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九重天南,妖孽丛生,帝王昏庸,世家争霸,民不聊生。
她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站在云端,俯瞰天南一万二千里地,最后,指着天南皇宫,意气风发的道:“我想要她!”
他斗志昂扬,心怀天下,她以为他口中的“她”是九重天天南这片美丽富饶的一万二千里地和这里相亲相爱的人民。
所以,她以自己为九重天四大家族之一的夜家神女身份,历尽八百年的时间,助他登上九重天南天帝之位。
那一年,石榴花开得像火一样红,她满怀欣喜的想着,她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只是,新帝登基晚宴上,和他一起走上那天南最高的位置的人,并不是她。
那夜,她挺直腰身,稳住冰冷至僵硬的身体,睁大眼睛,看着他拉着她走向宝座。
他看着她,那满眼的温柔与笑意,刺痛了她的眼,就连柔和的夜明珠光亮照在他的笑容里,竟也是那样的让她刺眼到头晕目眩。
那一刻,她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的“她”,是她,那个被他父亲封为宠妃的女人。
她曾不止一次见过他们在深夜密谈,她原以为,她只是他放在他父亲身边的棋子。
却没想到,原来,她才是棋子。他想要的,是她,他所计划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得到她而已。
记忆中的他,是从未对她笑过的,哪怕只是敷衍,刻意的将嘴角上扬。
她曾听伺候他的人说过,他小时候练功走火入魔,伤及五脏六腑,情绪波动不能太大,所以性子冷清,她理解他。可是,如今……
原来,我所有的运气加起来,只能够让我遇见你,并不能让你爱上我。
那一夜,她换下盛装,留书说:
“年岁不等人,该回家嫁人了!”
二十二万岁,二十二万年,却有二十万年的光阴是在为他活着,如今,也该为自己活了。
于是,独自离开天南,回到中央。
她想,这一离开,那就永不相见了,不是为了什么。
只是,她不能面对没有他的结局,再见,也只能徒曾伤悲;
只是,她不想承认,她只是助他登上帝位的棋子,再见,只能增升怨念。
次年春末,也就是换世神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年整,石榴花同样开得如火如荼。
九重天四大家族之一的夜家庶出神女,夜落纤,助天南寒尧帝君一统天南,战魔除恶,功德圆满,被中央天帝、六界第一统治者赐封为“锦和上神”,成为神界第五个上神。
这一封赐,更加巩固了夜家在九重天上的地位。
同年立秋,夜家再获皇恩,中央天帝赐婚,将锦和上神许配给九重天四大家族之一、北菛(men)家族的嫡生独子北菛九叔。
强强联姻,门当户对,正处在欢喜中的两大家族却不料突发变故。
一向平易近人、乖巧懂事的锦和上神竟勃然大怒,抗旨不尊,怒跳诛神台。
同日,北菛家嫡生独子北菛九叔随锦和上神后步,也跳下诛神台。
北菛家族唯一正统继承人离去,家主悲痛欲绝,一蹶不振,北菛家族内乱开始。
夜家抗旨,藐视皇恩,天帝龙威震怒,夜家家主锦和上神的爷爷被关,夜家其余五千多人,全部打下凡间。
一夜之间,辉煌了一千多亿年的夜家落败。
从此以后,九重天再无四大家族,只有慢慢崛起的三大势力,分别是:
九重天南“寒尧帝君势力”,
九重天东“王朝家族势力”,
九重天北“枫羽上神势力”。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场赐婚,不过是天帝打击夜、北两家势力与地位的手段。
只是,众人不明白的是,为何锦和上神对于与北菛家的婚事,竟是如此愤慨与失态。宁愿抗旨,忍受诛神台下戾气生不如死的灼烧,舍其苦苦修炼了二十二万年的神身,舍其家族经营了一千多亿年的强大地位,舍其北菛家器宇轩昂,地位尊贵的公子,也不愿嫁入北菛家。
有人说,是她对寒尧帝君太过执着,还放不下;
有人说,是她受了北菛家人的欺负,憎恨北菛家;
有人说,她受寒尧帝君的宠妃暗害,不得不死心跳下诛神台;
又有人说,是她不甘做她爷爷强大家族的棋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还有人说,这世家与皇家里面存在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与计划,外人想不得,猜不得,更说不得。
于是,众人不敢再论。
对于那傻傻随着锦和上神跳下诛神台的北菛家公子,九叔,众人只是感叹:
用情太深,只是可怜了那些被利益掩盖的爱情,红颜终归会沦为祸水!
许是世间万物虽美,难敌美人,更遑论生死相依,永不分离的蛊惑。
这也许又是一个惊天神话故事,神话世界,也是一种江湖,都说儿女豪情长,细想来何尝不是无奈,也不过是因为想拼尽气力偷得这一场欢,在明日掀起的江湖骇浪将一切埋葬前,彼此铭刻下黄泉路上也足以甘之如饴的点滴过往。
人生短短数秋,今朝有酒便暂且今朝醉罢,等英雄迟暮要何处再寻英雄,美人白头要何以再觅美人,空余悲切,悔之不及。三生三世已经够长到永远,可是想的得到这永远,又岂止坎坷所能描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