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只有一条道是通的,其余两条是死路,死路尽头是什么,我不敢想象。而在三岔路口,有俩小孩,小太岁告诉我,其中有一个孩子说真话,还有一个孩子说的是假话,就看我的造化,如果问到说真话的孩子,那么就有希望冲出老巫婆设的局。
两孩子脸很白,垂直手臂,机械的站在那,好像是专门等我来的。看俩孩子就不是人来的,分明就是两小鬼头,面对小鬼头,我怕倒是不怕,只是担心俩鬼孩子都说假话,那可就要害苦了我。
我走过去,掏啊掏,把风先生塞在我衣服里的冥币掏出来,递到俩鬼孩子面前,伪装成他们俩的样子,幽幽的说道:“我们来打赌,谁先说出前面这三条路其中哪一条路是通的,猜中有奖。”
俩鬼孩子在鬼气森森的氛围衬托下有几分魅惑,但是我还不得鼓起勇气上前搭讪。心里对自己说不能对视他们俩的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看了一下,他们俩的眼睛黑沉沉的类似无底黑洞,看着令人发憷,我急忙掉头看向别处。
俩鬼孩子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其中一个说道:“我有一个谜语,你猜中我就给你指路。”
另一个也是咧嘴一笑,露出同样白森森的牙齿道:“我不用猜谜语直接告诉你。”
我挠挠头,想了想,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假的。这样一想,我干脆看向喊我猜谜语的鬼孩子道:“我还是猜谜语吧!”我模仿他们的样子,还别说真有那么点鬼里鬼气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对方是鬼,我是人。是人身上就有人的气息,虽然在进入棺材时,风先生有把我身上到处都画上符咒,但是心里还是没底,怕的就是被两鬼孩子识破我是人来的,反而会把我拉住跟他们作伴,如果不能及时返回棺材里,说不定我真的就跟死人没两样了。
出谜语的鬼孩子,再次咧嘴一笑,说真格的,我真他娘的不想看见他们这种笑容。他们的笑容阴森森的,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浑身凉丝丝的特不爽。
鬼孩子突然伸手一指,尖声笑道:“嘻嘻,你后面站了一个鬼。”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蓦然一跳,暗自骂道:尼玛,这里特么的那来那么多鬼,面前俩就够难应对的,现在身后还有一个,刚刚想回头看;小太岁骂道:“你真是笨死了,他的谜语就是这个。”
我皱着眉头,谜语我身后有鬼?谜底;“人小鬼大。”
出谜语的鬼孩子吐吐舌头,撅嘴,摇摆身子道:“不好玩,我琢磨了那么久的谜语,他一下子就给猜到了。”
我掀一下鼻头,嘚瑟道:“愿赌服输,赶紧给我指路吧!”
另一个鬼孩子诡笑诡笑直愣愣的看着我。我是不敢看他的,就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足可以把我的魂魄吸进去。
出谜语的鬼孩子,机械的扭动头,慢慢的抬手指了指中间那条路。
看来我的猜测也不错,应该就是中间那条路,如此我没有跟俩鬼孩子继续磨叽,而是抓紧时间,在他们俩没有识破我之前麻溜的跑路。
事实上是我低估了老妖婆的能力,就在我按照鬼孩子的指点踏足进入中间那条路时;我看见了宋茜,她白衣白裙,脸上一抹恬静的笑意。
看见她,我心里一喜暗自道;看来那个鬼孩子是说真话的,就在我奔向宋茜时,一眨眼的功夫,她突然幻化成一滩血水,噗洒落在地。
血水瞬间幻化成一袭黑色的雾气,雾气活脱脱就像一个幽魂,张牙舞爪,吓!冲我扑来,我能看见雾气中有一张大口,还有鬼爪。我靠,吓得我本能的矮身一躲,再度起身时,却觉得自己好似沉入了无底深渊,更像是进入了一条黑漆漆没有退路的死胡同。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胡同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怪声,就好似有一张张恐怖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对我扑来。我在黑沉沉的胡同里狂奔,扑通扑通的是我的心跳声,,一声声鬼祟的怪声,接踵而来。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蹲身,能感觉千万只冷冰冰的鬼爪对着我伸来,我蹭地站起身,仰头望向如墨汁般的顶部冲天大叫“啊啊啊!”霎时,万道金光斜散射状从身体各个部位爆发出来。
嘤嘤嘤,呜呜、嗷嗷的怪叫,霎时消失,我再定睛看,空间中依然是一团黑。我动了动眼珠子,努力瞪大看,然后用手摸一下身边。
我擦,目测已经在棺材里了?如此,我大力捶打棺材,双手推,脚蹬。很快棺材外面有动静,还有人跑的声音,接着棺盖慢慢一点点的被挪开,从棺盖挪开的位置射进来刺目的光亮。
是不存在叔叔一把扶起我,一叠声问:“没事吧?”
我靠,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事?我在他的搀扶下,有气无力道:“你们怎么不早点把棺盖弄开?”
风先生含笑看着我道:“棺盖刚刚盖上几分钟,你就叫嚷。”
几分钟?怎么可能,我可是在阴曹地府溜了一圈的,他们竟然说才几分钟?
在后来我问圭二,他也说不存在最后一次弄开棺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就那几分钟,我就在棺材里发生那么多事。
小太岁告诉我,在阴间一个小时就是阳间一天,我在阴间发生那么多事,在阳间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从棺材里出来,我的一张脸跟死人脸没有两样,也把人吓得不轻。特么百思不得其解,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我怎么就变得这样?
无论他们怎么问,我都闭口不谈关于棺材里发生的任何事。如果把棺材里的秘密说出来,我怕他们会不顾后果把棺材烧掉。但进去一次,却也对这副棺材充满畏惧感。自打出来之后,我就对自己说;特么的要是在喊我进去,我就诅咒他下辈子变猪,变地上爬的。
被不存在叔叔安顿在工作人员的休息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在这种地方,无论有多舒服的环境,都会不经意间跟死人挂上钩。我躺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死人骨灰的味道。
圭二跑上跑下的嘘寒问暖,当真就像我爹那样心疼我,好一会我差点被感动得想拥抱他一下。
风先生自从因为上次的事件后,一直没有敢靠近我,也绝口不提拜师的话。总是远远的看着,抚须含笑不语,眼里满满的是慈爱。他让圭二给我一部书,是一部乏黄,破朽,生怕翻页都会碎掉的破书。
书页面残缺不全,貌似被什么东西咬了,破破烂烂的页面上有三残字,前面那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不过后面俩个半字我认得;一个艹字头就是神算两字。
什么玩意?我把破书丢在一边,拥被假寐,大脑里满满都是头包纱巾的女人。
在这个地方,风重,但凡婚育过的女人,都要包一条纱巾或者是头巾什么的,那样子可以避免月子期间落下后遗症,得头风病。
包纱巾的女人跟刘寡妇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哪个刘寡妇现在还在不在——真正想事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只猫。
我不太喜欢猫,特别是在殡仪馆这种地方,所以看见猫,我就“嘘~嘘”的想要撵走它。
那猫它不但不走,还“猫~唔”叫一声,直奔我而来,并且纵身一跳,嗨!他丫的还跳到床上来了。难不成,这只猫真把老子当死人了,想跳一次,搞点尸变的把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