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就算她恨死了杨致远,但天下的男子也不尽然都会是寡情。
苏叶不喜与人过于亲近,有了杨紫峰之后,她才觉得世界上还有所依恋。
她静静地望着孩子还略显稚嫩的小脸,要不是这几年的忍辱负重,孩子也不会跟她受了屈辱。
但她想不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人间一切皆是命。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救赎,那为何要附加在孩子的身上。杨致远不怜她可以,但孩子还这么小,他怎么能忍心……
想到那天杨致远像要吃人的样子,她苦涩的一笑。
生活了这么久,她还天真地以为,不是自己入不了他的眼,而是杨致远本身风流成性。但冥冥之中就想跟她开了个玩笑,不让她彻底死心誓不罢休。
她心悸得厉害,全身从里到外被汗水侵湿,她惨白着一张脸,身子不停地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阵冷风,她心里凄凉一片。
她弯下身子,无助的抱紧自己仅有的希望。紧闭的眼睑上水光一片。
峰儿……
她已死心,为何还这般的不甘心,就是因为一个从勾栏院出来的窑姐,就那么顺利的勾走了自己的丈夫?
不!绝对不是!后院里的几个姨娘她都不曾埋怨过,区区一个窑姐出身的风尘女子,又奈她所和?她之所以怨恨,就是时遇不待。
“当当!”
车壁被敲响,苏叶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捋顺衣衫,小心翼翼的掀起帘子侧身出了马车。
马车旁边,一身白衣的无忘很是明显,飞扬的袍子嚣张又落寞。苏叶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你倒是出个声啊,摸不吭气的站在这里吓唬谁呢!”
这颇有怨念的语气,跟无敌的眼风。无忘无奈的摸摸鼻尖,师尊果然说的没有错,女人就是小心眼,还记仇,更加不可理喻。
今晚没有住店就已经不开心,眼下孩子又生病。苏叶实在是没有心情来应付。
“夫人,我已经发信禀告师尊,估计片刻之后,就会来人接应,还请夫人稍安勿躁,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先休息。”
苏叶一时欣喜,她不敢置信的问:“真的?你莫要诓我!”
“修行之人,远足之行必然简单,御剑而行,乃至腾云驾雾之能皆可。这日后,也是师弟的必修。”
苏叶点点头,心里已经雀跃不已,就算不能得道,只要峰儿身体康健,她别无所求。
果然不出所料,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远方的天边变得明亮,一道流光闪过,下一刻,跟无忘同样衣着的两个男子,出现。
两人先是跟无忘打过招呼,然后两人温和的跟苏叶躬身作揖。
“夫人好,我们是无忘师兄的师弟,接到师兄的快函之后,师尊吩咐我俩下山接应,还请夫人随我们前去。”
苏叶看了看无忘,无忘点点头,伸出手,一道烟雾出现,车身瞬间被围绕起来,无忘走上前,探出手轻拍了一下马背,红枣马长鸣一声,声音尖锐,苏叶捂着耳朵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还是那匹老马,只是又有点不像,周身缠绕着白雾,更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长出了翅膀。
“夫人请上车,我只是做了个幻术,维持的时间不长,所以时间紧迫,我们赶紧上路,还请两位师弟保护周全。”
“师兄请放心,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两人作揖后,走到苏叶的身边,苏叶茫然的望着无忘,问:“怎么?你不去?”
无忘浅浅一笑,指尖轻弹,马车开始一点一点的升腾起来。两个人趁苏叶愣神之际,架起胳膊带到了马车上。苏叶挣脱未果,她慌张的望着地面。无忘一张无害的脸上,邪魅的一笑,缓缓开启了薄唇……
苏叶没有来得毛骨悚然,她紧紧盯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看清每一个唇语之后,她颓然的跪在横木上,无力的想要拽开紧紧扣住自己的两个人。
“杨夫人,不要惊慌,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且随我们走一趟,我们自会善待你们母子二人。”
马车腾空而起,越行越远。两人见已经没有了威胁,松开了手,苏叶摇晃着起身,空中的丰越发的凌厉,她捂着胸口厉声问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我们一介凡人,修为什么的都没有!你们能得到什么?这么费劲心机的骗取我的信任,你们难道就没有恻隐之心?”
两个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声嘶力竭,跟两根柱子一般,怀里抱着剑立在两旁。
“好啊,你们联手对付我这个女流之辈,是不是看在女子软弱就好欺?你们不会得逞的!我……‘
我定不会如你们所愿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苏叶已经被点了穴道,两人无奈的盯着要喷火的美目,只好眼不见心不烦,把她送进了车厢内。
天也开始逐渐清明,无忘掐指一算,约莫时辰差不多了,才动身要走,那只刚转身之时,一双白玉般的青葱指掐上了他的喉间。
“说!你跟方才那人是什么关系?”
是个男子?无忘再次盯了一眼那洁白如玉般的手指,心里叹了口气。这世间的男子怎生得如此细嫩!哪怕是个女子他也甘愿,毕竟怜香惜玉,师尊还是教导过得。
所以多于男子……他的耐心一向不多。
身后之人并没有想到这弱不禁风书生气息的男子,会反抗。在他一时疏忽之际,人就被反压。
“啧啧,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怎么?没钱想打劫我?”无忘把来人的手臂反剪到身后,他贴身而上之时,忽然闻到一股异香。
香气很淡,却又勾人心脾。他暗叫不好,刚想推开男子时,树后面有飞身而出一个人。手中的举着石块照着无忘的脑袋砸去。
无忘昏倒前,真的很想站起来骂一句:“为什么要砸脑袋!他引以为傲的骄傲都在脑子里了好吧!”
宁夕颜拍拍手,围着地上的男子转了一圈,很是可惜的说:“你看,他长得这么好看,我都后悔砸昏他了。你说他要是变成了白痴,会不会很可怜!”
兰铭白了她一眼,弄成这样,怪谁?
他弯下身子直接掏出一个钱袋,垫了垫,貌似还不少。足够吃一顿,还能给这个女人买身衣服。
宁夕颜根本没把钱袋放进眼里,她摩挲着那一身质量不错的白色衣服,她两眼发亮,紧紧盯着兰铭问:“喂,你看,这身衣服不错啊!我决定了,这身衣服我穿了!”
兰铭忍者不断乱跳的额角,一把扯过就要去乱扒男子衣服的女人,在她疑惑的视线里,无奈的说:“你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