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奇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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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战

我的剑刺碎的是谁的梦,你的琴打动的是谁的心,都说这世间的爱情就像花开与花谢,所以我曾经放松了警觉,没想到我短暂的春季仅仅只有一次,没想到花开时是那样的美,没想到我的眼里会流出眼泪,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如此的心碎,我冰封了你的容颜和你眼角的泪,你却冰封了我神经系统里,所有关于爱情的纤维,从此我的剑光是首寂寞的诗,行行都有你的名字,从此我的心是那积雪之巅的石,与你千年相守,与你生生世世。

题记杀手——泪。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韩无名在他家的小院里刚刚练完蝴蝶掌法,准备回房睡觉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有点急乱的脚步声。

韩无名现在已经快满十八岁了,天听术的功力修为也已远超当年,范围早已超出了他家里的小院。

远方的那串有点急乱的脚步声原来是两个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父亲。

父亲这是怎么了?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应该永远都是从容不迫,冷静得接近于冷血的样子。但这次是怎么了?脚步那样急乱,呼吸好像也有点紧促。

记得父亲这次例行出门前曾说过,这次要到月满之时才能回来,但是现在好像只是初秋,月亮虽然已经圆了,但离满月应该还有一段日子。

脚步声渐行渐近,那个和父亲一起的人的影像随着距离的拉近,身形也逐步显现出来。那是一个和父亲差不多年龄的中年汉子,紧跟在父亲稍后一点的位置,一边急行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着什么,一副护卫着父亲的样子。

父亲受伤了,而且好像伤的还有点严重。他了解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伤的很严重就绝不会发出今天这样急促慌乱的足音。他本想迎过去,但父亲却在此时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间站住不动了。

他的心神随着父亲的举动猛然间一动,一股危险感的气息侵入他的神经。

他果断地在离父亲他们不远处的一块长满荒草的大石后隐藏了起来,因为那大石上荒草的颜色和他现在穿的青色短衣极其接近。所以他隐藏的很好,就像那块大石边的一块连体石一样。

借着今晚还算清朗的月光,他看到他父亲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已没有一点受过伤的表情,目光犀利无比地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那片树林。那个和父亲一起的中年汉子此时却站在了父亲身边靠后点的位置,眼中明显有点慌乱和惧意。

“韩兄,你这是干什么?”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父亲目光所指的那片树林里飘行出一个书生打扮的长衫中年。那中年手摇一把纸扇,看上去步履轻缓舒展,不紧不慢,但身法奇快,说话间就到了父亲的身前。就像从树林那到父亲身边本来就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

他目测了一下那片小树林到目前这个书生所站的位置的距离,起码有一百步开外,心中不一阵阵发紧。

“韩兄,小弟我只是代主人来向你问两句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现在连小弟我也信不过吗?想当年我们可是最佳的搭档。”中年书生一副委屈的样子,和父亲套着近乎。月光下一张俊美的脸庞上虽然堆满了笑意,但看在无名的眼里却假得令他心里一阵阵发虚。

“别这么多废话,想干什么就直接点。”父亲显然没有因对方的笑容而有所松懈。目光中充满了对那书生的鄙视和仇恨。那是一种可以深入到人骨髓的仇恨与鄙视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父亲那双眼里不仅能含着冰,也能含着这样强烈的情感。

“韩暮雨,你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当年晓云的事记恨着我。但你以为现在的你是谁?还是昨天那个一直被主人宠幸着的失魂杀手?现在的你不过是被主人遗弃的一条狗而已。”那书生显然是因父亲的目光有点动怒,收敛了脸上虚假的笑容。

“是吗?”父亲冷冷地看着对方。

“我还知道你现在已经身中剧毒,目前只怕顶多只有你平常半成的功力。”书生幸灾乐祸的笑道。

原来父亲此时已身中剧毒!他心中虽暗暗着急,但却没敢发出一丝声息。他知道今夜父亲的生死就完全靠他了,那个先前和父亲一起,看似在保护他父亲的人,此时虽紧握着双拳站在父亲身边,但他看的很清楚,那人的手一直在暗暗地颤抖个不停。

“是吗?”父亲依然冷冷地看着对方,只是目光中的鄙夷之色更深了一点。

“韩暮雨,就算你没有中毒,我也无惧于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这种目光了。知道吗?当年的我,之所以要那样做,就是受不了你现在看我的这种目光。”

“是吗?”父亲反问对方的语气像冰一样冷。

“也不知晓云当年看上了你哪点?论武功,论外貌,我哪点比不上你?说什么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哈哈,晓云,看看你心目中的君子对你最终都干了些什么!九泉之下的你一定在后悔当年的选择吧。哈哈,哈哈哈哈。”

晓云,又是晓云,好熟悉的名字!这名字好像就刻在父亲房间墙上挂着的那把古琴上,还有就是在他小时候无数次的深夜里,他在朦胧间隐约看到父亲呆立在他床前,痴望着他的脸,嘴里呢喃的好像也是这个名字。

晓云,晓云,这难道就是他一再向父亲追问着的,妈妈的名字?一时间,他的心中翻起滔天的巨浪。妈妈!难道你真的已离开了人世?不会,不会的,父亲不是说过,妈妈只是得了很重的病,被一个世外高人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治疗,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的吗?对,那个书生口中已经在九泉之下的晓云,一定不会就是妈妈的名字。

他一时间不敢也不愿琢磨刚才他耳朵里听到的话。自我解释着,安慰着。

“张玉龙,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父亲不愧是父亲,那个书生的话不仅没有触动父亲分毫而且越发地沉着与冷静。同时父亲的这份冷静也让他心中产生出一种妈妈不是那个晓云,妈妈依然还活着的宽慰之感。他重新凝聚起心神,严密观察喊找着场上最有把握出击的时机。

“韩暮雨,就凭你现在,还敢阂叫阵?”那个被父亲叫做张玉龙的书生见父亲完全不为他的话语所动,猛然间停住了笑,逼视着父亲。

“你怎么不来试试?”父亲针锋相对地迎着对方的目光,眼里隐含着一丝嘲弄。

“你以为我不敢?”书生显然再一次被父亲那隐含嘲弄之色的目光所激怒。一股强大而阴寒的杀气徒然间弥漫开来。

他蹲伏在巨石边,感觉到周边的气温在那股杀气弥漫开来的瞬间猝然下降了很多,同时他看到父亲身边的那个汉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只有父亲一点也没有被那股杀气所感染,身体依旧挺得笔直,目光依旧冰冷而坚定。只是父亲的右手已放进左手的衣袖里,他知道,那是父亲握住了他们韩氏家族祖传的,那把被叫做“霜月无痕”的,蛇形短剑。

父亲就这样和对方对峙着,那股阴寒的杀气越来越浓重,时间似乎也被那股杀气所凝固。他看到,和父亲一起的那个人嘴唇已经乌紫,开始在发抖。

就在一只萤火虫飞过父亲眼前时,那个书生猛然间发动了攻击。手中折扇划着奇异的圆圈,月光下恍如银色的波浪,一浪胜过一浪,汹涌澎湃地向父亲卷去。

父亲并没有马上拔出袖内的短剑迎向波涛,而是一开始就向他隐身的地方退却,脚下踩着神鬼莫测的韩氏“上天入地”的步伐。双方一攻一守,月光下像两个虚幻的影子,转瞬间转到了他的近旁。

就在父亲退到他身后而那个书生在他面前的瞬间,父亲的‘霜月无痕’短剑出手了。

那个书生显然早就防备着父亲的这把短剑,在父亲抽出霜月无痕的同时,手中折扇徒然间增加了数倍于先前的速度,像一个突如而来的银色巨浪,抢先一步击中了父亲的肩膀。

但是那书生错了,父亲抽出短剑的用意并不是刺向对方而是送入了韩无名的手里。就在他接到父亲送到他手里短剑的同时,那个书生在他的折扇击中父亲后的瞬间,脸上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但那笑容在那张书生的脸上还没完全绽放开来就已经凝固。

怎么会这样?那书生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下方正汩汩流出鲜血的创伤,又看了看身前的那块巨石,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不信。

韩无名此时已扶起了刚受到重击,半跪在地上的父亲,看也不看被他击中的敌人,只是有点焦虑地检查父亲的伤势。父亲的肩膀伤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肩骨也没有完全碎裂。显然几乎就在那个书生的折扇击中父亲的同时他的短剑也刺进了那个书生的心口,由于书生的力道猝然间消失,父亲的肩膀才得以保全。

他正暗自庆幸着,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好一个一步一杀,好一个韩氏刺客家族的后人,韩暮雨,今天老夫先留下你的性命,完全是看在你这个儿子的份上。三个月后,老夫会再来此地带走这个孩子,这段时间你要好好把我们这行的规矩传授给他,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老夫失望。”

这声音去的好快,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听那声音,人起码就已到了数里之外。最后那句不要让我失望的话语却还在半空中袅袅不绝,久久不能散去。

他抬头一看,那个被他击中的书生已经没有了踪影。那个和父亲一起的中年人,正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处,眼里满是惊骇欲绝的神色,赫然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