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本以为听到暨迦声音,是女儿遭遇什么不策,没想到这没出息的居然把暨迦召唤出来对付个小丫鬟,简直没被她气死。
安洛气急道:“幻瑶,你在做什么?你知不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赶紧给我滚回房去!”这是安洛第一次动手打幻瑶,幻瑶捧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娘亲。
接着、便一把将幻瑶牵走,连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裳儿与幻颜。
已经痛得全身麻木,却想要挣扎着将眼睛睁开看看幻颜,然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幻府正厅内,宜川进来禀报道:方才我与李炎已经在牢中审问,她说不知道,自己并没有偷盗神器与洗髓丹。
幻家的地牢中,季秋凌双手被铁链拴住,吊在最中间的房梁上,吊的不高,刚好够双脚的脚尖触碰到地面。
原本在宫中就已受伤的她,现在伤上加伤,又裳儿昨晚换上的白衣,此刻已印出斑斑血迹,十指肿胀,嘴角淤青带有血渍,双眼紧闭。
地牢大门打开,李炎从外面走了进来,漫步走到季秋凌面前,用袖口擦了擦她脸上的血水,季秋凌感觉到来人,慢慢睁开双眼,李炎的面孔便印入眼帘。
而后继续闭上双眼道:“杀了我吧!”
李炎道:“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后者“噗”一声,当没听见一样,不做回答。
李炎见她如此,不由得继续说道:“如果现在不说,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吧,跟我走,带着你女儿一起走。”
隔了一会儿后、季秋凌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你知道什么叫命运吗?我的命运如此,这些都是命中注定。”
“不,你不是个会向命运低头的人,至少你的傲气,不允许你这样做!”
她自嘲的的看着前方,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傲气来源于我的家人,早在家破人亡那日起,傲气便已消失殆尽,而我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我。”
“你想死,你女儿也想死吗?还有那个舍命护主的丫鬟,你有问过她们吗?大家会相信你不是那偷盗之人吗?因为你的原因,或许她们现在已经死了。”
季秋凌听到他说完这些以后,满脸恐惧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以这样,她们是无辜的。”
李炎在次询问:“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季秋凌嘴里还在呢喃着,待反应过来后就不在看李炎,只是让他离开罢了。
心知她的意愿,也不在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待到门口时、回头看了这个女人的最后一眼,真的是最后一眼了。
后院中、昏迷的幻颜率先醒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却因碰到淤青时、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待转身时、便看到了让她害怕的一幕。
慌乱了的阵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转身就跑了。
幻颜一路小跑到一个阁楼之下,顾不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便直接跑了进去。
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废弃的阁楼,但这也可能是幻府最高的一座阁楼,因为这里曾是季秋凌居住的地方”!
幻颜沿着楼梯一直爬到最高层,直接跑到左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发了霉柜子,柜子后面有一堆木屑,幻颜也跑到柜子后面、从这堆木屑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盯着小盒子傻笑。
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房顶破了很多个漏洞,一些漏光撒进来很是漂亮,幻颜从斑驳房门处走到围栏前,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幻府外的夜市,幻颜驻足于前,渐渐发呆。
夏日、夜晚的风微凉,吹在人的皮肤上很舒爽,大家都在享受这一刻的惬意,风国的夜晚尤其美丽。
天空偶尔会有些许多住在祭梵花蕊中的精灵飞过,身体泛着微光,似萤火虫却不是萤火虫,大树下的老人,草丛里的孩童,群促而吟的妇女,翩翩起舞,夜夜笙歌,那么和谐安宁。
她在阁楼上看着府外那些欢愉和谐画面,眼角处不禁流出一滴泪珠,从眼角划过下巴便停住,仿若最后一滴泪水不想离去般,吊在下巴,风吹过时,泪珠掉在布满青苔的石砖上,溅开、消失。
晚风吹经过泪痕时,一股针刺般的感觉在她脸上传开,小小的手掌紧握住成拳,尽管流泪会很疼,但她还是控制不住。
“明明做错事情的不是自己,而受到惩罚的永远是自己!”
“明明自己也是幻家的小姐,而活的连府里的一个畜生都不如!”
“为什么?为什么要生在幻家?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上?”
“或许这一刻是幻颜在这世上活的最清醒的时刻”。
抬头看到一个从前方视线飞过的祭梵花精灵,周身闪现荧荧绿光,很美!幻颜忍着疼痛扯开嘴角微笑,一种异样的感觉自胸口传来。
隔段时间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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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上,她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台下的人们围
成一圈看着台上的这个名叫季秋凌的女人。
迷糊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那个穿着白衣,在凤凰台上跳舞,容倾城,貌倾国,一舞倾天下的季秋凌!
那时候自己拥有着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直到遇见那个让她沉沦陷入万劫不复的他。
犹记那天、他手持鲜花,站在凤凰台下,他对她微微一笑,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眩晕了舞台上的她。
她匆忙的别过头,摸着微微发烫的脸离开舞台,留下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背影,青丝飞扬,裙摆飘荡,阳光在她周围包上了一层萤萤微光,仿若九仙,灵气动人,尽管那只是一个背影。
而台下的他没有错过她转身前面色一闪而过的匆忙,低头勾起嘴角一抹邪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脸上多了一份随着年龄而增长的沧桑,少了初识的那一份阳光。
也不再是她爱的那个他,他是从什么开始变成这样的?然而自己并不知道!只知道下面的那个男人让她陌生和害怕。
所有人都在议论,大家的想法不一,表情不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那是她生命的全部,也是这么多年绝望中的希望,今天将会是自己生命的尽头,真是在明白不过了呢,呵呵!
只是她的颜儿呢?颜儿怎么办,已经不敢再接着想下去,慢慢闭上了双眼,忍住将要流出的眼泪。
幻晨风看着台上的女人,心里淌过万千情绪,那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当年她是那么的美不胜收、绝世倾城!如今却已变成这般模样,不禁怀疑这真的是当年那个在凤凰台上跳倾城舞的女子吗?
不容多想,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手,上冷眼抬头飞上石台,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话,然后飞下石台。
接着大声吼道:“来人,撒湿淳!”
(湿淳一是种紫色的粉状物质,由九级水虎蛇的精丹提炼而成,用此物杀人是为了让人被烧死的时候不会痛,但能感觉到身体被燃烧时的那种无助和恐慌感,连着灵魂一起湮灭)
当大家听得湿淳二字时,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也都不由的冒冷汗,但也只是默默地看着。
萧止水听到后不由得一种痛快自心底滋生,如果能笑,自己肯定已经笑得不成人样了吧!这个女人终于要消失了,曾经这个让自己痛苦半生的女人终于从今天以后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自己终于赢了,彻彻底底的赢了,台上的女人曾在凤凰台上拥尽她所有的梦想的光环,如今如此的不堪,狼狈至极。
不止大夫人,其他几房侍妾也是如此,心里对季秋凌充满着恨意。
唯一没有在场的便是此刻坐在厢房的史萱柳,知道今天幻府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她不会去阻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对于实力不够强大的人,能做到保护自己便是足矣。
回想曾经的季秋凌、她也算是名扬大陆的一枚奇女子,如今这般结局,也算是一个注定的命节,当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还好已经让香檀把幻雅带去峡山渡劫,不然又得出来打抱不平了吧!想着又不由得皱了皱眉,犹豫着以后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