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后,大门里跑出来一名粉嫩嫩的小女孩,头发系着粉色绸带,扎了两个双丫髻。衣服也是粉色的,一件小夹袄套在外面显得喜庆极了。
宁夕颜眼角微抽,总觉得这一身粉嫩的小颜色却怎么这么碍眼的很!
最让人不爽的是,等小女孩跑进之后一屁股把宁夕颜从大夫人身边挤开,裙角飞扬,那熟悉香味,熟悉的面料划过眼前时,那跟宁夕颜身上这一件如此雷同!简直就是撞衫了!
宁夕颜一脸的隐忍,她努力压制内心不停翻滚的小牛牛,决定不跟脑残女一般见识。
显然,她想做个安静的好人,可有的人却嫌她碍眼,小女孩两眼一瞪,柳眉倒竖,双手掐腰。一副恶霸的模样,声音别提有多骄横:“胖子!你怎么还不走!”
宁夕颜听后脸上努力扮好的淑女形象破裂,胖子!多么伤人自尊的话语!她这哪叫胖了?等长大还会抽条的好吗?这个死孩子,见面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小悦悦!不是我不想走!是你要是舍不得我啊!你这样悄悄踩我脚背,不怕铬了你的脚?要不我们换个方式,我们手牵手可好?”
尼玛……穿小牛皮鞋子就了不起了?等老娘发明出高跟鞋踩穿你丫的脚脊背!
顾新月小脸一红,本想着再戏弄一番,但看见宁夕颜疼的额头冒汗还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小心眼。。但一想起表哥来,就又瞪了她两眼,方才把脚移开。
大夫人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作声,连以往的劝解都没有。宁夕颜倒不是觉得她偏袒自家的侄女,她心思转得快,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总觉得自从老爹回府之后,大娘一直郁郁寡欢,更不用提,上两天出现的宁清和。大娘可是头一次露出了温柔意外的表情。
这三人......总觉得怪怪的。
大夫人见宁夕颜时不时的那眼角偷偷看自己,那双澄明的眼神里带有着关切,直接忽略了粉嫩嫩的脸上一片疲惫,她小小的个子站在那里,还不忘把手心里的小狐狸暖在怀里。
她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这孩子这几年越来越看不透了,原本黏糊糊总是靠着自己的小家伙,现在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连每日的请安都不再打诨插科,不知是孩子大了,还是自己的患得患失,总觉得一切不在掌控间,很是让她感到不安心。
她又转开眼看看一直靠着自己护得紧紧的小侄女,娇惯的孩子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哪怕是自家亲哥哥的孩子,这脾气恐怕日后有的苦吃。
“好了!新月,你是姐姐,在家的时候你爹爹是怎么教导你的!”
“哼!”顾新月一听就觉得心里不满意,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没有教养一般。但那是自己的姑姑,她还是知道长幼有序的。撅着嘴巴,面色不豫,心里有气发不出来,很是憋屈,她眼珠一转,在宁夕颜愣神中一巴掌拍在她鼓起的怀里。
“呜呜......”
宁夕颜下了一大跳,赶紧抱着小白后退两步,她掀开披风,小白已经闭起了双眼。她心猛地一跳,瞪了顾新月一眼,转身对大夫人说:“大娘,小白好像生病了,我先进去了。”
一旁候着的香阳赶紧跟了上去,顾新月跺了跺脚,指着宁夕颜对大夫人说:“你瞧她是什么态度嘛?我会知道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再说了,我还是客人呢……”
大夫人眼睛一瞪,顾新月撅着嘴巴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宁夕颜刚跨进大门,拐角的走廊处,宁伯卿走了过来。她眼神一亮,刚想上前搭话,手臂忽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就在她又想扒开披风看的时候,宁伯卿走了上来,撞开她,直接向后走去。她在香阳的扶持下才没有跌倒,还没等回头就听见那清离的嗓音响起:“娘,这一路辛苦了。日后这事就让下人去吧,你一直身子不好,可莫要在伤了风寒。”
然后顾新月用一见到宁伯卿就娇滴滴的嗓音说:“表哥!你怎么这会才过来!我都叫人欺负去了!”
宁夕颜冷声一笑,揽紧披风,举步就走,可对话还是一丝丝的钻进耳朵里,她听见宁伯卿冷哼一声,沉下声音到:“谁欺负你,欺负回去便可,这宁府,可不是她说了算!”
宁夕颜一怔,宁伯卿说这话并没有点名,但那刻意放大的声音,跟他遇到自己的举止,不都在说明,她被宁伯卿加入黑名单了。
这才玩耍了多久啊?想起以前他可是还抱着自己跑大老远去看桃花呢……哎!世事无常,人心不古呐……
想她一名二十啷当岁,还在这里充当一名伪萝莉,脸皮厚是关键,但也不排除她天赋异禀!所以这等小儿科的事情,她也不必放在心上,谁知道哪天她就撤走了,挥挥手,最好一点感情都没有!无挂一身轻......
这样想,方才那阵心里跟揪得慌的疼痛减缓,她扯扯嘴角,拍拍怀里不断蠕动的小白,对旁边的香阳说:“香阳,你伺候过大夫人,你就先跟过去伺候着,我这里没什么事,我叫香萃跟香萍伺候就行。”
香阳紧随的步子停了下来,她有点不安,总觉得这句话里好像多了点什么的意味,她赶紧解释:“小姐,我不想过去,你就别赶我走了!”
宁夕颜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而身后的那几人已经转弯背身而去。中间隔着的一条路,无形的距离感压迫而来。
她叹了口气,走向前拉着香阳的手说:“香阳,我知你不愿给我为婢,但是大娘既然这么做了,你就老实听着就是。看你在中间为难我也不好过!”
香阳听后心里一骇,惨白着脸跪了下去,身子不停的打颤,连话都说不完整:“小,小姐,我...我......”
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干脆也不再说话,她怕因为紧张会胡言乱语,索性什么都没说。不停的磕着头。
宁夕颜没有来的心头烦闷,她最不愿见这种还没说什么就一副罪深恶疾的样子。她轻拍着怀里的小白,直到听见呜咽声后,才放下心来,对着还在不停磕头的香阳说:“你也别去大夫人哪了,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小心眼又对你做了什么。你今天就随我在花阁呆着,直到你额头消下去之后再随意走动。”她话语一顿,还是讲了出来:“香阳,大娘她对我不薄,哪怕就是伪装,她也算是极好的,你这样在我这里遮遮掩掩,我也就随你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早饭我一次都没动,你知道谁为什么么?”
香阳惊的抬起头,脸上留出一道道的泪痕,着实显得可怜见。她蠕动着双唇,最后心灰意冷,沉下声音道:“小姐,你不也是一直仿着我?原来你早就知道,难怪早上总是故意让我们几人跟你一起演话本子,原来......呵呵!小姐可真的是谋智在人。”
宁夕颜被她这一句“谋智在人”弄的啼笑皆非,等她笑完后,香阳已经黑着脸,两只大眼里怒火中烧,她干咳两声,不自在的挪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说:“哎呀,香阳,你这样子看我,我很有负担的好吧!赶紧走!我都快要饿死了!你们吃了饭也就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吧!”
香阳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这节奏完全跟不上啊摔!
最后香阳还是到厨房做了几道可口的饭菜,等端到花阁的时候,里间霹雳庞郎的声音,加上几人的尖叫。香阳还没等看清楚,眼前一黑,脸上被一湿答答的物体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