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萧让过得心惊胆颤,开玩笑,白素素来服侍他,让他真有种要折寿的感觉。
更为重要的是,两天前,他受白素素蛊惑,一时冲动,向白素素坦白了感情之后,白素素竟然没有一点回应,让他完全看不透她的喜怒哀乐。
然而,萧让非常清楚,无论是他还是白素素,显然都不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正是如此,白素素这不动声色的表现,让萧让心里毛毛的。
说实话,享受着白素素的服侍,萧让真的快乐并痛苦着。若是让其他人知道,白素素竟然这么亲力亲为、毫无怨言地照顾萧让,恐怕会嫉妒得发狂,这一点,萧让心里很有满足感,像白素素这样的名门闺秀,何曾这么细心地照顾过谁?但是,对于白素素沉默下那不可预知的未来,萧让心里真的没底,这快乐之下的煎熬,显然就是痛苦了。
出乎萧让意料的是,白素素真的就像只是地来照顾他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行为,她端正的态度和良好的作风,深得萧万山和姜梦雪赞赏。
尽管如此,萧让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以他对白素素的了解,这女人是从来不做无用功的!说她真只是纯粹来照顾他几天,萧让打死也不信,她越是这样,萧让越是觉得她谋图甚大!萧让也想过把白素素支开,让她做她自己的事儿,不过,他悲剧地发现,他在他们家的话语权越来越小……
萧万山的跌打药,果然不是盖的,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即便以萧让的皮开肉绽,表面看上去,竟然已好得差不多。当然,那仅仅是表象而已,尽管萧让已经可以翻转身子,但离自由行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萧让,在屋子里待了这么多天,是不是有些腻味了?要不,我带你到外面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这天,晚饭过后,白素素向萧让如是说道。
尽管萧让对白素素很是警惕,但对她的这个提议,却没有半点意见,他已经有四五天没有见到阳光,可想而知,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煎熬!现在终于可以动了,他自然也想出去透透气。
“素素,那你背我出去?”萧让心存不良地打量了白素素一眼。他越来越觉得,白素素果然是完美身材,高挑程度可比肩陈倩,风姿韵味堪比云若絮,他相信,如果白素素去做专业模特,她的声誉绝不会比陈倩差!
“你想得美。”萧让什么性子,白素素早已清清楚楚,对他的调侃不以为意,轻轻地瞟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要我背也可以,不过我只背我老公,你敢上来吗?”
听到白素素这话,萧让顿时无言以对,现在,他显然不能随便开白素素的玩笑。
见萧让吃瘪,白素素方才转身,从门外推进来一轮椅,直到萧让床前,“大老爷,需要我扶你么?”
看着白素素那浅笑吟吟的模样,萧让却似看到了一只恶魔,连忙道:“毛爷爷说过,我们要自力更生,素素,你让开点。”
萧让本就是腿脚有些不便,上半身却是好好的,双手一撑,便坐在了轮椅上。
“走吧。”萧让话声未落,白素素就推着他,向外面走去。
一出大门,萧让真有种解放了的感觉,拼命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看到他的样子,白素素虽然也有些感触,但面上却笑道:“萧让,你是不是打算把这几天的都补回来?”
萧让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这是我的院子,我想怎么吸就怎么吸,你想怎么?”
白素素撇了撇嘴,懒得与他多说,于是,便推着萧让,穿过院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也凉了下来,在这清风徐徐、云霞染天的傍晚散步,无疑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更不要说是重见天日的萧让,以及别有心思的白素素。
萧氏山庄的位置比白素素家的别墅还要偏远一些,但却比之大了许多,足足有数十亩,除了房屋、院子,更打造出了一片独立的景观,上百年底蕴的积累,即便在萧氏这样大家族,重要性都名列前茅,其规模可想而知。
“我现在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还是身体健康,与自己的关心的人,一起快快乐乐地过下去,其他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是浮云。”这话虽然有点俗,但确实是萧让的心声,一个人只有生病或受伤之后,才会明白,平常以习为常,甚至毫不在意的身体,究竟有多么重要。
“萧让,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头子,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怎么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就有点想笑呢?”话虽如此,但白素素一点都没笑得出来,因为她也一样,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都平平安安。
萧让淡淡一笑,并没有与白素素争辩,只是说道:“你可以想象,我们五十年之后的样子吧。”
说到这里,萧让不由想起了那首《浪花一朵朵》。
萧让突然觉得,这次受伤之后,他似乎变得伤感了一些,一时之间,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白素素无疑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萧让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首歌。”萧让摇了摇头,立即调整情绪,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绝不能让那股伤感影响到自己。
“哦?”白素素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萧让竟然是这个答案,在她的记忆中,萧让最多就是五音不全地胡乱哼哼,还真没见他认真地唱过歌,于是也来了兴致,“要不,唱来听听?”
“大小姐,我演唱会的身价是很贵的。”萧让白了白素素一眼,不过,他显然是敌不过白素素的,最后,还是哼了起来,“……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哎哟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
白素素推着轮椅,听着那一首简单而朴实的歌,徐徐而行,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