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风雪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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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龙凤对战

“这是父皇临终时草拟的密诏。这是御杖,姑姑妥善收好。”刘协忽然从宽大的袍子之中取出了两件东西。

“臣,叩谢圣恩。”刘琳将密旨收好。

几人叩开门户,崔烈之弟崔毅接待。听闻社稷崩坏,帝王惨遇,跪进酒食,意甚恭谨。四人逊谢,睡了一晚。

早,闵贡独自一人追寻至崔毅庄中,崔毅引领见帝、王及大长公主刘琳,各自伤感。闵贡请帝还都,言:“国不可一日无君,望陛下早归,免于忠臣悬心,宵小趁机作乱。”其意甚笃。刘辩刘协遂与崔毅分别。帝乘雪影,王与闵贡共乘一骑,离庄而行,不到三里,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君臣皆哭。先使人将段珪首级往京师号令,另换好马与帝及陈留王骑坐,簇帝还京。

刘琳看着这些臣子,眼神逡巡一周后,仗剑伴驾。刘辩回顾,心下安定。袁绍等人先前大惊,及见刘琳手持御杖,遂不敢多言。

车驾行不数里,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失色,帝亦大惊。

刘琳和云恋对视一眼,安抚地朝帝王一笑,却使陈留王扬声道:“前方人马何人!”声音甚是雄壮。

“陛下终是胆魄不足陈留王。”刘琳低语。

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子何在?”

刘辩与刘琳对视,忽而微笑,假作战栗不能言之状。

陈留王勒马向前,怒斥:“来者何人?”

董卓傲然:“西凉刺史董卓也。”

陈留王喝问道:“汝来保驾耶,汝来劫驾耶?”

董卓应声而答:“特来保驾。”

陈留王威仪不减:“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

卓大惊,慌忙下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

刘琳和云恋对视一眼,恐董卓见队中有女子而起色性,隐匿在帝身侧,众人还京。回见何太后,君臣痛哭。检点宫中不见了传国玉玺。玄魅见此,心下主张。

夜间,玄魅等四人并帝刘辩、陈留王刘协至冰室之中,“董卓心存废立,陛下宜自保。”刘琳率先开口,众人惊愕。

“公主如何得知?”郭嘉的脸色冷凝。

“今日董卓‘接驾’之时意甚倨傲。及至协儿出列喝问抚谕之时,董卓眼神奇亮,厉芒闪动。恐怕不止要废帝,亦会弑君!”刘琳的话十分肯定。

刘辩笑了。

“这皇位,父皇本意心属皇弟,如今兄长也算是将你该得到的地位和荣耀完璧归赵。”他笑得释然。

刘协大惊,俯伏于地不敢仰视。

“臣弟纵然万死亦不敢受此皇位!”他的声音甚是惶急。

“还请陛下斟酌。”郭嘉慢声进言。

“辩儿,姑姑我只是猜测,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放心就好。”刘琳缓缓起身,一字一顿。御杖点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余音悠长。

“不必再议,朕意已决!”刘辩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摆出了皇帝的架子大声斥责。

“朕唯愿,皇弟皇妹以及诸位爱卿安好。向日孟子有云: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朕愿意舍得一己之身,只希望朕不会枉死,这便够了。”

刘琳长身伫立,衣袂无风自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刘辩是帝王,他的尊严,无人能折。刘琳久久地凝视着壁炉之中燃烧的火苗,不言不语。

“朕先走了。”刘辩见众人仍在踌躇之间,怫然而怒,一步步地退出了冰室。

“臣愿领旨,必不教圣上枉死。”刘琳终于转身。

“臣等领旨!”余下诸人跪伏于地,声彻殿宇。

“姑姑果然一直都不会让朕失望,一直都是。”刘辩霍然转身折返了回来,站在五人面前。

“朕有特旨,众卿静听!”

五人肃了颜色,一双双眼睛里,光芒激射。

“郭爱卿,汝做笔录吧。传国玉玺已经让玄侍卫打捞上来,待朕宣完旨意,即刻盖上玺印,交予清扬大长公主保管,直到众卿回归并州方可出示皇叔刘耀。”

“臣遵旨。”郭嘉袖出黄绢、狼毫,玄魅将一方白玉砚台端端正正地放在郭嘉的面前,墨汁正浓。郭嘉饱蘸浓墨,听得刘辩一字一句道:“朕以不及弱冠之龄,赖大将军及太后扶持,登基即位。然朕德不足以扶正寰宇,心甚有愧。

董卓贼子,接驾之时言语冲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奈何朕智虑胆魄皆不及皇弟,贼子怀怨,欲行废立。朕既知己身无德行,不敢妄占大宝。然朕既已登基,则须守土守家,不可苟延残喘活于贼子淫威之下。

皇弟有分清扫寰宇,望众卿善辅佐之,倘若肃清贼子,朕虽死亦瞑目矣。慎之慎之!

皇姑母刘琳。温婉有资仪,克勤俭让。然被奸人于父皇面前混淆是非,致使姑母含冤,幸而侍郎郭奉孝体察圣心瞒天过海方保无虞。前日救朕于危难之时,危机四伏之下亦进退有度,无负朕望。朕每每见之,如饮甘泉。特奉先皇遗诏,赐予节杖,助卿等拨乱反正。望卿等勿以其女子之身轻慢之。

黄门侍郎郭奉孝,行事鬼神莫测,智计超绝,与朕多有助益,亦师亦友之情,朕时刻不敢忘记。特封军师少傅,助皇叔出谋划策,早日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

孟子有云:百姓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朕虽死不恨。

特此有诏。”

郭嘉落笔抬眸,对上的眼神很平静。

“姑母不必有心结,世事难料,朕的生死既然已经注定,人力不可改变。”刘辩亲手将诏书盖上玺印,交付给了刘琳。

身怀两份密诏的刘琳,泪如泉涌,拜倒在刘辩身前。

一声清啸破空而至,冰室地动山摇。刘琳收泪,站在最前。

冰室的门轰然倒塌,刘琳拔剑,身随剑走,冰门水煎在她的剑下化作点点雾气。

“谁接住了我的苍穹之吟?”半空之中传来一声随意的询问,刘琳云恋和玄魅的脸色却全变了。

刘琳回头看了余下众人,缓缓迈步出去。

“是你。”那声音再次响起。

“不然你认为会是谁?”刘琳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半空之中的金光用涌动。

“就算是你吧。你可敢再接我一招?”声音中全是挑衅。

“你出招,我抵挡,没有什么敢与不敢。有些时候这些都不由自主不是么。”刘琳的声音里冰冷的好像蕴藏着玄冰一般。

“苍龙剑诀,你可听说过么?”金光落下,男子容颜出尘。

刘琳笑了笑:“听说过又怎样?如果你喜欢这样的出场方式以及这副女人脸,我无话可说。”

云恋吓了一跳,玄魅也皱起眉头。

“难道那只破鸟的力量就让你变得目空一切了么?”男子抽出宝剑轻轻一挥。

刘琳不动。

那一剑带着灼热朝刘琳袭来,她眯起眼睛,将一柄剑横在身前。

刘琳发出清朗的一声凤鸣,浑身腾起了蓝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男子的瞳孔骤然放大。

“凤主火,这从来都不会变!你……”男子的那一剑被轻松化去,他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大吼。

“龙威果然可怕。”刘琳稳若磐石站在那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丝毫的移动。

“凤主火,这不错。但是……你听出过冰莲么?”刘琳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寒烈丝毫未退。

“你果然是有些资本的。”男子勾唇一笑,颠倒众生。

刘琳垂睫:“最好不要再用这副女人脸了,我还以为这次是个千年老狐妖呢。”

“你……”男子气得七窍生烟却不忍心对她怎么样。自己这无往不利的容貌啊,这次竟然失利了!

“你们困的话就先睡去吧。我和这位龙神大人聊聊。”刘琳回头对郭嘉三人微笑。

“好。”郭嘉的声音很清澈。

顺着声音看过去,男子瞬间抓狂了。

“这世界上怎么有长得比我沐焱还好看的人!不行,我一定不能容许如此事情发生!”他看着郭嘉的眼神几近喷火。

刘琳微微笑着,眼里充满了骄傲地看着他陷入极度痛苦之中。

“我要毁了你的容!”沐焱喷出一口火焰。

“开玩笑的就算了,不然……水克火,你要小心。”刘琳毫不留情地斩出一剑。

水火相撞,巨大的能量震得郭嘉三人脚下不稳。沐焱的眼里全是惊诧。

“我说过了,水克火。”刘琳淡然一笑,回身对郭嘉等人挥手。

众人鼓励地与她对视一眼,各自退回。

水火相撞,两人分毫不让各出奇招,在压力之下,御河水翻腾了一夜。

龙凤对战,震撼了天地。这是少有的旷世一战!

他们难分胜负,却终究握手言和了。没有人知道这震撼的一战背后都发生了什么。

某条龙日后死死地粘着刘琳,怎么也赶不走了,每天自恋的不行,让刘琳烦恼无比。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