地嘱咐道:“你可别再乱说了,我现在也没法教你,我谁也教不了任何人,懂了吗?”
“我懂了,全是我害得你。”夕瑶说着眼睛湿了,眼泪在眼珠上打转。
花遥惜暗道不妙,只见夕瑶双唇翕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都是我不好,我不找沐师姐花姐姐也不会被为难。我去找沐师姐,说是我上山前偷学了心诀。”
“你别给我帮倒忙行吗,我求你了。”花遥惜实在受不了了,情不自禁哭了出来,她一抹眼角的眼泪说道,“都这样了,你别再给我添乱子就好了。我想想办法,你让我静一静。”
“花姐姐……”夕瑶越哭越厉害,抽抽搭搭地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花遥惜仰头看着屋顶,真恨不得屋顶就这么塌下来,给她个痛快得了:“好了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的事我能解决,你相信我,我要静一静,你该修炼修炼,要不就睡觉。”
“那我不打扰花姐姐了,明天不行我们去找景炎,说不定他有法子。”
“说不定也可以。”花遥惜这才想到了景炎,点点头,“明天再说。”
花遥惜一夜难眠,一夜无果,第二天和夕瑶把景炎约到了河边。三人走过花丛,在无人的树林里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花遥惜把事情详尽说了一遍,开门见山地问:“景师弟,你知不知道什么很有效果的聚灵心诀。”
“这个……”景炎挠挠头,摇摇头答道,“我还真不知道,花师姐你真有有点难住我了。我只是知道的东西多,可之前并没学过什么仙道心诀。”
夕瑶瞪起了眸子说道:“你说!不给花姐姐把问题解决了,我以后就不认识你了!”
“这……”
花遥惜拍拍夕瑶的头说道:“别难为景师弟了,我再想想办法。”
“可是这又该怎么办啊!”夕瑶说道,“都是我还得你,我得帮你,无论怎样,我都站在花姐姐这边。”
花遥惜望着天,手指头算算日子,再过五六天欧阳凌就回来了,悬着地心也落下不少。她现在是一点办法没有,等欧阳凌回来厚着脸皮问一问聚集灵气的心诀,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
“一定有办法,景师弟麻烦你费心了。”
“花师姐,你的怪梦可能跟那个手镯有关。”景炎皱着眉说道,“我看你最好扔它。”
花遥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喜欢这个东西。”
“花师姐,我觉得那手镯有蹊跷,别是什么魔物。”
夕瑶一脸不耐烦,站起来转身就走:“景炎哥哥,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连问题都不能解决。”
“夕师姐,你等等……”景炎赶忙追了过去。
花遥惜慢慢站了起来,长长出了口气:“欧阳师兄你快回来吧,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花遥惜也想开了,既然都知道这件事了,掖着藏着倒显得心虚。每天用自己的方法聚集灵气,灵药一天比一天好,明显比周围药田上的灵药高了很多,香气老远都能闻到,引得很多弟子都来参观。
花遥惜放下了心事,也安心修炼起来。夕瑶则成了应付外面弟子的人,花遥惜的麻烦是她惹来的,她乐得替花遥惜分担这些麻烦事。
“我们的药田好吧?”夕瑶在药田边,生怕这么多人弄坏了灵药,笑嘻嘻地道,“你们都离远点,这灵药都好好的,碰到了你们赔啊。”
“怪了,我们现在两个人一起聚集灵气,灵药都没长得这么好。”
“花师姐怎么做到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药田的外门弟子,你一眼我一嘴的议论着,明素则在后嗤之以鼻:“这有什么显摆的,灵药弄的那么好,也不让咱们吃。”
“是的,谁敢吃就是犯了门规,费力不讨好。”宋雪附和道。
花遥惜感觉灵气更加凝时,丹田四壁似乎产生了吸力,吸引着灵气在丹田内缓缓流动起来。这吸力不是波动,而是像流水一样,轻柔而稳定。她睁开眼流出欣喜之色,这是到达了筑基后期,离开光期越来越近了。
花遥惜听着遥远的鹤鸣,目光穿过窗子将蓝天白云尽收眼底。体内的灵气无比充沛,花遥惜站直腰,舒活了一番筋骨,觉得往返七八桶水都很轻松。想到药田那边,她觉得挺对不起夕瑶的,每天总是要应付其他外门弟子,这不是容易的事,也难为了天真单纯,少谙世事的夕瑶。
其实,花遥惜知道,夕瑶是为了弥补所犯的错误,主动帮她担下引来的风波。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若没有迫不及待的尝试,也没有后面的事。这场麻烦还是由她而起,即使没有夕瑶的参与,也不隐瞒不了多久。
想罢,花遥惜出门而去,向药田快步走去。花遥惜远远就看到了药田旁的状况,药田旁边只有夕瑶和两个外门女弟子,一个人花遥惜认识,正是明素。另一个人样貌平平,个子比明素高一些,却有意站在明素侧后。
花遥惜却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夕瑶与二人对视,气鼓鼓地瞪着眼,伸手指着明素身后的内门女弟子。
“我说,你们不过投机取巧而已,怎么不服吗?”
“宋雪,谁投机取巧了,你们有能耐你们也把灵药滋润得好好的。只会说坏话,算什么本事?”
“我们就说了,花遥惜只会投机取巧,要不她怎么不把心诀教给大伙。夕瑶,你能把我怎么样?”
夕瑶气的面红耳赤,捏紧了拳头,颤声说道:“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你们说我可以,不许说花姐姐!”
花遥惜这时候已经来到了近前,暗暗抓住了夕瑶的手腕,开口笑道:“夕师妹不懂事,你们别介意。大家都是同门,我代她赔个不是。”
“花师姐说的是,都是同门。”这时候一直未出声的明素上前一步,点头说道,“宋师妹也不懂事,说这话破坏同门情谊。你也别介意就是。”
这时沐莲过来,面带狐疑,直接问花遥惜:“刚刚有人说这边有争吵,我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花遥惜答道:“沐师姐,没什么事。一点小误会。”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沐莲颇为严肃地说道,“打架是犯门规的行为,你们都好好的,要不别怪我不留情面。”
“那是那是,我们都知道,沐师姐放心。”明素恭顺地点点头。
沐莲离开前,对花遥惜颇有别意地微笑:“花师妹,你的药田确实让人羡慕,继续努力。”
花遥惜把余火未消的夕瑶拉回屋,摇头埋怨道:“夕瑶,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花姐姐,她们当着那么多人说你的坏话,我只是气不过。”
“好了,消消气。记得,我们只有老老实实的,才能少惹麻烦上身。”
阳光格外的灿烂,天气分外炎热。花遥惜安慰好了夕瑶,在门口怔怔出神,仙山之上发生的事,没有她来之前所料的那么简单。仙门弟子各怀心思,即使不想与人勾心斗角,有人也会对她产生敌意,回避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花遥惜还记得在镇上分别前,赵大哥所嘱咐的话,人心险恶,让她多加小心。看来这个世道,到了哪里都有险恶之人,花遥惜幽幽叹息,还是那个美丽的村子好,每个人都很朴实,相互都没有坏心眼,谁家有了事,都去关心帮助。
“娘亲,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治好你的病,留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花遥惜看着遥远的天边,天地交汇在一起,茫茫一线。天边有一个美丽的村子,那里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