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没有几步,前面的空气突然金光一闪,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人影就拽着我躲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小小鱼,你没有回东极啊?”
我以为刑渊上神会把他们三个一起带回去的。
“你还有心思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错了!”
“什么?”我回想了一下,“我杀了于染?那怎么了?”
小小鱼看着我那么淡定的样子,急的跳脚。“你是神仙啊!你怎么能杀人呢!”
“我现在又不是神仙。”
“可是……可是你是来历劫的啊。你来历劫,又怎么,又怎么能杀人呢!这样的话,你历劫就失败了,还犯了错误,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啊。”
“以往仙人们历劫,都没有犯过任何错吗?那个女人,难道不该死吗?再说了,我投生在梅花小筑,我这一辈子,肯定是要杀人的。如果杀人是错误,那我一开始历劫就是个错误。”
小小鱼是第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而且我说的话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立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了,小小鱼,你别担心我了。刑渊上神说过,我这一世是要看我自己的选择的。我真的很讨厌于染,所以我杀了她。有什么后果,我也会自己承担的。你不要替我担心,赶紧回东极去吧。不然,等一会儿,说不定刑渊上神也要将你抓回去了。”
小小鱼左右为难,最后一跺脚,说:“师父说的没错,都是白君墨害了你!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讨厌于染了。”
我笑了笑,说:“这也没什么怪谁不怪谁的。已经这样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小小鱼在我眼前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又闪过一丝金光消失了。
一天之后,五师姐便来到了任家庄。她所到之处,无不觉得寒风凛冽,似乎下一刻就能飘下雪花来。可是,现在才是夏天啊。不过,青鸾师姐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用白羽的话来说,五师姐是外冷内热,所以外人才会觉得她不可靠近。
“五师姐。”我迎了过去,“你总算来了,母亲呢?”
“主人过几天便来。我提前来了。”
任重阳看着青鸾,拱手道:“这位便是青鸾姑娘吧?”
五师姐微微点头,道:“是我。请问人在哪儿?”
任重阳第一次遇见那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例行公事的后背,也是微微怔了怔,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青鸾姑娘这边请。”
五师姐走着,我跟在一旁。她突然问我:“听说你杀人了。”
“啊?嗯……”
“你为什么杀她?”
“嗯……我讨厌她。”
五师姐笑了笑,说:“你这个理由真是够可以的。如果你闯荡江湖,讨厌的人都杀掉,那你会被所有武林人士追杀的。任庄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任重阳连连点头,说:“青鸾姑娘说的不错,溪溪啊,你也要懂事一些才行。”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还真是会攀关系!
去了里头的一处偏厅,两个公子颜域都被带到了他们的面前。“青鸾姑娘,还请你辨认一下,哪一个是真的公子颜域。”
我仔细盯着那两人,都没有什么表情,我也着实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不过,仔细看着他们的眼神,倒是可以在从中看出区别。左边的那个公子颜域,看着五师姐的眼神,倒是很不一般。如此,倒也是可以辨别出来了。
我再看五师姐,却是一脸的冷漠,反问任重阳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辨认?”
任重阳一下子噎住了。
“他们两个都是假的,你看着办吧。”
五师姐,你是来耍这任重阳玩的吗?好样的!
“青鸾姑娘,你可不能说这样的玩笑话。你这样,我只能将这两个假冒之人都处死!”
“你凭什么处死啊!”我顿时就来气了,“你的确是德高望重,算得上是这江都里的大王。不过,江湖中有江湖的规矩,你也不能滥砍滥杀吧!”
“你好意思说我,你前几天不是刚杀了于染吗?”
“你可以杀了我替于染报仇啊,我无所谓的。”
“你……你……”任重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如此袒护你,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没让你袒护啊。”
“溪溪,你好没有良心啊。若不是你是我的姐姐,我爹爹怎么会袒护你,放你一马呢!”任阳儿想来也是被我给气到了,她这样的个性,是不会当面出口和别人吵架的。
我笑了笑,对任阳儿说:“所以说任庄主的名声是有名无实的。上次于染中毒,差点死了,不也是你干的好事吗?他这是徇私枉法,传了出去,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说完这些,把匕首扔到了任重阳和任阳儿的面前,说道,“你们两个谁杀了我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
五师姐拉了我一把,问道:“你干什么呀!你疯了不成!”
我笑了笑,对她说:“你不是说我做错了吗?这样一命抵一命,回去的时候,也好交代一些,不是吗?”
五师姐往后挪了一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得……”
我笑了笑,对任重阳和任阳儿说:“杀呀,你们怎么不杀啊?”
任阳儿是真的不敢自己动手杀人的,任重阳想着我是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动手。然后,他们就气急败坏地走了。
弟子们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那两个公子颜域给押回去。其中一个公子颜域就跑了过来,拉着五师姐说道:“青鸾,你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
五师姐皱着眉头甩开了公子颜域的手,说道:“你干什么呀!凡间的男人真是没有规矩!”
我挡在了五师姐的面前,对那公子颜域说道:“你要戳穿的人是我的二师兄。二师兄与五师姐从小一起长大,你这样欺负我二师兄,我五师姐当然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所以就没有来啊。”
“那这位是……”
“你口口声声地说你喜欢我五师姐,可是你连我五师姐的真假都辨别不出来,你还真好意思。”
公子颜域还要说什么,我突然招了招外面的弟子,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要把这两个假货给带走吗?”
两个公子颜域就这样被带了下去。我带着五师姐去东厢。五师姐小声地问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只知道我五师姐是个冰山美人,你却不知道我五师姐是外冷内热,对我尤其的好,对长辈也是比较有礼貌的。你这拒人千里的也太刻意了一些。本来我只觉得你这个五师姐是假冒的,没想到是你。不过,我听着你教训我的话,我便猜出了一些来。何况你们的身份特殊,变幻成其他人也没什么破绽,可比我二师兄的易容术高明多了。”
我推开隔壁客房的房门,让她进来,继续问:“我五师姐呢?”
五师姐笑盈盈地看着我,说道:“我就是你五师姐啊。”
“小小鱼,别闹了。”
“我说真的。我现在就是附在你五师姐的身体上。”
我连连退了几步。虽然小小鱼是我的朋友,但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很让人害怕的。
“你……你……你不是一条鱼吗?”
“哎呀。”小小鱼朝着我走了一步,“这只是法术罢了,你别害怕。而且藏在你五师姐这儿,师父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我的。”
我点点头,慢慢地靠近她,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母亲得计划?”
“知道啊。你母亲的意思是让我把你们几个都先救出来,然后她在出现和任重阳一决高下。”
“姬遥觞就算了,你把我,七七还有二师兄救出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不会因为喜欢白君墨,所以连姬遥觞都可以放弃吧?”
提到白君墨,我就想起于染对我说的话,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一阵一阵地泛恶心。“我觉得姬遥觞和任阳儿一对也不错。任阳儿真的很喜欢姬遥觞的。”
小小鱼叹了一口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哎,对了!”我眼睛一亮,“你不是神仙吗?救我们有多难,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而且你现在是青鸾,不是小小鱼,也不会被发现的。我们这就走吧。”
小小鱼连连摆手,说道:“我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弥补杀害于染所犯下的错,不是来帮你的。所以我是不会帮着你逃回去的。”
我立马后退,问道:“你要杀我!”
“不,不,不。我杀你有什么意思,反而会犯和白君墨一样的错。我的任务,是要激发任重阳对于染的愧疚,让任重阳杀了你为于染报仇,或者你真心实意自裁也是可以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第一个吧。我是绝对不会真心实意自裁的。”
“这就是了。不过你放心,为了你历劫能够顺利的完成,你肯定是死不了的,我会救你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看来是要死两次了。