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撞鬼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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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葬礼

因为我爱做梦,以至于把梦境跟现实混淆,糊里糊涂跟圭二唠叨几句,然后就一觉到天亮。

其实每一个人都做梦,在醒来之后对梦的印象会自然淡忘掉;但是我却不然,很多时候我对梦与现实都是矛盾的,从梦中醒来,特别是跟亲人难得一聚,只能在梦境中看见,那种感觉,真的难以言表。

屡屡面对残酷的现实世界,我的思维却充斥着对梦里情节,有着某一种迷恋和别样的排斥。

风先生的书好端端的放置在床头柜上,据圭二说这部书实在是太破了,风先生在修补这部书的时候,把书名给搞没了。成为一部名副其实的无名天书,没有名字的书我更没有兴趣去看。

不过对醒来那一刻手指捏的笔,却有一种不安的因素存在。我依稀记得在俩怂恿鬼的蛊惑下,好像在纸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写了刘寡妇的名字跟村长。

今天是礼拜天,按理我应该复习功课,预备高二能进一步的,可是想到我昨晚上在纸上画的名字跟路线,根本就没有心思看课本。看圭二背起从庙子里讨要来的包是要去公园继续忽悠人,我呢给胖妞儿挂了一个电话。

胖妞之所以胖,那是她爱睡懒觉。这是我在没有接通电话前的猜测,可没想到的是,咱胖妞早起,已经在外面跑了一圈了,还呼哧呼哧喘息说这都是为了我才下定决心减肥的。

我扪心自问,何德何能能影响到一个嗜睡,爱吃零食的胖丫头,能下定决心减肥!我摇摇头,也没有刻意去辩驳她的话,只是说要去新村小区。

胖妞说别去了,刘寡妇的遗体今天要化妆整形,还说我们直接去火葬场能看见想要看见的人。

我知道她所指的是谁,不就是刘寡妇的女儿吗?我跟胖妞都跟刘寡妇的死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我们俩必须去火葬场。

现在的火葬场跟殡仪馆从冷冻,化妆,追悼,火化都是一条龙服务。想刘寡妇死得那么惨,怎么着也得化妆整形才能入土为安。

我跟胖妞是打的去的,看见了很多陌生面孔。据胖妞说这些人都是新村小区的住户,也就是刘寡妇生前的邻居;只是邻居那么简单的关系,在他们俩脸上也就看不出半点忧伤悲苦的表情,看到的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笑一下,只是没有发出声音的那种笑让我看着不舒服。

从大门进来的是村长,一晚上没有见,这一次看见我怔住了。

一晚上的功夫,他憔悴了很多。能把我怔住的不单单是他的憔悴,而是蹲在他肩头上的那只乌鸦。

我把村长肩头上蹲的乌鸦归咎于我的过错,是我昨晚上被俩怂恿鬼蛊惑,在纸片上画了他的名字。我是谁,是城隍爷亲口授命的阴状师,具备主宰人生死权的阴状师。

阴状师是搞什么吃的?实话告诉你,不但可以状告活人,还能状告死人,也就是死亡之后的鬼魂。状告活人可以减掉他的阳寿,状告死人,他会被下到十八层地狱去受各种酷刑。

当然,状告是一回事,告了,还得有各方面的阴差进行调查取证,如果属实那么我的状子就准了。

这是我从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包括跟我最亲近的圭二。

没有了小太岁的庇佑,我的神智很容易被俩怂恿鬼蛊惑住,才会在思维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画上村长的大名。才会连累他受到死亡阴影的笼罩,我该怎么办?

刚刚想上前去提醒他,却看见一身穿麻灰色衣服,黑色长裤的女子,愁容满面款款进来。在她身后跟进来一十来岁的小男孩,在小男孩的身边是一位体格健壮,身材魁梧的男人。

看小男孩的相貌就不难猜出,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我是太过敏感这些有爸爸妈妈的人,一看见人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一起,心里就别样感受。

还是来说正事,胖妞轻轻碰了碰我一下,努努嘴暗示这就是刘寡妇的女儿芝芝。

还别说这位芝芝阿姨,还真有那么回事,现在虽是人到中年,她还是那么漂亮,不仅身材很正,面上略带憔悴却也掩盖不了她姣好的容颜。

我动了动身子,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过去。

胖妞瞪我一眼,低声喝问道:“你想干嘛呢?”

对啊,我想干嘛?人家是阿姨辈的,难不成我想去泡她!我擦,胖妞的心思咋就那么捉狭?我想靠近,是想去感应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秘密。

只要能给我机会靠近,哪怕是短暂的几分钟,我保证能感应到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事,背后真凶是谁。可这事难就难在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有这个能力,别忘了,胖妞可就是一个管不住嘴的三八。

村长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他嫣嫣的站在那,就像是在打瞌睡。

站着打瞌睡,不知道有人看见过没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村长站着打瞌睡,身子晃了晃,有人在提醒他,他使劲的揉揉眼睛,看清楚是刘寡妇的女儿女婿还有外孙来了,急忙上前去打招呼。

这一幕不对,应该是刘寡妇的女儿跟女婿主动来跟村长打招呼才对。圭二一直说我是鬼机灵,观察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细节,不比他差,这一点他没有说错,我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

如是你也在人家脸色中长大,也可能有我这个察言观色的本事。

芝芝阿姨察觉有人在看她,从进门那一刻就一直在看。她在人堆中搜寻,最终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深深的凝望一下,面对村长她没有多做表示,表情冷漠到极点。

还是她丈夫会做事,一支烟,一句话,把村长的不快撵走。

芝芝自始至终都没有哭,我却能感觉到她越冷漠高傲的表情后面,是越多的畏惧跟恐慌。

没有来殡仪馆,没有看见入殓师给尸体化妆,你是不知道这些特殊人群有多么大的心理承受力。面对一张已经完全变形,狰狞可怖的面孔,他们还是淡定自若的一针一线把撕裂开的唇角缝合好,再抹上跟皮肤相近的油菜,那缝合的痕迹就像一线细小的疤痕,一张脸复活了。

“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芝芝紧绷着面孔,苍白的脸上,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终于滚动出一颗包含情感跟愧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