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完毕,二姑妈跟二姑夫还有我跟胖子表哥,又急急忙忙的直奔奶奶家;一路上二姑夫在极力安慰二姑妈,说家里这个杨莲虽然来历不明,但是她对人却没有坏心眼。
还大比方说奶奶那么严重的瘫痪,形同植物人都被她用家传秘方侍候得可以坐起来说话,还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去质疑她的?
胖子表哥说,那么大姑妈的宠物犬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个杨莲没有害人之心,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一条那么可爱的小狗狗下毒手。
二姑夫又说了,小狗狗的死跟杨莲没有关系,谁能证明小狗狗肚子里的东西就不是大姑妈给喂食的?
二姑妈瞪了一眼二姑夫道:“大姐都说了,小狗狗就是来看妈她老人家之后,回去就起病的。”
二姑夫不依不饶赌气道:“那好,我们立马去确证小狗狗肚子里的食物究竟是什么。”
为了有确切证据来证明杨莲的罪行,二姑妈同意去宠物医院提取化验单。
要去宠物医院,我跟胖子表哥有点怯懦,却不得不硬起头皮去看看。
幸亏的是,车是二姑夫的私家车,我跟胖子表哥呆在车里不下来,只是把挂号单跟解剖医生的名字告知他们就好。
二姑夫跟二姑妈去宠物医院,我跟胖子表哥呆车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在担心这样兴师动众,会不会打草惊蛇杨莲有可能跑路。
我在担心,如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杨莲会获罪;毕竟除了爸妈之外,她算是对我最好的人,在奶奶家里那么久,从多方面的关心我,爱护我——
可是事到如今,我却不能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怕的是,我那一晚看见的景象变成现实;忐忑中,终于看见二姑妈跟二姑夫脸色阴沉,一步一沉重的走来。
上车之后,二姑夫把化验单给了胖子表哥看。
化验单上注明,小狗狗肚子里的脏器血红素高于动物脏器的血红素,因此鉴定为,脏器为人类脏器,只是此脏器属于衰老症状,小狗狗是因为大量无节制的进食脏器导致脾脏、胃膨胀爆裂致死。
二姑妈浑身颤抖,她卷缩在座椅上,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一字一句道:“我们不想事情闹大受到牵连,用重金堵了解剖医生的嘴。”
胖子表哥吓得脸色剧变,一言不发,捏住化验单的手嘚嘚嘚的抖。
二姑夫铁青着一张脸,没有继续为杨莲辩解。
我在猜想,杨莲很有可能真的去医院停尸房搞到死人的脏器还有脑髓;她把脑髓喂给神智不清醒的奶奶吃,把死人的脏器喂给大姑妈的宠物犬吃。
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在等我们。
在路上,二姑夫给杨莲挂了一个电话,大意是说让她暂时别出门,哪怕是要去买菜,也得等一会。
在很小得时候,我一直梦想能坐一次二姑夫的车,可是这次真的坐了,心情却不是想象的那么好;每一个人的表情,心情都叵测难料,胖子表哥一晃眼好似变了一个人,脸上阴晴不定,眼里埋藏了许多仇恨那样,看来他不但惧怕杨莲,还仇视她。
车轮碾压着路面发出沙沙声,与车轮扬起的碎沙石敲打车轮毂和底盘上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像是在演奏一急迫令人压抑的交响曲。
一片安静,车子挤身进入一维修路段;那些在烈日炎炎下埋头苦干的养路工师傅衣服都湿透了,来去匆匆过往的行人,车辆谁都没在意这些,各自为了各自的目的去向,高高在上行走在已经维修好平坦的路面上。
忽然,二姑妈发神经那般,斜刺刺伸出一只手抓住二姑夫,声嘶力竭嘶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味地袒护杨莲那个妖精了,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
我靠,二姑妈这智商,醒悟得也太迟了吧!
二姑夫除了极力狡辩,还得稳住方向盘,两人就那么在我们面前拉拉扯扯,大声,毫不忌讳的谩骂对方。
胖子表哥起初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在后来看他们一直那么抓扯下去,就不乐意了;他发飙起来就像一头竖起箭毛的狮子,怒吼道:“你们闹够了就给我住手,要是出了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胖子表哥的话一出口,二姑妈跟二姑夫,都乖乖的收手,一个捂脸呜呜哭泣,一个重新整理情绪,认真的继续开车。
我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来,他们在害怕什么。
害怕奶奶出事?想到奶奶我脑海中就浮现出餐桌上,餐盘里鱼的眼睛。
奶奶怎么可能出事?在几个小时前,二姑妈他们还对面跟她谈话来的。
二姑妈的电话铃声,鬼叫鬼叫的响起。
搞得坐在车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也吓得一激灵,急忙拿起电话一看,是大姑妈打来的。
大姑妈先一步已经到了奶奶家,她说家里没有人,杨莲不见了;还说奶奶病情加重,没有起来跟她说话,屋里还有一股十分难闻的腐烂气息。
这下二姑妈更是急得嘴唇起泡,一个劲得催促二姑夫开快点。
我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二姑夫,觉得他打电话通知杨莲是故意的;就在刚才,当他听到大姑妈在电话里说杨莲不见了的话,那唇角一闪一抹狡黠的冷笑。
还有一个让我怀疑的地方就是,二姑夫刻意绕道从维修路段到达奶奶家,其目的是显而易见的想拖延时间,好让杨莲顺利逃脱。
怀疑归怀疑,事实上是怎么样呢!
当我们回到奶奶家时,大姑妈正急得跟什么似的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
二姑妈到了,跟大姑妈一照面,彼此心照不宣直奔奶奶屋里。
我听得见她们齐声喊奶奶,又听见她们大肆呜咽的哭泣声。
胖子表哥恨恨的在屋里转悠,四处寻找杨莲留下的痕迹。
二姑夫阴沉着脸,没有去看奶奶,而是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那眼神真的很吓人,我不敢继续看。
二姑妈跟大姑妈不相信奶奶就这么去了。
在一片诡异得怕人得肃静氛围中,我静悄悄就像幽灵似的进了奶奶得卧室,我没有看二姑妈跟大姑妈,而是不受控制的走到奶奶床边。
然后伸出手,把她扶起来——她的身体很轻,就像一张风干了的人皮;在大姑妈跟二姑妈惊讶的注视下,我把奶奶搬动背对着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