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风雪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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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一线之间

经过了长期的整顿之后,董杰终于决定出兵长安。

周瑜的情报源源不断地流入郭嘉和刘琳的手中,两人对着这些东西也都开始各自盘算。之所以会是各自盘算乃是因为郭嘉知道这张燕如今虽然是并州的一个隐形的兵马实力,但是自己作为并州明面上的参议不好和张燕有着过多的接触,于是张燕这一摊子也就毫无疑问地摊在了刘琳的肩上。

看着日益隆起的腹部,刘琳摇头苦笑。周瑜已经走了几乎两个月,自己行动起来是越来越不便利了。思前想后也知道时不待我,只好找了沐焱商议。

郭嘉忙的是焦头烂额,为了自己的工作以及刘琳的休养,主动借住在了荀彧的府上,自然对于刘琳的情况不再有过多的干涉。要将他们拆开虽然不是人道的做法,但是在现在这个时期,两人都深明大义地选择了忍耐。

不得已,刘琳只好委托念璃带着自己与张燕对决之时用过的那柄宝剑去和张燕做交涉,而她自己则也难以安枕,不断地推算着长安的局面。若是长安被董杰占据,对于并州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事,相当于将董杰这个强敌按在了自己的边界,日后再有个什么情况发生也真是够郭嘉他们忙活的。可是如果在董杰打算攻打长安到时候让周瑜加以阻止的话岂不是会引起董杰的怀疑?周瑜的性命可就受了太大的威胁了,即便董杰因此不追究而只是疏远,也会让刘琳他们的计划破产了,可以说不管怎么安排都是会有不好的情况的。这下子并州可以说绝对是压力大增……

难道哥哥发展的并州从此都不得安宁了吗?不可以!刘琳想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一片迷乱。

玄念璃的身形在太行山一带游走着,暗暗观察着四周的形势。她知道事情的成败现在已经隐约被刘琳一手移交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无路可退!

“什么人!”山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呼喝,一群人舞刀弄枪地将玄念璃围在了中间。玄念璃虽然知道自己是要去找一个叫做张燕的山贼首领,可是她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张燕的手下,只是沉吟着不开口,反正这些人也是伤不得自己的,何不静观其变?

“小女子在山中迷了路……“她微微弯身,尽量显得十分害怕,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围围着自己的人的动静。现在,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姿容,自己想必该是被他们押送到的山大王的面前了吧。

那些围困着的人看到她这是个小女子,不由一阵骚动。玄念璃等待着,心里暗暗焦急。姊姊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而她最在意的周瑜如今就像是走在悬崖上,需要自己尽快调集外援!

“诶,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不如左丘丈八去向寨主报信,我们几个慢慢带着她就是。”几个小头目聚在一起商议。

“那我先过去,你们记得好好对待她,寨主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子受欺负的,谁要是敢犯了这一条,哼。”那左丘丈八临走前再三告诫,余下众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他。一旁的玄念璃好生郁闷,心想这个首领该不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还有这么怪异的规定,一点也不像个山贼啊!听姊姊说山贼都是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怎么到了这个山大王这儿一切都变了?何况……在这里有谁能欺负得了自己,那可真算是稀奇了!

左丘丈八急速地翻山越岭而去,剩下的人将玄念璃围在了正中,缓慢地前进着。一路上都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这位首领的手段他们都是领教过的,自然犯不着去触霉头让首领的有理由疏远了自己。

众人行不过半忽见左丘丈八快速返回,带着念璃翻山越岭而去,只留下那些小喽啰们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首领这是怎么了?这个女子又是什么来头?不过想到这么不同寻常的反应,喽啰们不禁开始感激起左丘丈八来,如果不是他的事先提醒的话自己这些人很可能会有被碎尸万段的危险。

玄念璃猜,可能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他坐在上首,戴着一副鬼面,上面的青面獠牙颇为阴森凶厉,随着那首领开口,那鬼面也放肆活过来了一般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可怕的几乎能将一个活人吞噬的巨大洞口。

“左丘丈八,你这次做得很好!看来平时我对你的训导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也不枉我对你的信任重用。”那首领的声音喜怒莫辨,雌雄不分,左丘丈八即使是听了几年却还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不必如此束手束脚,我虽然时时严加管教,可是却是真心对你们的,咱们可都是一起和父亲驰骋沙场的人,你们都被我当成了兄弟一般,我怎会真的开罪你们什么?时机到时,那条关于不得欺侮女子的条令也可以废除。只是我在等人,等的就是女子,我怕你们会误伤了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首领的话语渐渐地恢复了温和。

左丘丈八点点头朝玄念璃看了一眼,缓缓退下。

“姑娘此来找我张燕有何时指教?”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张燕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冀,直接将话语挑明了。

“你果然是张燕!这是姊姊要我带给你的。”玄念璃也不废话,当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自怀中取出了一幅绢帛递了过去。张燕的希望之火自然燃烧了起来,接过来打开的时候手抖了一抖。

“公主终于是要启用我这一身杀气的草寇了……唉,九部混合,也是该做些事情了。我将他们这般拘束,也只能拘束一时,不能拘束了他们一世。我会择日点兵!”张燕的话语中很容易地让念璃听出了一丝丝的激动和欣喜。

“我话已带到,现在该走了。”玄念璃从容站起。她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男子原来也有一颗细腻的内心,他看着那绢帛的时候,侧脸是那样柔和,完全不是一个山贼该有的那种凶狠和不近人情。姊姊,你的眼睛可真是毒辣啊。玄念璃悄悄地走出了寨子,回首望,山上的郁郁葱葱带来的是勃勃生机。

这男子,久后一定大有所成。玄念璃暗自思量着,飘身而起。

与此同时,长安的攻防战也密集锣鼓地开始了。周瑜有了一次和孙策攻打襄阳的作战经验,自然是全力地帮助管亥,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士兵跟随着他一次次地进行着攻击,他们所攻打的正是潼关这座坚固的雄关。

护城河的水,埋葬的是多少的英魂?滔滔不惜的河水翻滚着将血和泪都统统吞噬,只余下一声声凄厉的不忍卒闻的呻吟或者不甘心的咆哮。

董杰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只是冷漠地看着那些士兵的死亡,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卑微和不值得自己去关心的工具,自己丝毫没有必要对这些工具付出什么感情。笑话,自己拥有者人所不知的异术,那刘琳也要畏惧自己三分,自己何曾在乎过谁?

喊杀声震天彻地,战鼓咚咚咚地回荡在潼关的上空,比起汜水关的一战也是毫不逊色,只是此时的潼关只有固守这一条路,就没有了士兵在场上厮杀的场面。

护城河很快被董杰下令填平,而他们付出的是数以千计的血火代价,死伤的士兵全都被推下河去,成了董杰夺取长安的铺路石。周瑜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发生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对于他来说董杰并不是他的辅佐之人,他的能力消耗很大程度上也帮助了自己的兄长平定天下,没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对手感到伤心,除非相惜。可是要和董杰这般人相惜是在是痴人说梦,他简直就是董卓的翻版,甚至在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直达城下,云梯搭上了城墙,激烈的守城战役就此打响。周瑜在后方担任指挥却也是尽心竭力。谁也不曾想到会有一支军队从后面直插进了董杰的腹地。

张燕在当日承诺了玄念璃之后便点齐了兵马按照刘琳的地图悄悄地到了董杰的驻地,他要做的就是牵制董杰的兵力让他自顾不暇。而这样做也是有着一定的风险的,毕竟董杰并不是什么草寇蟊贼好让张燕拿下,张燕只是凭借着对刘琳的信任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能够帮到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自己会失去生命,张燕也在所不惜。

留守的正是张燕的对头余毒,见了营外的军容整肃不由有了一丝杂念。张燕横剑而立,星眉朗目之中道不尽的肃杀将周遭的一切都冻结了。

“余毒小人,背弃我太平道教义,今我欲踏平此地,为雪耻而战!”张燕的声音通过内家功力发出,震彻四野,余音不绝,就连最为聒吵的虫鸣鸟叫也都被压制的一静。

余毒在帐内听得张燕这一声,早已是面色如纸。他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背离了黄巾就是因为他惧怕这位少主,而张燕也鲜少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他便一心想要脱离了张燕另觅出路。可是在内心中他畏惧张燕一如猎物对猎人的畏惧。

如今的董杰不知道比他张燕强了多少倍!哼,我有何可惧?!余毒暗暗地为自己积蓄着力量,稳了稳心神走出了营帐来到张燕面前。虽然不断地提醒自己不必畏惧,可是颤抖的双腿和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

张燕看到这样的余毒,哈哈大笑,笑声中他想到了许多。

其实余毒完全理解错了张燕的意思,他是没有给过余毒什么好脸色,可是他对余毒的期望却是最高的一个,是为了不让他恃宠而骄被其余人所排挤才会狠下心来一次次地打击他。不想如今……自己是做错了么?他竟然会这么快地选择了投诚董杰,算不算是自己的逼迫呢。

不管是怎样的,背叛都是张燕所不会接受的,他久居上位已经根深蒂固地将属下的忠诚看做了第一要务。

两人无言对视了几秒,余毒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催马上前与张燕交手。张燕眼底的冰冷再也掩饰不住,长鞭横扫。

张燕一边打斗着一边暗暗留意四周的情况,他想董杰一定不会留下余毒一支人马,自己一定要小心在意免得横生枝节。他一心二用自然就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不过对付余毒倒也够了。

两人马打盘旋杀得难分难解,四周的士兵都在等待胜负。漫天扬尘更是遮天蔽日似乎因为两人的气势让天都在为他们担惊受怕。

此时从潼关收兵的董杰疲惫地坐在大帐中,周瑜默默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飞快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将董杰的注意力拖在潼关更长的时间。

“这是我打过的最累人的仗。平时我只要动动手指就是,只是我不想让人过早地知道我的底蕴。”董杰虽然说是和缓,周瑜却终于知道了有哪里不对。

和姊姊一样的,有魔法在身的人吗?

“不知与并州郡主相比,胜算……”周瑜有意压低声音。

“她如今有孕在身,我要赢当然不难。就是平日里也不过是多费一些时辰罢了。终不过是没有修炼成的莲圣。”董杰从鼻翼中轻轻哼出一声,极尽地表示出了他的不屑。

“少公子有心,鄙人倒是有一策可助公子成功。”周瑜微微笑着,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着一种自信和迷惑。

“说来听听。”董杰果然感兴趣了,刘琳就是他喉中的一根刺,能够及早拔除自然再好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要将刘琳打败可不是想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周瑜附耳低言不过数句,董杰惊讶地挑眉。

“虽然是险招,但可以一试。”董杰沉吟了一瞬,缓缓点头。

周瑜见他应允,退下开始着手准备。却不知道在他走后董杰眼中的挣扎以及明明灭灭的光芒闪烁。他现在并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依然需要依靠他们的智慧和武力为自己打拼,这就是董杰如今一再退让的原因。自己实在是无人可用才会出此下策。

“罢了,听说贾诩在江东,我何妨走一遭去请他来辅佐?那孙权小儿怕是镇不住他!”董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眼里重新有了光芒。贾诩到了自己的手下之后一切都会地覆天翻不可收拾的,到时候即使刘琳有翻云覆雨的能耐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发展了!至于现在的这个不知名的谋士,贾诩到来之时便是他魂断之日!

周瑜即使不了解董杰的狠厉决绝也能想到几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眼下自己只能尽量地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董杰的防范无疑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但是也同样因为他的偏激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成败就此只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